第三十八章賣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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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門?”
“就是這樓東邊那個門。”王大力走出樓,向東一看,果然還有一個東門,走進,見一個也是四十來歲的女同志在桌後的椅子上坐着,將取貨單給她,她只看了一下取貨單,問也沒問。徑直走入屋裏的貨架之中,不大工夫,抱着一個還散發着橡膠氣味的水衫放到桌上,王大力一看,果真是自己要買的水衫。
有了水衫,王大力可以穿上它下到水坑中間去撈魚蟲,小桶已變成大通,小抄子也變成大的尼龍紗巾布做的大抄子,磨刀不誤砍柴工,工具好使了,撈的魚蟲便也多了,賣的錢也多了,雖是苦點累點,可是,撈完魚蟲,往魚蟲販子那裏一倒,錢馬上就到手,看着這錢由別人手裏遞到自己手裏,王大力到的是一種愉悦,每當這時,眼睛都會睜得大大的,真是,見錢眼開。
水坑中雖然還有魚蟲,但天氣寒冷起來,十一月中旬以後,天下了一場雪,又颳了一夜北風,呼呼的,頤和園外東面的水坑已經結了薄薄的冰,王大力騎車到那裏一看,撈魚蟲的一個人也沒來,只有幾隻鴨子,在水坑中間沒凍的部位,還在划水,王大力心裏有些發憷,這麼冷的天,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臭水坑撈魚蟲,真有點孤單,寂寥,可是自己如果今天不撈,就會空手而歸,那麼前就不能掙到,萬一徐風霞看病,大頭繳上了,就缺這麼幾塊錢,不能看病,耽誤病情,那時,會多麼着急,想到此,他把自行車上的水衫打開,穿上,拿上抄子,踏破1岸邊的薄冰,一步步向水坑中央走去。
停下半天的雪花,在王大力剛撈半小時後,又飄飄揚揚地飄落下來,撒在薄冰上,撒在王大力的身上和頭上。
王大力到一股刺心的涼,臉凍的都有些麻木了,他擺動大抄子擺動的胳膊都痠痛,不由得立在水中歇息一下。望着漫天飛雪,望着遠處的銀裝素裹,望着薄薄冰面上新落上的雪花,天茫茫,地茫茫,突然想起兩句詩:水撈魚蟲人,獨撈坑中雪。
看看水桶裏魚蟲已撈了大半桶,王大力便上了岸,下已在外面凍了薄薄一層冰凌的水衫,把冰凌抖落,把水衫疊好,捆車後,把木桶掛車架上,把手放懷裏暖了暖,便往回騎。
天冷,路滑,又下着雪,頤和園往南的路便曠曠的。路面上沒有步行的人,只有一兩輛汽車呼嘯而過,車輪帶起的雪花塵塊,飛起老高,濺在路旁騎車的王大力脖子上,身上,得王大力脖子裏一陣陣的涼。
路邊空曠無人,公路西邊那道河裏卻是熱火朝天,施工人員正在挖河底淤泥,推土機轟轟,剷車隆隆的,大白天亮着賊亮的車燈,一道道光柱照的老遠。河底施工的兩頭河水都已截斷,施工的河底沒有水,被挖的老深。
王大力用力地騎着自行車,路面由於下了雪,車輪壓在上面發出輕微噗噗聲,雪花沒結成冰,路不滑,但澀的很,王大力自行車便費起了勁。
他使勁蹬着自行車,在空曠的雪地上騎着,由於吃力,身上也漸漸地暖和了一些,正這時,他看到對面兩輛卡車風馳而來,一個在前邊狂奔,一個在後面猛追,前面那車看後面車追近,便把車身一歪,擋住後車的道路,後面的車邊放慢速度,大老遠,王大力就模糊看到這兩輛車的怪異,踏遍騎車靠在緊右邊,緊挨公路邊緣半米左右,説時遲,那時快,兩輛車轉眼到他邊上,前面那輛車又一擋,後面那輛車竟沒放慢速度,而是蹭地貼着路邊竄向前去。
王大力沒想到着汽車竟然發了瘋,自己已經躲到路邊,他還向自己衝來,他忙鬆開左手車吧,身子直立起來,抓住路邊一棵大柳樹上的一個胳膊的樹枝,隨即聽到“哐啷”一聲,自己的自行車便被面而來的那輛卡車刮到車把,帶遠幾米後摔向路邊河裏正在挖底的河底。
卡車風馳而過,帶起一片雪花,消失在遠處。王大力從掛着自己的樹杈上下到地上,呆若木雞,往往河底,足有十來米深,不出了一身冷汗,費了好大勁才下到河底,把自行車推將上來,心有餘悸地慢慢騎回。
徐風霞見丈夫的棉衣袖子破了一截,問:“你撈魚蟲,怎麼把棉衣袖子破了?”
