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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直麪人生的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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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勝説完便大步走過去從甄哥手中搶過了他捆好的被褥使勁兒一悠背在了肩上。

甄哥很是意外他驚訝地看了張勝一眼眼中閃過的神微微囁動卻終是一言未。他點了點頭便學老刀一樣頭前出去了。張勝提着大包裹跟在後面方奎和彪哥兩個本與甄哥關係更密切的人都有些羞愧地垂下了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張勝並沒有鄙視他們的意思號房裏的情本來就沒到為了朋友讓自己犧牲重大利益的地步。老刀明顯是個不好侍候的大哥不敢惹他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一入江湖催人老江湖混久了的人得失的考慮就多。張勝卻象一個剛出道的小混混血氣剛剛被出來即便在理智上他明知不該去做還是會常常做出服從格的行為。

盧管教看看張勝笑了笑沒有説話。

張勝跟着甄哥把他送到三號房回來時老刀的鋪蓋已經鋪在頭鋪的位置上。

“張勝?”老刀坐在上如虎踞龍盤他笑地問神態十分和氣。

“老大!”張勝態度恭敬地喚了一聲禮數倒也十分周到。

老刀上下打量他又眯起眼盯着他打量半晌忽然笑笑:“小勝哥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小勝哥為人義氣照顧兄弟。難得!”

“不敢更不敢當老大您敬稱一個哥字老大叫我勝子就成了。”張勝客氣地説着心裏泛起一種奇怪的覺。人地心理活動多少是能通過眼睛反映出來一些的老刀方才看他的眼神讓他覺非常古怪。他無法分辨那種審視的眼神代表什麼就是有種很古怪的覺。

“呵呵懂禮數、知進退。同樣難得。各位兄弟從今天起我是四號的安全員還得大家捧場。才能讓咱四號太太平平、少出事情。號子裏原來是怎麼安排的小勝哥跟我嘮叼嘮叼。”張勝看了眼方奎他是二鋪。照理來説該由他出面招呼的現在老刀指名讓他介紹他只好硬着頭皮把號子裏的分工説了一遍。

老刀不動聲地聽着。聽完點點頭:“嗯我剛來也不想做什麼調整。這樣吧。方奎還是負責內務衞生、老彪還是負責勞動。小勝哥嘛。負責飯頭和值班。”張勝大為意外這兩件事原來是甄哥自己負責地。現在給他管那他的地位就越了方奎和彪哥直接躍升為二號人物了。

這個飯頭是關乎大家福利的為了避免牢內犯人恃強凌弱打飯時是大家自己打飯的不允許別人找打但是一旦進了號門老大肯定重新再分配像週末只有兩頓飯不過伙食會好一點有兩個饅頭菜裏能見到幾塊還帶着豬地肥豬片子。

不過只有老大才有資格享受。剩點末子分給誰不分給誰多分誰少分誰那就是飯頭的一句話了。再有就是值班為了防止有人越獄、自殺或者殺人每個號晚上都要按排專人值班值班的人覺睡得少自然辛苦些。

雖然方奎和彪哥和張勝的關係不錯不過一個年輕人一下子踩到他們頭上去了他們還是有點不悦直覺地認為侵犯了他們地利益嘴上不説心裏卻對張勝反起來。

這就是監獄一切服從於權力一切為了個人利益這是最純粹的弱強食的世界。衣食足而後知禮儀當人人都為了生存而掙扎的時候道義和情就只是掛在嘴上地一句口號隨時可以拋棄了。

只是老刀可比甄哥兇多了這人除了“少年號”沒待過就連“病號”和“槍號”都住過“病號”是老弱病殘的照顧號“槍號”大多是雖還未判刑但是身負命案十有**是槍崩結局的犯人老刀能混到這份上那就是資本。

老刀説完見大家沉默不語嘿嘿一笑道:“我這人最民主了大家要是覺得不合適那就拿出來擺擺咱們再研究當面不講背後議論地那可是自找不痛快了。我地提議誰同意?誰反對?”屋裏還是一陣沉默老刀徐徐掃視一圈眼中泛起兇光:“方奎!”

“…同意!”

“老彪?”

