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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賣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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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急啊,才來兩天?”

“她母親四川家裏還有事呢,看你們領了結婚證她才能回。```超`速`首`發”

“不行,太急了。”楊樹林想過幾天處處在領結婚證。

“過兩天領不是也要領,早兩天領讓人早安下心。”母親又催促:“你今天就開證明去!”

“我不去!”楊樹林執拗起來。

“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你要不想要我,幫我找另一個婆家好嗎?”四川妹子郝東珠站在楊樹林對面,一雙大眼好似羚羊的眼睛一樣,黑黑的眼球佔了眼珠的大部,而眼白只有邊邊的一點點。

這又亮又深邃又帶着懇求的目光,使楊樹林心中一動,忙説:“我不是不能今天開證明,我是説,我結婚證明開了,你們沒開來結婚證明,也領不了結婚證。我開了結婚證明不能幾及時結婚,怕同事們笑話。”

“證明我們早開好了。”郝東珠的母親解開外衣,從裏邊一個兜兜裏掏出張疊好的紙,展開,原來是張結婚證明信,又掏一張,是張户口證明信,信蓋着紅紅的公社和大隊的印章。

“沒找對象就開了證明信?”楊樹林問。

“我們那外嫁的姑娘都開了這種信,面空着你的名呢,填就行了。”郝東珠的母親説。

領了結婚證一回屋,郝東珠便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又鋪牀,又疊被,又洗衣,又做飯,宛然是屋裏的小主人。楊樹林看見自己的母親喜滋滋看着兒媳幹活,心裏也高興。

第二天,郝東珠的母親便催着買火車票回四川。

“怎麼不住幾天?”楊樹林問。

“你們也領了證了,我也放心了,家裏還有一大攤事,我在這裏住着心也放不下來。”郝東珠母親説。無奈,只得順了她,楊樹林幫她買了火車票,買了幾條煙,幾瓶酒,又給她拿一百五十塊錢,一百斤糧票,送她了火車。

母親走了,郝東珠了幾滴淚,夜晚躺炕,楊樹林的母親便睡在通炕另一頭,楊樹林睡另一頭,郝東珠睡楊樹林身邊。估摸着自己母親睡着了,楊樹林便掀開郝東珠的被,鑽了進去。

“哥,哥,慢點。”郝東珠聲音很低。

楊樹林把郝東珠抱在懷裏,覺這姑娘很瘦,好像還沒發育起來,於是低聲問:“你怎麼像個小姑娘啊,你跟哥説實話,你多大了?”

“十八歲。”聲音更低了。

“不對,你對我扯謊,十八歲女子我摸過,不是你這個樣,你可能才十三四歲?”楊樹林拿瞎話唬她。

“我十六歲多了。”那聲音仍低低的。

“證明為甚寫十八歲?”

“不寫十八,扯不了結婚證。”那聲音好似低的快聽不見。

樹林心裏突然生起一股憐惜之情,心想為了活命,為了吃飯,十六歲就要出來嫁人,咱這娶她,是不是有點缺德,反正她也是我老婆,這麼早幹那事,別把小姑娘壞了,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退回到自己被裏。

第二天早,楊樹林一起牀,見飯菜已擺在桌,母親坐在桌前,郝東珠正在為母親盛飯。

“小子,起來了,瞧你媳婦,都把飯做好端桌了。”楊樹林向郝東珠望去,郝東珠兩隻羚羊般的大眼,一碰楊樹林的目光,便立時躲開,而且水汪汪的,怎麼她委屈了?

又到了晚,楊樹林睡在自己被裏,很快便入了睡,早起來,飯又已經放到桌。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又一天臨睡前,母親問楊樹林:“樹林啊,你和你媳婦結婚了,怎麼沒動靜,我還等着抱孫子呢?”

“怎麼沒動靜?”楊樹林問。

“你媳婦都跟我説了,你一炕就睡的跟死豬似的,人家是新媳婦,怕羞,你讓人家怎麼辦啊?”

“媽,我看她小,想讓她再長兩年。”

“她不是十八嗎?”

“她才十六多,還沒發育出來呢。”

“户口不是寫的十八歲麼?”