“是嗎,我怎麼沒注意?”王大力拿過棉衣一看,果真左袖子破了個,裏面的棉花已經出來,便笑笑説:“可能是剛才汽車掛的。”
“汽車掛的,你和汽車撞上了?”徐風霞吃驚地問。
“沒掛上,我竄樹上了,要不是眼疾手快竄樹上,沒準真要了我的小命了。”於是,講述了和汽車相撞的事。
“你也是四十歲的人了,騎車注意點,你要再出點事,我和忻鋼怎麼辦?”徐風霞愛憐地説。
“沒事,咱哥們在村裏就練過摔跤,摔別人贏不了,挨摔的本事倒學會了,一般摔不壞我。”
“你還是注意點。”徐風霞叮囑道。
入夜了,忻鋼和王大力都已睡着,徐風霞久久也睡不着,不知為什麼,一到冬天,外面颳大風,下大雪,她便死活也睡不着覺,不知是更年期提前到來,還是自己的腎病在作怪,她為此問過醫生,醫生只給她幾篇安眠藥,説睡不着時,吃上一兩片,心裏對事情要想開些,睡覺就容易睡着了。
已經過了夜午,徐風霞只是閉着眼,本睡不着,她想起白天王大力對她講的事,她的心裏不有些後怕,如果王大力在那千鈞一髮之間沒伸手握住上面的樹杈呢,此時,王大力可能已喪身車輪下,沒了命,即使沒丟命,摔倒十幾米深的河底,連人帶車,也要個殘疾,自己本來就生了病,家裏家外的事都指靠丈夫,他如果沒了,或是個殘疾,今後自己依靠誰去,誰會繼續養活照顧這個家,關懷照顧自己和自己的兒子忻鋼,想到這兒,她在心裏默默地謝老天爺,沒讓王大力出大事,保障了自己一家人的團圓。
她在黑暗中聽了聽丈夫打呼嚕的聲音,好像更響了些,以前,丈夫也打呼嚕,但聲音較輕,也不是連續的打,只是偶爾打個十來分鐘,翻過一個身,便不打了,可是自打他撈魚蟲後,打呼嚕的聲音便大了,聲音也高了,是不是他受涼凍的呢?
徐風霞想,這寒冷的下雪花,為了一家人的生活,王大力還要頂風冒雪地去撈魚蟲,下到冰冷的水中,不容易啊,徐風霞位王大力辛苦的付出動暗暗留下了淚。
數九寒天,王大力平時去撈魚蟲的幾個水坑都已結了冰,沒地方撈魚蟲了,王大力便歇冬了。
歇了一個來星期,王大力總覺得心裏空落的厲害,整天沒事幹,像個家庭婦女,洗洗衣服,做做飯,也太無聊,編曲花鳥魚蟲市場轉轉。
他本以為花鳥魚蟲市場早已沒魚蟲賣了,可是到那轉了一圈後發現,仍有兩個魚蟲販子面前的大鐵盒裏仍在賣魚蟲,只不過這魚蟲不像夏天的魚蟲那麼紅,有些發白便是了。
“他們哪撈的這些魚蟲?”王大力低聲問一個悉的魚蟲販子。
“他們去熱電廠撈的,熱電廠那的水池冬天水也是熱的,他們一年四季都在那撈。”
“北京哪有熱電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