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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説明還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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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依然能透過張語綺漆黑深邃的瞳孔看見我自己的臉,那麼可笑幼稚、醜態畢,帶着個簡直不能再難看的笑容。

而張語綺即使是在現在這種艱難地處境之下,也顯得很冷靜,依舊妝容整齊衣裳乾淨,除了面部微微有些憔悴之外,與我印象中的她並無半分不同。

最新找回我這句話落了地,就覺得喉嚨裏迅速泛起了一股血腥氣,得我有些想吐,於是我縮了縮脖子,將原本一直支撐着的筆直的身板鬆垮下去,癱在副駕駛上不再吭聲,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就這麼變成一攤爛泥算了。

想要的得不到,偏偏喜歡上的也早已經名花有主,再一想到今天在家裏發生的那一幕,我就覺得異常煩躁。

張語綺見我不説話,也沒再多説,扭了一下鑰匙繼續向前開着車,她會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悄悄看一眼窩在副駕駛的那個孩子,看着他清亮的眸子沒有一絲光彩的模樣,覺得心臟一陣鈍痛,但是她沒有説話。

只是咬了咬牙,將手心裏的方向盤捏的又緊了幾分,努力控制着自己挪開視線去看着前面的路。現在擺在面前的難題還很多。

她心裏比誰都明白,這不是個好時機,起碼現在還不能讓這個孩子知道太多。張語綺又何嘗願意用這麼一個冰冷又憤怒的姿態去面對這個孩子,只是看着他這個樣子。

她心裏着急啊!她太擔心如果不加以勸誡的話,萬一他到了郭深那裏,或者説其他人面前也像這樣説話不過腦子,到時候該怎麼辦!怕是連自己都救不了他了。

我並不知道張語綺此時心裏在想什麼,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半張塗了脂粉的面頰,眉骨很立體,整個人在微弱的天光之下顯得柔和而又美好。

或許是因為有些疲憊的緣故,以至於給了我一種似乎她沒有以前那麼冷漠了的覺,之後的二十多分鐘裏,我們兩個人就保持着這麼一種安靜的狀態沒再多説一個字,車子到了一處我從未去過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間公寓樓。

我有些疑惑,從來沒想過張語綺還會來這樣的不起眼的地方,但我還沒來得及將疑惑問出口,張語綺已經動作麻利地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了。纖細的身“呼啦”一閃,整個人就消失在了一個單元樓門口,我沒敢再愣着,把車門甩上之後趕緊跟着一路小跑走了進去。

張語綺輕車路地上了二樓,從包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錐子一樣又尖又細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響聲。

我打量着這房間裏的東西,覺得似乎並不像是經常有人住的樣子,本想開口問問,但突然又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於是麻利地噤了聲沒説話。張語綺拉開桌子前面的一個屜,從裏面搬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放下,把我叫過去:“來,你來看這些,這是公司這麼久以來所有的財務報表複印件和股份利潤分配名單,全都清清楚楚,你再核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我有些驚訝,不由自主地説:“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怎麼應對他們誣陷你是綁架犯的事嗎?”張語綺撇了我一眼,將她的脊背得筆直,藉着天光可以看到一點蝴蝶骨的形狀,她十分冷靜地回答道:“與公司比起來。

我的事不算什麼,現在這些東西就是最要緊的,至於綁架案的事情,你不用再費心思了,我會處理好的。”公司公司…又是公司…説什麼公司最重要,公司還不是郭深的嗎?她這麼説。

其實還不是想幫那個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廢物守護住他的商業江山嗎?!我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將身體裏沸騰的那股強大的灼熱給壓制了下去,悶着聲音道了聲:“知道了。”張語綺估計也沒聽我説話。

代完自己想要代的東西之後就埋頭開始翻閲了,手指將那些雪白的紙片翻的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宛如正捧着一把上下翻飛的白蝴蝶。

我看着她,半天沒有吭聲,默不作聲地假意出幾張紙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但是心裏被風暴般的妒忌和憤怒席捲着,以至於什麼都想不出來。

那些數據在我眼中想密密麻麻的黑蟲子一樣來回爬動着,與此同時,我在腦子裏飛快地想着對策。

就現在這個局面看來,張語綺一門心思全是保住郭深的利益,甚至可以犧牲自己不管不顧,但是張語綺可以這麼做,我不能。郭深對於我來説,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他的切身利益。

或者説某種受,實際上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完全不想也不屑於去考慮他的受,現在我之所以站在這裏,被迫親自行動着去保護他的利益,全是為了面前這個快要把我瘋了的美麗女人。