“那是假的。”

“哦,瞎寫了,十六歲,是週歲還是虛歲?”母親轉頭問坐在一邊的郝東珠。

“週歲十六多。”

“那也不小了,我嫁你爸虛歲才十五,不也養了你姐,你老婆就是餓的,吃飽點,每兩年肯定能長開。”母親説着,那個枕頭靠邊睡了。

“你怎麼和媽説這些,我是為你好,讓你再長個兩年!”一躺下,楊樹林便責怪郝東珠。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嫌我是四川的農村户口,想不要我,所以我就對媽説了。哥,你是不是嫌棄我?”郝東珠湊過頭盯着楊樹林問。

燈滅光暗,但楊樹林仍能看到對面那雙黑黑的發光的大眼睛。

“我嫌棄你什麼啊,我嫌棄你還和你領結婚證,我覺得你太瘦太小了,想讓你往大了往胖了長長。”

“我們那的姑娘都瘦。”郝東珠低聲説。

“你想讓哥過來?”樹林心澎湃,一下便鑽了過去。

廠裏貼了一張榜,供銷科要增銷售人員,廠裏生產的鐵由於形勢的變化,賣的不順暢了,庫房裏積壓了幾萬噸鐵錠,希望廠裏有能力有關係的人主動幫助銷售,一噸鐵出廠價是一百九十七塊,國家銷售價是二百元一噸,如果你能賣一百九十八元,那一塊錢歸你,你賣一百九十九一噸,一噸鐵提兩元,如果賣二百,一噸鐵提三元。另外,出去賣鐵工資照發,每天還不住八錢出差費。

廠裏看了榜的工人,已有幾個自告奮勇地到供銷科出去賣鐵去了,楊樹林也自告奮勇,和供銷科的一個科員白山一起出去賣鐵。不久傳來了消息,去山東泰安的銷售人員賣出去二百噸鐵,每噸按二百元賣的,不久又傳來了消息,去浙江温州的銷售人員,賣了温州物資局兩千噸鐵,一噸一百九十九元,看到別人都賣的不錯,楊樹林和白山都心癢癢的,恨不得自己也能和他們一樣,一下賣出幾百噸,千噸,提個幾百元千元錢,比個一兩年班的工資還多。

楊樹林和白山是跑河北唐山這一片銷售的,走了石家莊,保定,北京,天津幾個物資局,人家都不要,説小廠的質量沒保證,人家都從首鋼唐鋼等單位進鐵,好説歹説,才有幾個鄉鎮小廠買個十噸,八噸,百十噸的。楊樹林和白山還自掏包請他們的採購員吃了幾頓飯。

轉眼到了七月,赤炎炎似火燒,路邊地裏的莊稼都被曬得捲了葉,楊樹林和白山推銷鐵來到了唐山,他們想到鄉鎮的小機械廠看看,這些廠子一般買不到有指標大鋼鐵廠的鐵,都賣小鐵廠的鐵。

楊樹林和白山找了一間小趙所住下。小招待所只有兩排平房,一個小院,在城市的邊緣,去鄉鎮路近些,住宿費也便宜,每個户間包下才十元。楊樹林他們推銷了幾天,也推銷出百十噸,心想來唐山也不算白來。

招待所住着南來北往出差的人,白天干完自己的工作後晚便進屋睡覺。屋是十五米一間的屋,裏面有四張板牀,楊樹林和白山包了一間屋,屋裏便只有他兩人睡,另兩張牀空着。天氣悶熱,屋裏連個電扇都沒有,除了自己帶的一個小收音機能停電新聞和革命歌曲,其餘就只有聽蚊子叫了。

在屋裏,躺蚊帳中,悶熱的厲害,窗户全打開仍然不行,漢一遍遍地出,把身全浸濕了。楊樹林覺得太難受,便叫白山:“哥們,咱們到外面涼快涼快?”人相跟着出了屋,院裏也悶的發慌,二人又到院外,看見不遠處路燈下坐着兩三個人在打牌,便湊過去看看。看了一會兒,覺得涼快了點,起身回招待所,可是往蚊帳裏一鑽,沒多大功夫身再次嘩嘩地冒汗。

“這天怎麼這麼熱啊!”楊樹林抱怨説。

“咱山西忻縣再熱,晚從沒熱成這樣過,夜裏肚子也要蓋個布單。”白山説。

“怎麼,再出去看看他們玩牌?”楊樹林建議。

“算了,都這麼晚了,睡,明天還要下鄉鎮呢。”白山説完後,便不吱聲了。

楊樹林想睡,可是閉眼躺了一會兒,心煩意亂,渾身癢癢來癢癢去的,得他左右不是。躺了半個多小時,就是睡不着覺,只得起牀出屋。到了院裏,望望天,黑壓壓的,連一顆星星都瞅不見,這時,他聽到院外傳來打牌聲,心裏琢磨既然睡不着,乾脆看他們玩牌。他來到電線杆下,恰巧這時一個打牌的要睏覺了,站起身準備走,楊樹林便坐下頂替他的位置。

打了幾圈牌,天氣仍是悶熱不堪,人好像被扣在了熱鍋裏似的,一絲風也沒有。一個牌説:“是不是老天要熱死咱呀,怎麼幹巴巴半點風都不吹?”

“有風就好了,説風就是雨,如果下場雨那才叫痛快!”另一個牌接話。

正這時,楊樹林突然看見東方地面亮了一道藍閃電,接着聽到隆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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