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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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以白説到做到,從那一起便展開了所謂的『特訓』。
至於羅一家,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只有乖乖接受特訓的分。
在特訓的最初,首先,湯以白採用的是『味覺分辨法』:在料理食物時,他會違揹他力求調味比重準完美的料理原則,要不就是這個調味料加多一些,要不就那個調味料少放一點,而結果…『這個味道怎麼樣?』湯以白手指着一道酸辣度皆過高的酸辣湯問。
『嗯…』她試了一口,誠實作答。『好喝!』『那這個呢?』他再指一道鹹度不夠的粉蒸問道。
『嗯…』她吃了一口,再次誠實作答。『好吃!』諸如此類的對話,整理起來他們有一個禮拜的對話就是這樣…『這個呢?』『好吃!』『那個呢?』『好吃!』『那這個呢?』『好吃!』『那那個呢?』『好吃!』他的專業哪能容忍她這超低的標準?
『你一點覺都沒有嗎?沒有太酸?沒有太甜?還是説不夠鹹?味道太過於清淡?』最後他會抓狂地這樣問。
而她也會很無辜地回答:『有嗎?我覺得都很好吃啊,不信你試試。』通常到了這時候,收場的方式就是他氣憤地重哼一聲,然後立志下一餐定要她的味蕾有所覺,而結果是可想而知,她遲緩的味覺總是讓他一次次地挫敗兼失望了。
這樣的行為及這樣的對話,在週而復始地循環了一個禮拜後,湯以白放棄,因為她徹底地證明了『味覺分辨法』本沒用。
當機立斷地,他馬上撤掉這個沒用的方法,換上『認知改造法』來重整她對美味的認知這回一樣很簡單,只是不再做那些加油添醋、糟踢食物的舉動了,湯以白順應他烹調的本能,心料理着每一道菜,發揮每一種食材的最大效能,展現其最美味的好滋味…其實再説白話一點,他要養刁她的味蕾就是了。所以就看他極盡所能地做出一道道讓羅一家看直了眼,直呼神奇的菜,而他們這兩個禮拜的對話如下『這個味道怎樣?』『好好吃喔!』『那個的味道呢?』『一樣,也好好吃喔!』『是嗎?那這個呢?』『好好吃,好好吃喔!』『那麼那一個呢?』通常這時候她的嘴裏已滿東西,要説話的話也只能含糊不清,但因為心頭漲滿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完全滿足,讓她還是忍不住地開口讚歎出聲。『媽啊!你是怎麼做的啊?怎麼這麼好吃?』而通常,在她把近乎咕嚕咕嚕聲的讚歎辭説完後,他會難以控制地揪住她因滿食物而更加鼓起的臉頰,然後回她一句:『管那麼多做什麼?你吃就是了。』其實跟之前比起來,所有的對話內容只有一些差別,但湯以白堅信,只要讓她吃慣了正常的、真正美味的食物,那麼,她的味覺就不會遲鈍到那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不過羅一家可沒有他那種樂觀的想法,此刻對着體重機,她的臉皺得像包子上的縐摺…奇怪,是體重機壞掉了嗎?
她知道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量體重了,但應該沒那麼離譜吧,上面顯示的數字,跟她上一次量的數字比起來,整整差了五公斤耶!
摸摸肚子,羅一家不信地從體重機上下來,確定指標歸零之後再重新站上去一次…耶!?真的是五公斤?她整整肥了五公斤!
晴逃譾時給他霹靂,羅一家化為一尊化石,覺近兩個禮拜以來迅速累積的幸福正一寸寸地崩毀當中,她傻呆呆地對着那可怕的體重數字發呆着,而這時,門外卻傳來要命的追肥聲──『喂!吃飯了!』媽啊!還吃?
看着她像抹幽魂一樣地從房間裏飄出來,湯以白未加細想,劈頭就間:『你幹麼突然跑回來?』她不語,幽幽地用指控的眼神看着他。
兇手!就是他,沒錯,就是他!她身上的肥都是這個人造成的,兇手…他是兇手…她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高喊着,可是就唯獨喉嚨沒聲音,讓她只能繼續用念力來宰殺他。
『發什麼呆,過去吃飯了。』知道她會跟上,湯以白説完後就率先往外走,目標當然是隔壁他家。
已然習慣了,這種生活,而且不只是他,她跟他一樣習慣這樣的生活。
不説什麼,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她的改變。瞧,到後來本用不着到吃飯的時間,等她早餐吃完,開始回神之後,她會回她那邊把手提電腦一抱,按着便直接再到他家報到…雖然説穿了,她其實是貪圖他家的空調設備、離不開那終不停的冷氣,才會一早就抱着電腦到他家報到,但不管原因為何,她泡在他家裏、已經對他的存在到習慣與自在,這倒也是事實。
需知,在她創作時身旁有人向來就是大忌,就算是為了有涼的温度,使得她不得不習慣他的存在,可如今,她習慣了,這是一個事實,不管前提為何,她習慣了就是習慣了,事實造成、沒法兒改變。
同樣的事也發生在湯以白身上,他已經開始習慣身邊有她的存在,不管他最初的動機是什麼,如今的他已然習慣了;習慣在沒事時欺負欺負她,把逗她當成生活的一部分;要不就是在他做事時,會有她對着電腦鍵盤敲敲打打的聲音作伴…這些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自然到他一點自覺也沒有。
好似剛剛那樣,當他在客廳沒瞧見她的身影后,直覺地就過來找人,並沒有多想什麼,就是一種直覺,然後領着她就要一塊兒回去他那邊吃飯,彷佛這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他似乎忘了,他以前是不會主動煮東西給人吃的,更遑論是天天而且還是餐餐。
而在今天之前,羅一家或者會跟他有同樣的想法跟反應,對什麼事都沒有特別的覺,但現在,經由一番細想後,她不像他那樣無所覺,可就不再這麼想了。
在他的一聲招呼後,她沒動作,像木頭人一樣的釘在原地,有很多她之前沒想到的事一塊兒湧上了心頭,讓她覺得頗為怪異。
他説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幹麼那麼聽話?
還有,她想不通,她是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她竟然開始習慣有一個男人在她的生活中晃動?男人,一個男人耶!
媽啊!好恐怖喔,在三個禮拜前,她本不敢想像她跟一個男人單獨相處的情景,可是現在,她竟然習慣了?習慣單獨跟他這個男人相處?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彷佛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但…怎麼會呢?這實在也太過於不知不覺了吧?
頰邊上的一陣痛喚回她的神智,不用看,她都能想像出他那一臉兇惡的土匪表情。
『你發什麼呆啊?』果不其然,湯以白那一臉的不耐煩看起來就像是個脾氣不好的土匪頭子。
只是她已經不再是他初識時的她,知道他欺負人的程度頂多也就這樣,因此她已經有膽子反擊了。『放手啦,很痛耶!』她抓下他的手,但也僅止於這樣,她的膽子還沒大到可以瞪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