我陳海凌從來都不曾想過,有朝一我竟然也會落的這麼個可悲可笑可憐可嘆的下場,幫助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救助她的男人,呵呵,這整件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起來應該都十分諷刺吧。

我們倆就這麼一直在這個房子裏整理這些堆砌得像山一樣的文件,直到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鈴聲打破了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安靜,將快要在這種沉默的氛圍中窒息的我救了起來,張語綺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而顯得十分不快,兩條秀氣的遠山眉微微皺起,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聽不出分毫其他情緒:“喂?”我站得離她有幾米距離,聽不到對方説了什麼,只能看見張語綺就保持着這個表情靜靜地聽完了對方説話,然後道了聲“知道了”就掛掉了電話,抬起頭來看着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我去處理,你在這裏接着整理,發現什麼問題就記下來,動作要快,細心一點,”説着,手上已經麻利地將包拎了起來。

邁着長腿往門口走去,我一急,心頭莫名空虛了一下子,於是叫到:“哎…”話音未落,真正想説的話還不曾吐出半個字來,張語綺人已經迅速閃出了門外“砰”的一聲反手將厚厚的防盜門給關上了。

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我的喊聲。我覺得心頭憋着一口氣,憋得我渾身上下説不出的難受,有一股無名火順着血淌蔓延開來。我低頭睨了一眼,瞧見手頭的這張文件右下角龍飛鳳舞的一個簽字:郭深。

不知怎的,現在一看見這個名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咬了咬牙,也沒多想,手上猛地一用力,將那張寫了郭深名字的文件紙成了一團攥在手心裏,由於攥得太用力,我的五手指骨節全部分明發白。

我在心裏唔了一唔,覺得那公司或者利益什麼的與我確實沒有半點關係,對於我來説,張語綺才是那個最應該被保護的人。

細細思量了一番之後,我真心實意地覺得一個人在這屋子裏看這些對我來説沒有什麼意義的文件,還得確認郭深的名字,這件事就足夠讓我窩火。

但是張語綺涉嫌綁架這件事情我該怎麼辦呢?怎麼樣才能處理的恰到好處又不會產生惡劣影響呢?其實之前我已經考慮過回警局去看看備案。

但是又想到非當事辦案人員不得查看相關人員具體事宜這麼一條規定,頓時又沒了辦法,就這麼在孰是孰非中掙扎了大約有一刻鐘之後,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黎綺雯。

***這個人的出現讓我一陣驚喜,如醍醐灌頂,霎時間茅頓開。對啊,我怎麼早點沒能考慮到她呢!

雖然上次在商場見得那一面得雙方都有些不愉快,而且從她和張語綺兩個人的對話和動作之中,可以推測出來這二人從前一定有着某些不一般的關係,絕對不可能會如同張語綺説的只是從前認識的人那麼簡單。

且聽張語綺説過,黎綺雯也是個警察,還有之前在公司和郭深家族裏的那羣老傢伙吵架的時候,我確實也分明地聽到了其中一個男人説過張語綺從前是個警察,不管究竟是因為什麼隱瞞了這件事情,我都隱隱約約地察覺到這兩個女人應該有過一些故事。

對了,就是黎綺雯!霎時間,我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鯉魚打又恢復了神,抓起外套就跑了出去。反正張語綺現在也不在,我不想再在這裏做這些只是為了郭深好的事情了,我要去幫助我喜歡的女人。

抱着這個想法,我給我從前在警校的一個鐵哥們打了個電話,請求他動用現在手頭的關係很快地幫我查到了黎綺雯的手機號和家庭住址,以及別的一些詳細資料,且我還了解到,黎綺雯這幾天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正在家裏休假。

這真是天助我也。我飛快地打了個出租就往黎綺雯家的方向去了,因為太過心急,我覺得似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黎綺雯家的門,我努力壓抑住自己動的情緒,儘量輕輕地敲了敲門,很快地,門被打開了。

赤紅的防盜門後面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來,正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模樣。我主動先笑了笑,低聲下氣地問了個好:“黎警官你好。”黎綺雯似乎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

捏着門把手,身子擋在門與玄關的縫隙之間,沒有一點要讓我進去的意思,一雙眼睛將我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遭,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你好…不過你是哪位?”黎綺雯雖平時在警局辦事極其雷厲風行,是個比男警察還要彪悍幾分的女人,但一旦在家,往往就收拾的比較乾淨隨意。

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温婉動人的覺,不應該會一眼就被看出來是幹什麼的才對,面前這個看起來很陽光的大男孩卻一下子就叫出了“黎警官”三個字,説明還認得她,這倒讓黎綺雯有些微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