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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混亂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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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今年四十二歲,住在德克薩斯州,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和許多同齡人一樣,辛勞工作為他所換回的,只能説是還算不錯的收入。威爾遜有一個漂亮的黑人子珍尼,兩個混血小孩。珍尼沒有工作,靠着丈夫復一地出車,來維持家庭的全部開支。威爾遜為人木訥老實,工作勤奮,幾乎識本地所有的荒僻道路,從來就不必為了失業而犯愁。平靜安逸,波瀾不驚的生活,在這個平凡家庭成員的心裏,正是幸福的基石。

今天,是個難得的休息。威爾遜在卧室的牀上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眼陽光明媚的窗外,懶洋洋地叫道:“親愛的,幾點了?”與往常不同,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身材卻依舊嬌小苗條的珍尼並沒有應聲而至,笑着給他一個輕吻。屋子裏靜悄悄地一片,就只有電視機的聲音隱隱傳來。

“親愛的!珍尼?”威爾遜套上件外衣,搔了搔亂蓬蓬的頭髮,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

客廳內的沙發上,兩個孩子一反常態地沒有在一起嬉戲玩耍,而是依偎在母親身旁安靜地子着電視屏幕,臉蛋上帶着些許的驚懼茫然。而珍尼則身體僵硬地坐在孩子中間,臉顯得有些蒼白,左手不斷地在口划着十字。

威爾遜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電視上的槍戰畫面,略為不快地道:“親愛的,沒聽見我叫你嗎?在中東這些事情每一天都會發生,有什麼好看的!”

“曼哈頓,這是曼哈頓正在發生的事情”珍尼顫抖着嘴道。

威爾遜大吃了一驚,愕然投去視線,卻恰好看到屏幕上的遠角鏡頭切換…幾名蒙面男子執着衝鋒槍,正踏在一輛的裝甲車頂部,掀開頂蓋對着車身內部瘋狂掃。由於環境中充斥着濃煙烈火,畫面顯得並不是十分清晰,但威爾遜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背景中矗立着的帝國大廈,頓時已是面如土

由於攝影者身處高處的關係,鏡頭緩慢地將焦距拉遠,整個戰場逐漸呈現在屏幕之中。以帝國大廈為中心,第五大道的街面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裝甲車的殘骸。更有幾堆噴發着滾滾烈焰的焦黑鋼鐵夾雜其中,已是殷紅如血的螺旋槳悽慘地豎直向天,似乎是在緬懷着曾經高飛的子。

幾百具軍警着裝的屍體,僵硬木直地倒卧於血泊之中。攝像機如同一個毫無情,卻克盡職守的記錄者,將所有的一切都忠實地呈現在觀眾面前。當知道眼前所見的,正是發生於身邊的真實事件時,血淋淋的場景以所有好萊塢大片都不能比擬的衝擊力,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靈。

隱隱的幾聲呼叫聲傳來,鏡頭突兀轉向,對準了第五大道的東側。威爾遜與珍尼同時被屏幕中顯示出的影像驚呆了,黑壓壓一片的蒙面武裝者,正在如水一般迅疾退去。狹長烏黑的衝鋒槍正隨着高速奔跑,在每個人的背後起伏不休。大約有近百支單兵火箭筒,偶爾在人羣中猙獰地探出軀體。每至一處與第五大道相的橫向道路,人中就會分出一小部分,四散而去。即使是一個再不懂軍事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批數量龐大的恐怖分子雖然是在撤退,但卻井然有序,毫不慌亂。再加上極少數疾馳的汽車頂窗上獰然探出的高機槍,讓人不住懷疑眼前這支千人規模的隊伍,究竟是恐怖組織,還是一支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隊。

短暫的幾分鐘之內,最後一名武裝者的背影,亦已消失在第五大道盡頭。淒厲的警笛長鳴與隆隆爆破聲隱隱傳來,逐漸消失。帝國大廈的周遭,變得死寂一片。除了偶然間有着“噼啪”的爆裂聲沉悶響起,再無半點聲息。平裏熱鬧喧囂的第五大道上靜悄寂然,看不到一個人影。沉默高聳的建築體佇立於死地兩側,冷冷子着這血與火的華麗舞劇悄然謝幕,似是帶着一絲困惑地,冷然地子着。

“我們的軍隊在哪裏?”威爾遜走到子身邊,撫上了她冰涼的手掌,憤怒地道:“難道在我們的國家,就沒有人能阻止這些恐怖分子?”

