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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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好幾天的輾轉反側和烈的天人戰，辜允淮終於決定拿出披荊斬棘的毅力，做自己的主人，為事業和愛情做絕不妥協的努力和奮鬥。

首先，他想先解決自己的情問題，讓他和席紫若之間的愛情得以光明磊落的攤在眾人面前，而不必再因種種擾人心悸的顧慮，而把問題得愈來愈複雜、愈來愈嚴重。

誠如他妹妹允藍所説的，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是需快刀斬亂麻的。

在跟席紫若經過煩躁的爭執和眼淚、親吻、和解的商榷過程之後，他打了一通電話約席紫築在中正紀念堂見面。

穿過巍巍斑聳的至善門，他們在一處綠意盎然，卻頗具隱密的坡地上坐了下來。

席紫築優雅地撫平自己那翠綠得像一湖秋水的圓裙，嫵媚地微側着姣好而楚楚動人的臉，望着濃眉深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辜允淮説:“你有心事，而且是跟我有關的，對不對？”奔允淮打了個寒顫，馬上從恍惚離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望署席紫築那張有三分古典、七分飄逸雅緻的容顏，他發現要出口傷害她，是多麼難以啓齒而棘手的一件事。

但再這樣曖昧不明地拖下去，對他們三個人來説，傷害只會愈來愈大，而且他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處理不當，而造成紫若和紫築兩姐妹之間的怨嫌和仇恨。

於是，他臉更加凝重深沉了，他甩甩頭，終於決定拿出破釜沉舟的神來面對紫築。

“紫築，你還有一個月就要畢業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呢？”席紫築思索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抿抿説:“不一定，也許會出國再念書，也許…就留在國內就業，更也許…”她愛嬌地斜睨了他一眼“我會考慮把自己嫁出去。”奔允淮的心顫抖了一下，心中的負荷因她似有若無的暗示而更加沉重。

“呃…我聽紫若説，有個玩股票致富的曹姓小開，追你追得很緊，不知道…你對他的印象如何。”吧嘛？他是想試探她的情動向嗎？席紫築眨了一下眼睛“紫若怎麼連這種不足掛齒的小道新聞都告訴你，可見，你這個家庭教師的確駕御得住她這個怪成的調皮學生。哪天…你應該把竅門傳授給我媽，好讓她鎮得住紫苦，不要只會氣呼呼地破口大罵，得家裏像座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葯庫一樣。”奔允淮又被她這一番話攪得心湖震盪，情緒更加紛亂如麻而惴惴難安了。

他緊咬了嘴一下，甩甩頭，決定直接切入正題。

“紫築，老實説，我並沒有什麼可以鎮得住紫若的法寶和秘訣，我只是…情難自己的愛上了她，愛得既深刻又無力自拔！”席紫築被他這番坦率而充滿情的招供，褪去了所有血，她震動而難堪地忘了掩飾自己受傷的神態。

“什麼？你…你居然愛的…是紫若？”她控制不住自己那顫抖而酸澀的音量”

“我…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望着她那蒼白、既怨尤又有些悲哀的神態，辜允淮雖有着內疚和不忍的情懷，但他還是決定以最坦白、最誠懇的態度來面對自己的情，也面對着被他刺傷的席紫築。

“老實説，紫築，從現實和客觀的角度來看，無論在哪一方面，紫若都不是你的對手。坦白説，你纖細美麗，氣質高雅，冰雪聰穎，你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清秀佳人和窈窕淑女，但我對你的情一直是以欣賞的成分居多，就像哥哥對妹妹一樣，而紫若雖然沒有你那麼完美、那麼優秀，但她的慧黠可愛，她的率真明朗卻深深引了我，和她在一起，我不必辛苦的偽裝自己，而能以最純潔自然的赤子之心去愛她、疼她，像個平凡卻有血有的人一樣快樂自在，沒有傳統的包袱，沒有文明的沉痾…”他停頓了一下，望着席紫築那張仍然蒼白而有些怔忡的美麗容顏，聲音更温柔誠摯了“紫築，也許你很難相信，但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

打從我十二歲那年跟我母親到你家做客玩耍，而被紫若那個力旺盛、調皮搗蛋的野丫頭害得慘跌一跤、摔破額頭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喜歡上了她，而這次意外的車禍所造成的重逢。

卻重新把我的這份情，凝聚成一份刻骨銘心的真心摯愛…一”席紫築臉上綻出一絲悽而慨良多的微笑“一份刻骨銘心的真心摯愛！”她閉了一下酸楚的眼睛，不知道自己被傷到的是自尊，還是情的成分居多？

“既然你們這麼相愛，你們為什麼要在我們面前作戲？不敢讓這份情見光呢？”奔允淮苦澀地撇撇笑了“那是因為紫若有太多太多的顧忌，她為了怕傷到你，又為了怕引起雙方家長的震怒和反對。她給我訂了一大堆令，不準在你們家和她卿卿我我，成雙成對地進進出出，你知道嗎？我跟她愛得有多麼辛苦和煎熬嗎？她一向率朗，但為了我跟她這份出乎大人們期望之外的情，她變得陰晴不定、忽喜忽悲，常常輾轉於患得患失的深淵中。”他鬱郁地吐了一口悶氣“我説這些，只是期望你能體諒紫若的心境之苦，她很愛你，也很在乎你，她這個自卑的妹妹甚至常常不清楚，我怎麼會捨棄你這個無懈可擊的‘白雪公主’，而愛上她這個自慚形穢的野丫頭呢？所以，如果你有怨氣，也請你發在我身上，不要遷怒於她，更不要傷了你們之間的姐妹之情。”席紫築心中掠過一份尖鋭的酸楚和微妙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