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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涼意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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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藝馨的眸子深不見底,陰沉着臉,你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無法知道,他動了什麼念頭。

棲墨的笑聲,似乎沒有打破他的冰冷,僵持了好一會兒,久到九音都覺得自己被凍僵了一樣,因為這氣氛詭異的很。她也不敢抬頭,不敢去看棲墨,她總覺,棲墨在進來的那一剎那,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是失望的,是鄙夷的,是嫌棄的。

她莫名的開始難過,開始後悔,要是她不來喝水,該多好,要是她跟大哥從來沒有過什麼該多好,要是她從來沒出現在這裏過,該多好?

那樣的話,她可以抬起頭,對棲墨微笑,問一聲七哥好,可是現在,她本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只覺得自己骯髒的可怕,只覺得周圍都是純白的,只她一個污點,只覺得就這麼完了。

在那一刻,九音甚至在希望,進來的人不是棲墨隨便是誰都好,哪怕是最麻煩的田陸曉,哪怕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二哥,可就不要是棲墨,她看見他那複雜的眼,心一陣的刺痛,她不知道那種疼痛,叫不叫做,錐心之痛,只是讓她承受不了了。

田藝馨看着田棲墨,這個最小的弟弟,有些複雜的樣子,許久之後,終於笑了起來,可是那笑意遠遠沒有達到眼底“棲墨這麼快就回來了?”棲墨點了點頭“生意談得很順利,我就先回來了,飯局留給我的助手應付了,大哥你瞭解我的,喝酒我不在行,我做事有分寸,不會自不量力的。”田藝馨邊的笑意似乎多了幾分,緩緩地點頭,拍着棲墨的肩膀“是呢,棲墨一直很有分寸,不像陸曉,總是那麼衝動。”棲墨似是漫不經心的説着“大哥放心。”手裏把玩着,那隻曾經掉在地上,暴了他的杯子,臉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心裏卻早就波濤洶湧了。

從他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從聽到大哥那一句,九音不想跟我一起嗎,他就震懾住,再然後是那一吻,他徹底的石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她,當真跟六哥説的那樣,是隨便的女孩嗎?

“呵…”棲墨再次笑起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笑,有一些的輕蔑,有一些的自嘲。旋即他回過神來,繞過田藝馨,也繞過了呆愣的九音,從壁櫥裏拿出了煮咖啡的器具,將杯子放在一邊,咖啡豆倒進去,慢慢的磨着,他喜歡這樣細緻的生活,喜歡自己動手煮咖啡,甚至喜歡聽咖啡豆慢慢粉碎的過程。

只有這一次,他磨咖啡豆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得到處都是。棲墨自己也笑了起來“我果然是不能喝酒,才一杯就頭昏眼花了,咖啡都煮不好了,看來是要渴死了。”田藝馨緩緩的説道:“叫阿姨來幫你煮吧,你頭暈的話去房間休息一會兒,煮好了,我叫人給你端過去。知道你嘴巴叼,輕易不喝別人煮的咖啡,不過這一次將就一下吧。”棲墨點了點頭“那麻煩大哥了。”田藝馨額首“睡一覺,要是還頭暈的話,就叫醫生來看看,天氣這麼冷,你穿的單薄,説不定是着涼冒了呢。”棲墨清淺的一笑“不會的,我身體好着呢!大哥放心。我先回去了。”門再次打開,關上的時候輕柔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而這房間裏面,已經緊張的讓人窒息了。

九音扔下手裏的紙巾盒,疾步就要離開。

“去哪裏?!”田藝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離開。九音執拗的不肯説話,手指在一點點的摳着田藝馨的手,試圖讓自己掙他的鉗制。

田藝馨卻用力的一拽,將她帶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九音大駭,抵死的睜着“放開我,大哥,你快點放開我!”

“棲墨不會説出去的!她剛剛已經答應了我,不會説出去,你還在怕什麼?!”田藝馨怒斥一聲。説的是事實,九音可能沒仔細聽,棲墨説了他有分寸,也就是説不該説的他不會説。

而田藝馨的那一句,不要像陸曉那樣衝動,也是在告誡他。整件事情,還在田藝馨的掌控之中,可九音那個害怕的樣子,對他避之不及,再次的讓他覺得憤慨,腦子裏竟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方才若不是棲墨撞見了,隨便是其他什麼人,九音還不會這麼緊張?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眸子裏已經沒了原本就不多的笑意,換上了冷漠的凜冽,好似她一個不順從,都能吃了她一樣。

田藝馨也發覺,自己變了,以前他不會這樣,不會如此的容易動,而這些全都是因為這個女孩,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這種奇怪的情緒了。九音無聲的嘆息,緩和了下來,握住了他的手“大哥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你不要生我氣。”

“傻瓜!”田藝馨滿是無奈,方才的怒氣,因為她的一句軟話,也煙消雲散了,來得快,去的也快。

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意思了。田藝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九音下意識的想躲開,可又怕他生氣,於是忍住了。

田藝馨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不用想太多,棲墨那邊就算以後有什麼狀況,我都會處理。九音只要有我,你就不會有事的。去休息吧。我這幾天還要忙,處理了公事,就帶你去玩。”九音嗯了一聲,從茶水間裏出去,步子越來越快,在經過了拐角處上樓的時候,已經是一溜小跑了,生怕再有什麼狀況。

早就知道,這關係不會長遠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人瞧見了,那麼就早晚會結束。可是,田藝馨一旦不在乎自己了,沒有興趣了,那麼還有誰來庇護她呢?