“嗡嗡嗡”如同無數只巨型馬蜂同時在振動翅翼一般,一股奇異的聲隱約從電視中傳出。威爾遜將視線轉向屏幕,先是一怔,隨即面小説網喜地道:“他們來了!我就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在美國為所為!”大約三十餘架通體黑的“長弓阿帕奇”排成四個攻擊陣型,殺氣騰騰地自第五大道上空掠過。一點點刺目至極的光芒自機身各處冷然泛出,大橢圓的機載航炮似乎正在無聲獰笑。至第一條岔路時,機羣猛然拔起高度,其中四架轉向斜飛,疾掠向側方而去。

鏡頭此時緩緩拉低,一片無邊無際的鋼鐵洪赫然而現。架設着7。62毫米輕機槍、mk-19mod3型榴彈發器、雙聯裝“陶”式導彈發器的悍馬吉普,蒙套着暗綠帆布,滿載武裝士兵的軍用卡車,以及各種野戰車輛組成了一條浩然長河,在巨大沉悶的咆哮聲中迅疾淹沒了整條街道。曼哈頓,以第五大道為圓心,似乎正在無聲無息之間,即將變為殺戮戰場。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過這些大兵!去吧!戰士們,幹掉那些阿拉伯的小丑!”威爾遜神情亢奮地揮了揮拳頭,破天荒地罵了句話。

彷彿是魔王撒旦,並不是很樂意鬆已經按下的魔掌。就在威武雄壯的軍列車,幾乎要將電視機前每個美國人的愛國熱情燒沸時,一連串沉悶的爆破聲獰然響起。由於音量調得略高,威爾遜家中頓時被這可怕的音波所填滿盪,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將頭埋進了母親懷裏,膽怯地出半隻眼睛,偷偷窺視着將要發生的一切。

“我的上帝!”一聲驚恐的低語隱隱傳出,似是那個不知名的,極其敬業的攝影師在失聲而呼。緊接着,屏幕上的畫面一陣天旋地轉,再次恢復平穩時已是對準了巍峨的帝國大廈,底層基體騰出大量黑煙,正在緩緩傾覆的帝國大廈!

“我的上帝!”威爾遜與子同時低聲而呼,兩人茫然地摟在了一起,戰慄着望向電視。如同一頭體型巨大,卻受到致命創傷的史前猛獁一般,帝國大廈斜斜地,緩慢地倒向側方。無數鋼筋在同時扭曲、折斷,無數面玻璃亦在同時崩潰、碎裂,更有大面積的牆體在瞬間潰塌。所有的聲音織在一起,組成了一**詭異而巨大的聲。聽起來,恰似大廈於死亡前的呻悲泣。

第五大道上仍未通過的車已是方寸大亂,多輛軍車同時加大馬力,倉皇之間狼狽地與搶路的同伴撞在了一起。所有的士兵都跳下了車,開始瘋狂地向遠處奔逃。在這無法抗拒,甚至是無法想象的龐然危機下,沒有人再能保持冷靜。畏縮與逃避,本就是深埋於骨髓中的人之本。於此時,更是已將靈魂全部噬。

“轟!”地動山搖般的大震中,帝國大廈的下半部終於撞上側方一幢16層高的樓房,後者頓時被壓折,坍塌。而因為這記小小的外力碰撞,大廈軀幹在大約四十層的位置崩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整幢樓體在完全接觸到地面時,它的上半部突然反彈,在發出一聲尖利的折裂聲後與另一半身軀徹底分離,如同軌的火車般重重滾落到了第五大道中央。將近二十餘部未及馳離的軍車,當即被它壓在身下,無聲無息地被碾成了齏粉,不僅是威爾遜一家,甚至是連攝影師也在這可怕的景象面前,失去了正常的思維能力,鏡頭一動不動地對準着大廈的殘體。陽光下,長長的塔尖天線仍然燦然輝,不可方物,但卻斷為了三截。悽美的,就像是被折裂的天使羽翼。

