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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明察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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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小蘇她對你的困難和要求把握不準,怕説得不對才只能念她的記錄。我覺得還是你自己説出來比較好,你想呢,你不把困難和要求説出來,我們就是有心幫你解決也幫不成不是?”楚天舒説到這,示意蘇幽雨不要繼續往下唸了。

胖女人四下看看,猶豫了一下,説:“那好,進屋説吧。”説完,推開門把楚天舒和蘇幽雨讓進了門。

剛一進門,楚天舒就眼前一黑。

屋子裏與外面的光線反差太大了。

胖女人隨後開了燈。

一間平房用木板隔成了裏外兩間,外面這一間擺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幾個凳子,再就是鍋碗瓢盆等雜物,雖然收拾得還算整潔,但仍然顯得擁擠凌亂,一股子濕陰暗的味道令人難以適應。

胖女人把楚天舒和蘇幽雨讓到了桌子邊坐下,又倒了兩杯白開水,然後她坐下來,把小凳子往楚天舒跟前挪了挪,一開口就説:“楚領導啊,我們活不下去了,只能當釘子户!”從胖女人的嘴裏,楚天舒和蘇幽雨總算基本清了西大街這一帶貧困住户的困難與訴求。

西大街離沿江大道相對遠一些,這裏住着的大多是真正的老住户,説是一個棚户區絕不為過,以胖女人趙秀梅一家為例,老實巴的丈夫已經從造紙廠下崗,靠手藝在一家電器服務站打工,一雙兒子還在上中學,子過得緊巴巴的。

按照規劃,東、西大街拆遷完畢將成為一個整體,在這裏要建設十幾座高層商住一體化住宅,配套幼兒園、小學、醫院、超市和娛樂、休閒、文化等設施,建成青原市經濟熱點的沿江商貿圈。

這麼一來,原本進出困難髒亂不堪的西大街立馬變成了鬧市區,工程還未動工,房價就已經被炒高到了每平米5000元,市政府的文件補償費是按全市高層的均價計算的,每平方只有3000元左右。

趙秀梅現在他們這一間房子二十多平方,隔成兩間,外面搭一間廚房,在外面上公廁,居住和生活是勉強過得下去的。但是,按照面積一比一的補償方案,只能補償給他們二十平方面積的費用。

即便是老住户不打算回遷,在其他相對便宜的地段購房,多出的面積按照市價來計算,類似於趙秀梅這樣的住户要想住上50平方左右的一室一廳,增加的30平方左右面積,至少還得拿出十萬元。

這十萬對於像趙秀梅這樣的家庭來説,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所以,他們只有望房興嘆。

這也就是趙秀梅一開口就要説他們活不下去了。

所以,西大街的老住户已經商量好了,堅決拒絕在補償協議上簽字,誓死要當釘子户,如果政府要強拆,那就只有集體上訪甚至以死相拼了。

趙秀梅等家庭的要求很簡單也很現實,不管政府怎麼改造,我們一家四口要有房子住。

楚天舒認真聽完趙秀梅字字血聲聲淚的控訴,心裏非常的同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答覆才好。

再往下談,就可能要涉及到具體補償金額面積等等的數字了,這些數字一説出來,局面肯定更要僵住,於是,楚天舒温和的笑了,説:“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要有房子住,對吧?你們這要求合情合理,一點也不過分,我和小蘇這就回去彙報,有了答覆,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把信兒送回來,行嗎?”趙秀梅當即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説:“唉,説到最後,你們都是這句話,我真不想再跟你們耗了。楚領導,説了半天,你也是個小姐的丫鬟,只拿鑰匙當不了家!”楚天舒無奈地苦笑:“阿姨,這領導也有大有小,我在指揮部算是個小領導,但領導上面還有領導不是?”

“滾吧,你們滾吧。”趙秀梅來了氣,她一隻胖手推一個,把楚天舒和蘇幽雨從屋子裏推了出來。

楚天舒出門在門口絆了一下,一頭就扎進了繩子上掛着的那個巨大的罩罩裏。

趙秀梅追出來,劈手從楚天舒的頭上把罩罩奪了過去,罵道:“你這個狗的領導解決不了,我們只好去找更大的領導了。”楚天舒和蘇幽雨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走出去一段,蘇幽雨才氣吁吁地問楚天舒:“領導,接下來怎麼辦啊?”楚天舒摸摸頭,説:“繼續找去啊。”蘇幽雨長大了嘴:“啊,領導,你還要去找他們呀?”楚天舒輕鬆地笑道:“是啊,小蘇,我們今天就是出來找罵的。”蘇幽雨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説:“領導,那找罵完了,你得補償我。”楚天舒快地説:“行,沒問題!”蘇幽雨又領着楚天舒去了東大街的一户人家。