有個大哥在總好過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啊。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門自然是上鎖了的,但是她還是會恍惚的去看看門到底鎖了沒有,誰都不想見,心裏亂糟糟的。

直到一聲電話鈴響,她才猛地一驚回過神來,房間裏靜悄悄的,那鈴聲尤其的突兀。她遲疑着接起電話,是張西亞打過來的,似乎心情不錯“你出來,還是我去你家接你?”不容置疑的,她想不去都不行,言下之意就是,你要不來,我就去你家抓你。相比之下,還是她出去的好。

“在哪裏等你?”她問。

“碧落。”説完,電話裏一片的忙音。碧落,取的是那句古詩,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意思,白居易的《長恨歌》。

聽起來,並不怎麼吉利的樣子,可就是有人喜歡這個名字。原本碧落是一家酒吧而已,後來慢慢地朝着休閒會館發展了。老闆是個女人,從給這裏取名碧落就看得出來,多愁善的,又是心思細膩的。

如今在打理碧落的,是老闆的兒子,看不慣老一輩的經營方法,搞的越來越多元素,但是也失去了原本的古典韻味。

跟張西亞約定的地方,就在這裏。九音出來還費了些力氣,繞過了家裏的那些眼線,雖然田嬈不在,基本上沒什麼人管她,但是她也小心翼翼的。

來到碧落的時候,她還是遲到了,儘管她從家裏走的還早,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她也沒想到,碧落這邊八點多了還是高峯期。也有些奇怪,張西亞和張西梓走的時候,不是帶了田思意和田嬈回去吃飯?

怎麼這會兒約她出來呢?田嬈怎麼辦?還是一起來了?若是都來了,他們四個成雙成對的,她算怎麼回事兒啊!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下午棲墨的事情,她想了很久都沒個解決的方法,只能聽田藝馨的,自己做個鴕鳥,事情都給他,她也知道凡事要留個後路,想要平安的離開田家,靠田藝馨是本不可能的。畢竟他也是田家的人。況且,還是田嬈的好哥哥,她若是真的靠了田藝馨,田嬈肯定是要生氣的。

她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田嬈開心幸福。還記得張西亞説過,他有辦法幫助九音離開,但是那個方法什麼時候説出來,還要看張少爺開心與否。

所以這節骨眼上,九音當然得聽他的,萬一這大少爺,哪筋搭錯了,以後都不説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匆匆付了出租車錢,九音急急忙忙的就朝碧落裏面跑去。她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心裏幾百個計較了,想着見到張西亞用什麼措辭,他才不會生氣。

腳下一個不穩,九音身體搖晃了一下,整個人趴在樓梯上,不偏不正的剛好是碧落的大門口,無數人進進出出。她極其不雅觀的摔了個狗吃屎的造型,下巴磕在上一層台階上,肩膀和膝蓋狠狠的撞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在注意到周圍的目光以後,九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雖然那些人因為自身的素質,並沒有笑她,但是那些“關切”的目光,也讓她面紅耳赤了。

偏偏的她好幾次想要站起來,腿腳卻不聽使喚,胳膊也用不上力氣,再次的趴在地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嘈雜的街頭,一陣悦耳的鈴聲響起,是九音的電話,她大概猜到是誰打來的,肯定是那等急了的張西亞,説不準就是打來罵她的。九音接起來,下意識的讓聽筒離耳朵遠一些。

“在哪裏?”九音愣了一下,因為張西亞並沒有罵她,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輕快,莫非沒有生氣?

“怎麼不説話?你在哪裏?做什麼呢?”張西亞繼續問道。九音回過神來,急忙的説道:“在路上呢,有點堵車,我馬上到了。”竟然撒謊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一張口就是這麼爛的一個謊言,但是她潛意識裏覺得,就算是説謊讓他討厭,也比起被他看見她這狼狽的樣子,來的要好得多,她不大喜歡看到張西亞那彎彎的眼睛,滿臉戲謔的嘲笑。

“哦。”張西亞若有所思,繼續説道:“你遲到了。”九音心裏一驚,他果然是生氣了,當下也顧不得爬起來,連忙説了句“對不起。”張西亞嘆了口氣,慵懶的説着:“可是我已經走了。”九音咬了咬,仍舊是焦急的口氣“對不起。”張西亞有些想笑“還會説別的嗎?”九音窘迫的抓着電話,趴在大理石鋪的台階上,還是早,涼意入侵,想了想説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