“同意”一圈下來老刀把手一拍滿意地笑道:“你看這樣很好嘛大家商量着來一團和氣。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把小勝哥地鋪蓋搬過來。”

“我來我來!”劉巍一見四號房新一屆領導班子“民主選舉”工作塵埃落定立刻顛地上前獻殷勤。

張勝的鋪蓋剛剛鋪好牢門又開了一個抱卷兒地小青年像進了狼羣的綿羊似的畏畏縮縮地走“咣!”鐵門關上了管教衝着號口嚎了一嗓子:“二號房的調號不許搞過堂。老刀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好咧你瞧好吧我絕不敢給咱政府找麻煩。”老刀笑嘻嘻地説。

外面的人走開了屋子裏刷地一下站起五六個人老刀還是笑嘻嘻地坐在炕上方奎和老彪幾個人也沒動。

張勝冷眼旁觀這種場面自他進來之後這還是第二次遇見只是主角不是他了。

他現那些最先站出來的一臉猙獰的人其實都是平時在這號裏地位最低、供人使喚打罵的人越是有點地位、有點權力的反而越不會這麼張牙舞爪。越是被人欺負慣了的人越是喜歡扮欺負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一種自我補償地需求表現。

“小子。過來姓什麼叫什麼哪兒的人不趕快報上來還要我問嗎?”説話的是老秦被壓抑久了的人果然變態。張勝剛來時地位比他還低現在都混成二鋪了老秦有點受刺

新來的那小子看起來也就十七**瘦瘦溜溜的身子。削肩瓜子臉兒人還俊細皮白的。鼻頭尖尖眼睛大剃個光頭像個小尼姑兒。

他怯生生地往前湊老秦眼一翻白。喝道:“叫你站着了嗎?坐請上坐!”張勝正納悶兒那小青年倒懂規矩立即靠牆一站。‮腿雙‬一蹲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擺出坐沙的姿勢。兩手虛架在空中。好象放在沙扶手上。

“喝茶、煙!”老秦又説。小樸馬上做出煙的動作又做個喝茶地動作。

“叫什麼。怎麼進來的?”

“我…我姓樸叫樸愛民盜竊進來的。”這小子在外面也就是個人見人厭的小痞子在這些老犯們面前嚇得比大姑娘還老實當初那股張揚勁兒可是半點看不到了。

“嘿嘿!二號過來地那都是牛人啊。都敢越獄了現在裝什麼孫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問個沒完小樸坐沙坐久了大腿突突亂顫卻不敢説出來。

旁邊牢房已經傳出幾聲慘叫那也是二號房剛調過去的犯人劉巍貼牆聽了一會兒笑嘻嘻地説:“隔壁在‘摘星星’呢”小樸聽了心裏一寒“卟嗵”一聲就跌在地上趕緊又爬起來重新“坐”好都沒敢換一條腿。

“摘星星”是一個極狠毒的過堂手段先在屋頂上虛虛地粘一個紙做的星星然後由幾個老犯人分別握住新犯人地雙手雙腳喊“一!二!三!”一齊往上扔新人要用嘴把粘的紙星星叼下來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叼下來為止。底下是沒人接着呢一般摔上四五下之後能站起來的就一個沒有了。

彪哥心情不好沉着臉説:“坐累了?”小樸忙陪笑説:“謝謝大哥關心不累不累。”彪哥哼了一聲罵道:“有眼無珠的東西我可不是大哥。行了別坐了劃個船吧。”張勝不懂這些花活正覺莫名其妙以為又是雙手做出划船地動作卻見小樸不敢違抗急忙站起來把褲子連着褪下來褪到腿彎出兩條滑溜溜的大腿和一個圓圓股往地上一坐雙手做着劃漿地動作腳後跟一勾股向前一挪再一勾再一挪剛做了兩個標準動作就磨得呲牙咧嘴地。

張勝見號子裏地犯人臉上都有種病態的興奮十分膩歪這種拿人不當人地做法忍不住説道:“這小子一看就是個膿包明擺着讓大傻裹抰越獄不敢反抗的主兒老大開恩饒了他算了。”老刀目光一閃懶洋洋地抻了抻笑的很是暖昧:“小勝哥求情我得賣個面子。小傢伙白白一個好股磨壞了可惜。這位是咱們小勝哥以後你就跟着他混吧把他伺候美了小勝哥絕對罩你。”樸愛民自知二號越獄事件犯了眾怒今晚這一關不好過想不到一句話就把他放了驚喜得連連道謝一迭聲地道:“謝謝老大、謝謝小勝哥。”看那模樣就差跪下磕頭了。

老犯們聽了轟堂大笑讓老刀一説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打量他小樸道完謝看見眾人眼神臉上窘手足無措。

看守所裏養兔子的並不多那種事主要生在監獄。看守所這種事少一是這裏很少有關押時間太長的犯人還沒飢渴到那個份兒上。二來這裏關的都是未決犯説不準家人活動一下或者案子出現了轉機人就出去了到時被他告一下罪上加罪不值當的不過這種事少不代表沒有這個小樸男人女相很有當兔子的潛質老刀雖是用調侃的語氣在説話可是沒準他是真讓剛上位的這個二哥給看上了既然老大和二哥都罩着他就得把她當嫂子看了誰還會自找不痛快?