屏幕上的畫面突兀間被切換,女播音員語聲略帶着一絲顫抖地播報道:“同胞們,您看到的,是曼哈頓正在發生的恐怖事件。與此同時,紐約的華盛頓廣場,舊金山的金門橋,佛羅里達州的迪斯尼世界,密蘇里州的聖路易弧形拱門,亞利桑那州的胡佛水壩等著名景點,均發生了連環爆炸事件。據保守估計,死亡人數超過萬人。美國正在遭受一場前所未有的,經過密策劃的恐怖襲擊”

“天佑美國。”威爾遜無力地坐倒在沙發上,顫抖着將子和兩個孩子全部擁在懷裏。除了這句話,他本想不出有任何東西能夠替代此時的心聲。

同一時刻,無數個家庭中的美國人,都和他一樣絕望地,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平靜的生活於瞬間被摧毀,黑的恐怖已悄然襲來。此時,絕大多數的人就只能將神寄託,放在了上帝那裏。那位好戰的總統在大發雷霆之後,亦是獨自做起了禱告。企盼着高貴聖潔的神靈,能夠再次庇佑美利堅合眾國。儘管在不久以前,星條旗下的“正義之師”也曾入侵過某些小國,千百個家園在一夜之間被摧毀。無數的孩子和婦女遭到槍殺。但是,有誰會在乎?強權與弱勢,富有與貧窮,神靈自然是會站在前者這邊。當然,如果他存在的話。

此時的林野,身處於一輛普普通通的轎車後座上。漢默安靜地靠在他身邊,臉上似乎猶帶着一絲笑容,而身體卻早已冰冷。車開得很快,很平穩,正在馳出曼哈頓城區。包括駕駛員在內的兩名黑火漢子,帶着些許古怪的神,不時地自後視鏡內望向後排。自從在底層的大廳內找到林野後,他們的言行舉止就顯得頗為不自在。

“我們走後,剩下的人怎麼辦?”林野傷口處的血已經凝結,臉顯得極其蒼白。

開車的漢子笑了笑,道:“這些傢伙裏面,有些是寫字樓的高級文員,也有一部分是建築工地的工人。但全部都是經過黑火兄弟嚴格訓練過的好手,他們懂得如何照顧自己。再過幾個小時等天黑下來,這批人將會自己找到回去的偷渡點。”林野皺眉道:“只怕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紐約城將會被翻個底朝天。”

“林先生,整個美國的軍警現在恐怕都是分身乏術,即使是紐約方面想要各處搜捕,能出的人數也是少得可憐。我們的人事先已經分好組,第五大道的各處岔道上都有汽車在等。火器等突圍後將被分批遺棄,不會出半點紕漏。”另一個漢子擰開收音機,淡淡地道:“在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把圍在這個區域的警戒部隊全部蕩平,出曼哈頓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

“最主要還是我們運氣好,一過來就接到了您。通知陳先生那本小子的死訊後,他就立即命令撤退。短短几分鐘的事情,美國人想反應也沒那麼快的動作。”開車漢子語聲忽頓,極其尷尬地道:“那個出發前我們偷襲了陳先生,上了十幾個人才把他老人家制住。沒辦法,他硬是要親自過來這邊。”林野聽着收音機中正在播報的新聞,苦笑着搖了搖頭:“美國的確得亂上好一陣子。”轎車在一陣輕微的顛簸後,開進了曼哈頓南區的一條僻靜小路。這裏的環境很荒僻,建築稀少,道路一旁就是陡峭的山體。茂密青鬱的植被自高處延綿鋪下,在微風中輕柔起伏,甚是幽靜宜人。

大約行駛了十五分鐘後,轎車緩緩而停,前排一名漢子回首道:“林先生,到地方了。”林野跨出車門,將漢默負在背上,直時傷口再次迸裂,卻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林先生,您等一下”開車漢子忽將身體探出車窗,神羞慚地道:“前段時間我們一直誤會了您,請別放在心上!”林野怔了一怔,展顏笑道:“我本不記得有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