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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掛在樹上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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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這邊的紅壤是出了名的,整個中華大地上,也就這個省份喜歡出紅壤,這樣鮮紅的土地,就好像是被鮮血染成的,酸極重,再加上近年來連年的酸雨,陰沉的天氣和帶着腐蝕的酸雨,真的是受夠了。

然而紅壤的顏再深,都不可能將整個小湖泊裏的水都染了,世間能迅速染紅整湖湖水的,也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鮮血。

離索走得急,秦沐和尚還有於修遠遠的綴在後面,在靠近那個小型湖泊的時候,終於從空氣中辨認出那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股很奇異的血腥味。

離索一個箭步已經竄了出去,秦沐幾人緊隨其後。

那户人家倒也會享受,門口一顆巨大的柚子樹,沉甸甸的結着果實。離索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衝進人家房子中,而秦沐則住了腳步,左右的打量着,突然於修驚恐的叫了起來,秦沐與和尚奔了過去,發現那顆樹上沉甸甸的墜滿了果實,然而就在正對屋門口的地方,掛着三顆已經乾涸了血的蒼白頭顱,如同柚子一般,掛在樹上,隨風飄蕩。

三顆頭顱緊閉着雙眼,眼裏耳朵裏鼻孔裏均出鮮血,脖頸處的傷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扯斷一般,還帶着不整齊的好像被撕爛了一樣的血,就像是手撕的一張紙所產生的邊,糙而不平整,血線混着脖子上的爛一點點的淌在地上。灰白的臉上毫無血,甚至還帶着一絲烏青,長長的頭髮在空中糾結着,披散着。顯然都是三個女人,從其中一個頭顱臉上明顯的稚,説明她還只是個孩子。

秦沐只消看了一眼,便紅了眼睛,他的嗓子裏像小刀刮的那樣疼,這三個女人他從來沒見過,可從對方死去的慘狀看的話,實在是人神共憤,只要看到的人都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

尤其是頸間的傷口,這樣的參差不齊,看上去更像是硬生生的揪掉的,這個想法也只能在秦沐的腦中想象,要想將一個人的腦袋從脖子上硬生生的揪掉,先不説這個可不可能,單單就力氣上來説,人類是不會有這樣大的力氣的。還有,頭顱被硬生生的揪掉,肯定比直接砍掉所帶來的痛苦要大的多,所以秦沐只是看了一眼,就眼圈發紅。

再者,昨天晚上因為老人家的突然死亡,導致這邊好幾個人都沒有睡好,離索的家距離眼前這位並不是很遠,如果發生這樣的慘案,為何連呼救聲都沒有聽見?這也太不合理了。

秦沐幾人同三個女人的頭顱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離索一臉菜的失魂落魄的從房內出來了,一出門便看見柚子樹上的頭顱,登時臉就白了三分,瞅着秦沐的時候,臉上的淡然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恐懼。

“那裏面…”秦沐剛剛開了個頭,對方就擺擺手打住。

此時的離索看上去頗為不適,他只覺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一下下的颳得生疼,看着那些痛苦的頭顱他的眼裏也變得生疼,全身上下都是刺痛,彷彿一直有小刀片在細細的刮。

第一次看見人死後的臉頰竟然是這樣的痛苦,離索扶着牆,喉嚨忍不住一陣陣的乾嘔,然而什麼都沒能吐出來,反而胃裏一陣陣的搐讓他難受。

秦沐愣了愣,那裏面的場景究竟是如何的,能讓離索吐成這樣。

很顯然,早飯什麼都沒吃的離索是吐不出東西的,趁着離索扶着牆靠在一邊,秦沐跨進門去,好奇的張望了一眼,只消一眼他就被滿屋的血腥味和滿目的鮮紅了出來,驚慌失措的立在門邊,雙手胡亂在周圍抓着,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以作藉。

只是秦沐什麼都沒能抓着,與那三個女人的頭顱對視的時候,突然發現原本閉上眼睛的三個頭顱,竟然睜開了眼睛…

於修和和尚愣了一下,顯然很少在秦沐的臉上找到這樣的表情,具是一呆,隨即和尚便好奇的想要進去,讓秦沐一把抓住前的衣襟,死死的捏着他身上的僧袍,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而於修更是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見了三個頭顱面上微微睜開的眼睛。

“這…”秦沐只能發出一個單獨的音節表達他的驚訝,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説不出話來了,還在嘔吐中的離索很給面子的停了停,看了一眼那三個女人,此時,三個女人的臉上同時的,慢慢的揚起一個譏諷的微笑。

秦沐的頭皮發炸,離索本身嘔吐着的,被驚得連連後退,差一步又回到那個屋子,想起屋內滿屋的鮮血和斷裂的殘肢,他又連忙剎住了腳,退到一旁。

和尚背對着頭顱,並沒有看到那一幕,很是奇怪離索的反應,回頭看了眼掛在樹枝上的頭顱,三個頭顱正笑得最為燦爛的時候,彷彿在嘲笑四個人的膽小,和尚頭皮發炸,突然向後跑去,然而秦沐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本動彈不得,連推帶搡,終於掙了秦沐,身上的僧袍被抓得皺皺巴巴,混亂中的和尚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推搡一陣之後,竟然在秦沐的眼神中紅了臉。

“我…”和尚剛剛吐出一個字,秦沐揮了揮手打斷,此時他的臉比不得和尚好到哪裏去,倒是能理解和尚剛才的慌亂了,無非就是被那三個頭顱給嚇到了,若是他見到房內的情形,指不定要吐成什麼樣。

“或許是人死以後,時間久了肌的鬆弛和痙攣。”於修慘白着個臉,這會子還不忘用專業知識解説一下,只是瞅着那三個飄蕩在半空中的頭顱,臉依舊很難看,像是被驚嚇了。

房內的情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是一間典型的農家屋子,一進門便是堂屋,正對門口供奉着爺爺和財神爺的貼畫,下面放着一張老舊的桌子,和幾把破舊的椅子,桌子上有些喝水用的器具和一個磨了腳的小香爐,再者就是邊上放着的電視機了。

這户人家並不是很有錢,斜對着大門的左邊有一間卧室,而這間卧室的地面已經是暗紅足有幾釐米高,卧室的門口有着一塊做門檻的木頭,已經浸透了一半,秦沐知道,那是三個人的血所混合而成的,卧室的門口擺放着一隻白玉般的手,只有一隻手,半截手腕浸泡在血水裏,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