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白龍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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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白龍魚服荊正白和楚嫣然先是雙雙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然後在大內總管趙公公的帶領下低調地出宮，然後進入了一處京城內的宅子，兩人在其間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

楚嫣然對這個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宅子很好奇，問道:“皇上，這個宅子是誰的？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荊正白啞然失笑，説道:“朕的事情多了，你哪兒能事事都知道？”楚嫣然一噎，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説起，她無法告訴荊正白她對荊正白的瞭解可能比荊正白自己還深，她知道荊正白以後會做什麼事情，知道荊正白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會如何應對，她對荊正白的格已經細細地揣摩過兩輩子了。

然而這個新發現也讓楚嫣然忽然間有些竊喜，原來這輩子和前兩輩子還是不一樣的，這不，雖然她這輩子和荊正白才相處了短短几個月，就已經知道這麼一個前兩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沐嫣然眼珠一轉，説道:“皇上，您不説我也知道，這個宅子肯定是您的秘密據點，平裏就讓你信任的人來這裏接頭什麼的，當然宅子要掛一個你信任的人的名字，多半可能就是趙公公，對不對？”荊正白一愣，然後用手颳了一下沐嫣然的鼻子，説道:“這麼聰明啊？可惜沒猜對，秘密據點是不錯，但是你不覺得朕和趙公公關係太密切了，掛在他頭上簡直太明顯了麼？”沐嫣然笑着説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嘛！人人都以為皇上心思這麼縝密，絕不可能留這麼大一個破綻，説不定您就反其道而行之呢？這可怎麼説得準啊？”荊正白一愣，然後失笑地搖搖頭，説道:“別瞎猜了，我們去街上吧。”沐嫣然本來也只是隨便問問，她並未帶着什麼目的，因此也就將這個問題丟開，興沖沖地跟着荊正白一起坐上了馬車。

馬車停在長安府最繁華的一條街口，然後趙公公下車扶着荊正白、沐嫣然下車，笑嘻嘻地説道:“主子，前面的街道每到夜間都封鎖住，不讓馬和馬車經過，只能走進去了。”荊正白點了點頭，他也偶爾會帶着趙公公出宮來“體察民情”對這些都是悉的，不然哪裏能這麼快就準備好把沐嫣然順利地帶來了。

沐嫣然哪裏會管這些，自從跳下馬車以後就覺得眼睛不夠看了。前兩世裏她都來逛過這條街，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這裏都很熱鬧，但是以前她來的時候心情與現在不同，那時候她都已經是太妃了，和自己的兒媳們、丫鬟們一塊兒出來逛，哪裏還有少女的心態。

這一世裏，竟然有機會和年輕的荊正白一起出來逛街，她忽然覺得好恍惚，覺得站在她面前對她微笑的那個男子還是如此的震撼她的心靈。

沐嫣然忽然發現，似乎她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不在乎荊正白。

為什麼前兩世裏面她都沒有機會和荊正白一起這麼開開心心地逛過一次街呢？或許總是時機不對吧。第一世裏面就不用説了，她從來都沒有興起過這樣的念頭。第二世裏呢？她一心只撲在宮鬥裏，只想着要把他從宮裏那些女人手中搶過來，目光太狹窄了。等到她終於死心了，認命了，也有權力出宮來了，卻早已沒有了那種歡喜雀躍的心情了。

荊正白現在還未完全掌控住這個帝國的命運，無論是太后還是虞將軍都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但是那些人分擔了他的權力，同時也讓他能輕鬆一些，不用像後面幾年中那樣案牘勞形，不要説玩耍了，就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

也許這一世真是不同的，他們兩個都有一個很好的開始，在最好的時間遇見了最好的對方？

荊正白自然發現了沐嫣然看他眼神的轉變，他心中一暖，走過去輕輕牽住沐嫣然的手，用寬闊的袖口將兩人握的手遮住，同時還不忘記從趙公公手中接過一定覆着紗巾的帽子，將沐嫣然的容貌遮住。然後徑自拉着沐嫣然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對沐嫣然講解，讓她對長安府的市井小玩意兒有些瞭解。

沐嫣然自然也不遠辜負這次時光，不停地買買買，還充分發揮她的吃貨本質，一路吃着下來，吃過了冰糖葫蘆、糖人、混沌、酒釀湯圓、炸丸子、桂花糕等等，惹得荊正白都驚訝不已，簡直無法想象，她這麼一個小小的胃是如何裝下這麼多東西的？

而且沐嫣然開紗巾大口吃東西的樣子十分不雅觀，十分地步端莊，一點兒淑女形象都沒有，做的是荊正白遇到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可能做出來的動作。可是荊正白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沐嫣然的動作很俗，反而覺得她天真可愛，子夠真。

