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説時遲那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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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一點點地變得緊張起來,很快地便有了一股黑雲壓城城摧的氣勢。張語綺心裏明白,自己的車玻璃雖然結實,可邊緣地帶絕對也是承受不了這麼多子彈地毯式掃的,估計沒一小會就會完全碎掉。
到那時,子彈就會穿過破碎的玻璃,直直的打進她的太陽裏面,腦漿四溢。不,不可以。冷靜如張語綺。
此時手心裏卻也是滲出了許多細細密密的汗水,不知何時已經濕滑一片,她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陳海凌的那張臉,那是她的兒子。
她的孩子啊,是冥冥之中的某種緣分牽引着他們重新相遇,即使她還不能説什麼,可就像現在這樣也好,她能經常看到他,知道他的生活。
這樣的話她就已經知足了,正在出神的時候,對講機裏傳來一聲喊聲:“玫瑰姐小心!”張語綺一驚,猛地一下踩了剎車,從周圍霎時間躥出來許多車子,飛速漂移甩尾,將張語綺和她的車隊團團包圍在其中,一齊向前行駛着。
張語綺額頭驚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咬了咬牙,被迫放慢速度,周圍的車子來者不善,她在黑道待了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現在來的這羣人既然敢接這個任務。
就一定是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她,哪怕雙方鬧得車毀人亡,她還不能死,尤其是在見過了陳海凌之後,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絕對不能在這個小陰溝裏翻船。
即使如此,現在這個情景卻並不樂觀,她不得不做好全身而退的準備。思及此,張語綺提起聲音對着對講機説道:“打起神來。”頓了頓,角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待會兒出事,不要通知深哥,直接通知我的貼身保鏢。”***説時遲那時快,張語綺這句話方才落地,對面便直地衝過來一輛車子,速度非常快,幾乎就是橫衝直撞,完全沒有一點顧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
輪胎摩擦着糙的水泥地面,電光石火之間,能分明地聽到“噌噌”的聲音。對講機裏的男聲突然變得動起來:“玫瑰姐小心!”張語綺一雙眸子驀地瞪大,乖乖,對方這架勢很明顯就是拿命在拼啊,完全沒有一點顧及的樣子。
張語綺來不及多想,腳下一個用力,鞋跟把剎車直接剎到了底,兩輛豪華轎車在筆直的馬路上疾馳,兩邊的路燈光線昏暗,她一時間竟看不清了在那輛疾馳而來的車子後面還跟着多少車。
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和瘋狂的鳴笛聲響徹夜空,彷彿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破了黑暗,直直地衝着張語綺的太陽而來。
張語綺額角青筋一跳,塗着鮮豔膏的兩片嘴用力地抿成了一條直線,當機立斷地從自己的皮靴裏掏出一把緻的小手槍攥在手心裏。
她本不想惹是生非,生命對她來説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可現在鋒芒已經毫無避諱地展現在了她眼球前面,時局容不得她再有一分一毫的猶豫了。
於是乎張語綺咬了咬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什麼,集中力死死盯着對面的一舉一動。
張語綺這邊的車子已經被迫全部停了下來,周圍的車輛越來越多,最終水不通地將他們全圍在了中間。
接着車門一個個地打開,霎時間周圍就多了許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個個間都彆着手槍,有些手上還拿着鐵。張語綺額角已然滲出些細細密密的汗水來,她咬了咬嘴,在心底做出個可怕的打算來。
從上次出事到現在不過才幾個月而已,之前的動靜已經那麼大,得幾乎人盡皆知,輿論怎麼也壓不下去。
現在如果再出了什麼大事,這個後果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承擔的起的。所以,現在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死人才不會胡亂説話。思及此,張語綺眸微微閃爍了一下,儘量平靜地拿起對講機,沉着冷靜地代道:“儘量撤離,不準保護我。”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是有些遲疑,可是很快地還是“嗯”了一聲。代完了之後,背水一戰的時候到了。
張語綺冷冷地透過車窗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象,只見那些打手已經慢慢地端着槍支往她這個方向靠攏,她很快地皺了一下眉頭。
突然轉過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一腳踢開了車門,動作之乾淨利索,怕是連訓練有素的專業男殺手也愧不能及。只聽“砰”的一聲,車門打開,再抬眼去看的時候,車裏已不見了女人的身影,颯英姿,衣角飄揚,堪堪正在門外。晚風一陣一陣地吹拂過來,將她的長髮吹起來了一點。
凌亂的髮絲之下,隱藏着一雙明亮的眸子。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自報家門依然是不必了,可就算是死,總得死的清楚明白才是。
張語綺在心底略略地思量了一下,沉着聲音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字字鏗鏘且擲地有聲,幾乎聽不出絲毫慌亂。
對面的一行人都沉默不語,只有那個打頭的上前了一步,獰笑着看着張語綺:“快死的人了還想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説罷,再不給她息的機會,直截了當地從兜裏掏出槍來,衝着張語綺這邊扣動了扳機,只見一枚子彈穿堂而過,張語綺飛身一閃,子彈便擦着她的長髮掠了過去。好險!