這一家男主人叫李德林,頭髮稀疏,耳邊的幾頭髮被強行梳到了頭頂,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髮型,眼睛大而突出,一看就是很明的樣子。

據他自己介紹説,他提前退休的時候是一家國企的車間黨支部副書記,相當於副科級,也是一名給別人做思想工作的幹部。

既然是幹部,思想覺悟和政治素質就大不相同了。

李德林對於楚天舒和蘇幽雨的造訪表示了熱情的歡

蘇幽雨見楚天舒捱了趙秀梅一通罵,不敢再把他往棚户區的貧困家庭帶,便想到了李德林這位有點頭腦的老幹部。

楚天舒聽説了李德林的經歷之後,便説出了他退休前所在國企的幾位老領導的名字,一下子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楚天舒給李德林遞了一顆煙,不緊不慢地説:“李大伯,你是老幹部了,要帶頭支持政府的工作啊。”

“那是,那是,當然要支持,我兒子還等着搬新房結婚呢。”李德林一咧嘴,出了滿口的黃牙,接過煙點上,還虛情假意地説:“真不好意思,該我給領導敬煙才對。”楚天舒也沒有在意,繼續説:“李大伯,聽説你家的情況跟別人家還有點不太一樣,能不能跟我們説説啊。”

“我正要向領導彙報,沒好意思開口呢。”李德林説得客氣,可説起他家的情況卻一點兒也沒有客氣的意思。

李德林認為他們加被拆遷的房屋中有一間是“門面房”應該按照門面房的標準來補償。

不過,他家所謂的門面房,不過是把原來的窗户擴大了些,賣些油鹽醬醋的雜貨。

蘇幽雨他們對照文件規定則認為,這間房一不臨大路和街道,只是臨着一條窄窄的巷子,二是房屋質是民居,本不能用於經營,三也沒有辦理工商營業執照。所以,李德林家的門面房沒有認定的依據,不屬於門面房的補償範疇。

李德林説完了,又信誓旦旦地説:“小楚,如果你們能認定我這間門面房,我老李就給大家帶一個好頭,今天籤協議,明天就拆遷。”李德林這個堅決的表態是很具誘惑力的。

拆遷工作就怕大家抱團做釘子户,所謂法不責眾説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只要有一家鬆動了,其他的人就會沉不住氣,釘子户的堡壘往往需要從內部攻破,所謂各個擊破説的就是這個道理。

要説按照門面房補償,李德林家可以多得到幾萬塊,但東、西大街兩百多户户的動遷户中,像他這樣情況的有十好幾家,有的開了理髮店,有的開的是夫保健用品店,有點開的是文具店等等,補了他一家,勢必會引起連鎖反應。

所以,楚天舒本不敢接他這個話茬兒。他説:“李大伯,事情我已經清楚了,回去我就立即向上級反映,你放心,總會有解決問題的那一天。”

“不急,不急,我也不是非要帶這個頭,”李德林指了指外面的一棟棟“高”樓説:“如果他們能帶個好頭,我老李一分錢也不多要,二話不講,立即拆遷。”楚天舒突然問道:“李大伯,他們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們都是不缺錢的主兒。”李德林冷笑一聲,説:“我這間小小的門面房跟他們比起來,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些“高”樓的住户大概也有十幾家,他們搶在拆遷文件下達之前,有的把房子加蓋了幾層,有的搞起了簡單的搭建,如果要按這些面積和裝修的標準來補償,要損失的補償費就可能是大幾百萬了。

楚天舒作虛心請教狀:“李大伯,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呀?”

“你説是什麼人呢?”李德林憤憤不平地説道:“他們這麼幹還沒人管,你就應該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楚天舒接着問:“為什麼沒人管呢?”李德林看了看楚天舒,説:“哼,該管的不想管,想管的不敢管,敢管的管不着。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是該管的還是想管的,或者一樣是不敢管的,千萬別告訴我,你們也是管不着的啊。”面對李德林的冷嘲熱諷,楚天舒還是笑了笑,説:“李大伯,你放心,會有管的着的人和部門的。”李德林沒多説什麼,心裏卻在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