自然，她喜歡吃的東西多帶幾分打包帶走！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與沐嫣然不同，荊正白對這些民間吃食卻是敬謝不的，他一口都不沾這些東西。沐嫣然也不問他為什麼不吃，她自然知道荊正白從小都是食不厭膾不厭細的，腸胃被慣得嬌弱不已，要是讓他冷不丁吃點兒路邊攤，一定會身體不適的。

荊正白與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屋檐下嬌弱的花朵，哪裏像她一樣，簡直就是開滿山坡的紅杜鵑，風吹雨不必人專門打理，自會將火紅的彩開滿山坡。

忽而走到了一個很熱鬧的酒樓門前，聽着裏面有人大聲地喝彩，沐嫣然拉了拉荊正白問道:“裏面那些人在幹什麼？怎麼聲音這麼大？”荊正白笑道:“裏面有説書先生正在説書呢，聽到彩處，大家自然擊節叫好了。”沐嫣然眼睛一亮，説道:“我也要去聽聽！”她還沒有到酒樓裏面去聽説説書呢，以前在南雲國中，她自然可以自由行走，可是南雲的人哪裏能做得下來聽什麼説書啊？本就沒有這種服務內容好不好！再説了，要在酒樓這種氣氛中才會覺得好玩，如果把説書先生抓來給自己一個人講，也就沒有那麼有趣了。

她當太妃的時候自然也找過説書先生來王府裏面給她説書，可是無趣得很，她還奇怪怎麼大秦的人吃飽了沒事兒幹喜歡這麼無聊的活動，原來是以前的她一直沒有到過酒樓裏面來！

聽説書真的還是要到酒樓裏面來才！

荊正白拗不過她，於是使了個眼神讓趙公公帶着侍衞們先去酒樓裏面打點一番，無論如何也得空個包間出來給他們不是？

雖然荊正白知道沐嫣然一定更喜歡坐在大廳裏面聽，但是她一個女人家，坐在外面被那麼多男人看到總是不好的，他極是不喜那些凡夫俗子盯着她看那種目光。

沐嫣然和荊正白在侍衞環繞的環境內進入了包間，雖然還是惹來了一些人好奇的目光，可是他們只能見到一男一女在人羣的包圍下進入的包間，無法看清荊正白和沐嫣然的模樣。大秦雖然不比南雲那麼風氣開放，但是也不若楚國那麼限制女人的權利，女子只要頭紗遮面還是能正常在外活動的，因此大秦的人們只覺得是哪家千金小姐又來酒樓看熱鬧了，也未過多地注意。

沐嫣然在路上的時候還走得端莊穩重，一進包間裏面卻是忍不住了，趕緊將頭上覆着紗巾的帽子拿掉，長吁一口氣，説道:“真是悶死我了，你也是的，大秦之中只是未婚女子才要紗巾覆面的，我都已經嫁給你了，怎麼你還給我這麼個帽子我帶着？”荊正白並未解釋，只是吩咐趙公公去外間找小二點了各種瓜果糕點和茶水進來，堵住沐嫣然的嘴巴。

沐嫣然果然並未多糾結這個問題，興致地湊到紗窗邊，隔着一層薄薄的紗窗看樓下的芸芸眾生，聽説書先生説書。

讓沐嫣然驚奇的是，這個説書先生講的竟然是久遠的前朝一個女皇帝的故事，她驚訝地問道:“不是吧，大秦竟然還出過女皇帝？”荊正白搖頭糾正，説道:“不是大秦，應該説是中原這塊地界以前出過一個女皇帝，當時她建立的王朝叫做大周，現在的大秦、以前的楚國都在大周的範圍內，並且大周帝國還不斷地往西北擴張，疆域要大得多。所以我統一了三國之後仍然覺得不夠，還想要效仿前人一般開疆拓土。”沐嫣然問道:“那南雲國呢，那個時候怎麼樣？和她打起來了還是臣服於她，做了她的屬國？”結果換來了荊正白鄙視的一眼，説道:“南雲那個時候還未建國，只有幾個蠻夷部落，你們所居住的地界沒有攻佔的價值，她並未管你們。”換句話説，人家不稀罕搭理你！

但是沐嫣然還是一邊聽説書先生講故事一邊扯着荊正白問女皇的事蹟，對這個故事很興趣。

荊正白笑道:“待我回宮以後給你找本週史研究研究好了，難得你這樣一個不肯唸書的人會對史書興趣。”沐嫣然一愣，她忽而覺得自己太失敗了吧，都已經活了兩輩子了依然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女氓？

不行，她要開始唸書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