調號結束了。二號房分到各號的人除了這個樸愛民全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頓第二天放風時還能硬撐着爬出來地那都是收拾的輕的。

老刀調到四號房後平時對大家夥兒還真不錯而且特別尊重張勝大事小情由他作主自已不大出面沒有多久。他就成了四號房兄弟們眼中的好大哥大家都覺得這人好説話這人以往的兇名似乎都被大家拋到腦後了。

這段期間。律師來過又問詢了一些事情;鍾情和郭胖子、黑子來過沒讓見不過給他送了被褥、換洗衣服;更令張勝懷於內的是。那位女警官隔三岔五便給他帶些吃的來問她是受了誰的委託她也不説。張勝猜測只能是鍾情從什麼渠道打聽到看守所現在不準吃小灶、不準買吃的於是託了人。

女警官每回來都是由管教以提審或訓話地名義把他帶去審訊室。燒雞、肘子、燻腸…各種口味不斷地換。於是張勝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就眼巴巴地盼提審、盼訓話每當管教大喝一聲把他提出去時。他都興高彩烈。一臉的興奮。這副情景看在各個號房的犯人眼中對他如此“昂揚地鬥志”很是欽佩。

六號房有個因為誘姦女學生被關進來的中學老師特意為他賦詩一。詩中有云:小勝哥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他是鬥士、是匕、是投槍是一個真正地勇士!”剛剛調過去的頭鋪吳老四對這詩大加讚賞不過很快就有人檢舉揭説他是抄襲的魯迅。吳老四大怒罰他衝一個月的廁所。

張勝狼虎嚥地補充着營養地時候想着這位漂亮女警官也不知從鍾情那兒已經敲詐了多少好處所以心裏對她殊無敬意兩個人時常槍舌劍你來我往地拌嘴兩個人鬥來鬥去、吵來吵去的張勝連表面的敬意都沒了漸漸地説地話也放肆起來。開創了中國司法界女警察與男犯人在審訊室裏‘打情罵俏’之先河。

每當他説些隱晦地涉及兩關係的話題原本一句不讓地秦若男便紅了臉不再應戰只是坐在對面一邊看他吃東西一邊託着下巴很是懊惱地自我檢討:“身為一個警務人員被你如此欺負…”每回聽她説這句話張勝便很鄙視地翻她一眼秦若男就氣悶地閉了嘴不再理他。

上回那個勞動號又給張勝傳過一次紙條還是鍾情寫的説現在寶元的案子已經公開了。

以前寶元的事雖然是家喻户曉但官方報紙就是不登現在這已經成了晚聞的新聞登出來説明政府方面已經明確了態度準備大張旗鼓予以清查。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據説還特意從外省調了一批骨幹警力負責此案。

這對張勝來説既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説它是壞消息是因為這就表明想要嚴辦寶元案的一方佔了上風張勝想開想無罪釋放就難了。説它是好事是因為張勝和此事的瓜葛畢竟有限他被抓主要是被當成了一枚棋子、一件工具。

現在官方態度既已明朗勢力角逐強弱已定想借助寶元案打倒對方的人很可能不必再借助張勝這個砝碼就能達到目的那樣的話失去利用價值的張勝就無足輕重了自然沒有人還想置他於死地那時再活動活動救他出來也就容易多了。

這一切張勝只能瞭解而已他現在就象汪洋大海中的一條小船無力左右自己的命運。鍾情費盡心機地把這些消息傳遞給他還特意加上她對形勢的分析和理解目的也只是讓他了解而已。

瞭解了他就不會消沉就能夠堅持下去讓他在風雨中看到來自燈塔的一線曙光這就是鍾情的目的。她幾乎被斬斷的左手養了好久現在還不利索這件事她始終沒讓張勝知道。

雖然還是早起、洗漱、背監規、勞動、放風這樣機械而苦悶的子但是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樣每天早上看到東昇的太陽他的心裏也是亮堂堂的充滿了希望。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有一對刀鋒般森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就像在靜靜守候着獵物鬆懈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