張語綺的手下們見狀,也沒敢多愣神,迅速竄了過來圍在張語綺周圍,個個烏黑的槍口對準外面,可是與對方比起來。
這邊的人實在太少,大有幾分雞蛋碰石頭的不自量力狀態。對方也顯得十分淡定,絲毫不怕,拈起手槍大喊了一聲:“活捉血玫瑰,頭兒重重有賞!”他這句話方才一落地,周圍那些原本還沉寂着的小廝們突然間都躁動起來,人羣中爆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彷彿是野獸覬覦獵物時,舌頭在鋒利的牙齒上舐的水漬聲。所有的野獸都正虎視眈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張語綺眯了一下眼睛,眸子裏閃爍過一陣霜雪般冰涼入骨的光芒,纖細雪白的手臂突然抬高,手指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只見一枚子彈劃破夜空,飛速地打進了對面一個男人的身體裏,金屬與衣裳和皮摩擦,發出“噗噗”的聲音,傳來一股烤焦爛的腐臭味道。
與此同時,男人痛苦地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倒地,周圍的人沒來得及愣怔,槍林彈雨已然出鞘,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張語綺咬着牙,儘可能靈地在這密密麻麻的子彈掃中逃,她心臟跳的很快,卻半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張語綺這邊的幾個心腹也拼盡全力地保護着張語綺。
即使剛才她那麼代過了,可這羣人大多受過張語綺的恩,怎能不報?張語綺咬了咬牙,在密集的子彈掃中出身來衝着自己人大聲吼道:“快走!”手下的人遲疑了一下,幾張冷酷的臉面面相覷。片刻之後,雙拳不敵四手,張語綺這邊的幾個人的火力很快地敗下陣來,幾個心腹互相換了一下眼神,每個人的手中子彈都已經消耗殆盡了。
出門之前沒有人想過會遭到這種事情,因此他們帶的彈藥都不夠,突然,其中一個心腹“啊”了一聲,應聲倒地,待張語綺轉身去看時,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褲子表面布料,殷紅的血跡斑斑滲出。
張語綺皺起眉頭大吼一聲:“快走!”略略有些淒厲的女聲劃破黑夜,如同皮撕扯開來的聲音。説話的時候,另外一個方向又傳來“噗嗤”一聲,那是子彈穿透皮的聲音。
只聽見一聲悶響,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的另外一個心腹又倒下了,且再沒有抬起過頭來。張語綺心臟一痛,眸子裏霎時間點燃起了一把憤怒的火焰,黑的瞳仁深處跳動着赤紅血。她痛苦地“啊”了一聲,彷彿是宣,又似乎是爆發的象徵,只這麼一聲,卻並沒有將對方一羣男人嚇退,甚至讓他們更加的興奮了起來。
個個摩拳擦掌,盯着張語綺的目光彷彿是飢餓已久的野獸盯着一塊鮮的小肥。張語綺掏出另外一把手槍,雙手並用,長長的頭髮擦着對方的槍林彈雨而過,耳邊一時間充斥滿了“唰唰”的子彈擦過空氣的聲音。張語綺就好像發狂了一般瘋狂地來回掃。
直到手槍槍口再也發不出了子彈,且即使張語綺一行人拼盡全力抵抗,這個包圍圈卻還是越來越小,無數各種型號的子彈穿透車窗,打碎玻璃,那些透明的渣滓和鮮血混合在一起。
在馬路上鋪開一片紅的污濁。張語綺臉上已經擦傷了一點痕跡,有些血痕慢慢往外滲出紅的粘稠體。
她看着人羣以很快的速度往她這邊近,眉頭逐漸深鎖起來,不過尚好,她剛才拼盡全力的拯救還是為身後的那些心腹弟兄們成功打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説時遲那時快,張語綺打出槍膛裏最後一顆子彈。
同時迅速轉過頭對着身後的自己人竭盡最後的力氣大喊了一聲:“快走!”那些心腹們這次沒再猶豫。
畢竟也是跟着張語綺這麼多年的,遇見事情的時候將輕重緩急掂量清楚尚且沒有什麼大問題,於是聽見張語綺這一聲令下之後迅速對視了一眼。
然後很快地爬上旁邊的一輛車子,開車的人一踩油門便疾馳而去,走之前也沒忘記帶上那兩個受傷倒地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