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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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拓拔餘狠狠地瞪着自己寫下的兩個字,彷彿要把它們看穿似的。
“皇上,你怎麼了?”一旁侍候的嬪妃大着膽子問道,拓拔餘已經快看了一個時辰了。
“朕的事輪不到你嘴。”拓拔餘一腳就把那個女人踢飛。
“皇上,饒命啊!”那個嬪妃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連連求饒。她怎麼可以被幾連着的寵幸衝昏了頭腦,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呢。她現在不求別的,只求活命,畢竟已經有數不清的嬪妃從這裏拖出去了。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拓拔餘可不管這些,他也只能把滿腔的怒火發到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身上。只有這樣。
任憑那個嬪妃磕頭尖叫,還是被衞拖走了。拓拔餘隻是靜靜地欣賞着,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是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而不是宗愛手裏的傀儡。
宗愛!宗愛!朕有朝一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大人,皇上今兒又殺了一個。”一個小黃門諂媚地對宗愛報告着拓拔餘的情況,眼裏時不時閃着對榮華的渴望。他分明是拓拔餘身邊地貼身太監婁明。
“皇上的事哪輪地到我們做奴才地管啊。”宗愛聽了,諷刺地笑了。看來選拓拔餘還真是選對了,只會在女人身上發,這種人成不了大器。
“大人英名!”婁明極盡地吹捧,現在宮裏誰不知宗愛可是比皇上更有權力地大人物。
誰料宗愛本不領他的情,徑自離開了,像婁明這種人現在宮裏多了去了,他自是不在意。
婁明一直低着頭,眼裏卻閃過了一道寒光,待到宗愛走遠,他抬起頭,向宗愛走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還不是和老子一樣,都是斷子絕孫的命!”斷子絕孫,宗愛的腦海裏又出現了這四個字,近來它們常常出現。他極度痛恨這四個字,但是他無可奈何,即使他已經手握大權。在還沒記事開始,他就是皇宮裏的一個最低下的小太監,每裏做着最累最髒的活,還要被大太監們責打剋扣。那時候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每天吃飽穿暖,能夠不用捱打。可是後來當他變成了皇帝拓拔燾的貼身太監,終於實現了願望,還可以享受別人的奉承。但是他不滿足了,看着拓拔燾手握每個人的生殺大權,高高在上,每個人都要對他俯首帖耳,不必對任何人低頭。他也想要,在這世上誰不貪榮華富貴,誰不貪最高權柄,耀眼的皇冠金光奪目。他幻想着自己能夠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上,他幻想着每個人對他山呼萬歲。現在他離這個皇座只有一步之遙了,但身上的殘缺讓他只能止步。即使掌控着名為皇帝的傀儡他依然不甘,他依然恨,一步之遙啊!
“皇上,剛才常侍大人問起了皇上的情形。”婁明不無深意地説道。他想了一路,宗愛的傲慢深深地刺了他,他決定搏一搏,那眩目的權力,那高人一等的覺,他也想要啊!他每都跟在拓拔餘身邊,自是知道他對宗愛已是恨之入骨,只要稍稍挑撥,他便可以來個漁翁得利。
“怎麼,他還不放心,朕現在還有什麼啊!”果不其然,拓拔餘聽了馬上憤恨地大吼道,順手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皇上息怒啊!皇上可是天子,天下什麼不是皇上的啊!”婁明很懂得怎麼好好地再添上一把火。
“天子,天子!”拓拔餘喃喃地念叨着這兩個字,他突然放聲大笑,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他算什麼天子啊!
“皇上,你是名正言順的皇上啊,宗愛手裏的本來就是皇上的,皇上自有權力奪回。”婁明等到拓拔餘笑夠,適時説道。
“奪回,怎麼奪?”拓拔餘眼睛一亮,似遇到救命稻草般急急地問道。
“宗愛依靠的是宮中的力量,朝臣們對他多有不服,只要聯合宮裏與宗愛作對的力量,一舉殺了宗愛。皇上再登高一呼,大事可定。”婁明緩緩説道,其實這不是婁明自己想的,是他聽王質喝醉酒説的,王質是宮裏的老人,他的話只有道理。
“可宮裏都是宗愛的人。”拓拔餘頹廢地説道,宗愛現在是權勢熏天,怎麼可能會有人與他作對呢。
“皇上,你別看宗愛把什麼都掌控了,奴才就知道宮裏有好些人都對宗愛恨之入骨啊!”婁明自信地説道,他就聽到過很多對宗愛的不滿之詞。
“有誰?快説。”拓拔餘也顧不得尊卑之分,拉着婁明急急地問道。
“衞統領,還有好幾個太監總管。”這些自然也是王質不小心透給他的。
“那好,你馬上去聯絡。”拓拔餘也不問真假,就吩咐道。他已經壓抑太久了,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能放棄一絲希望。
“是!”婁明領命而去,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登在權力的最頂端,雙眼中一片狂熱。
宗愛,宗愛!朕絕對要把你千刀萬剮,你等着吧。拓拔餘狠狠地想着,他好像已經看到了宗愛跪在他的腳下。
“殿下,宗愛已經自為大司馬、大將軍、太師,都督中外諸軍事、領中秘書,爵封馮翊王。既錄三省,又總戎,坐召公卿,大權在握。再不行動等他羽翼豐滿就來不及了。”源賀狠狠地説道。源賀現任殿中尚書,手握京中兵權。他秉正直豪,對拓拔氏忠心耿耿,在他眼裏拓拔氏的正統就是太武帝認同的太子晃和他的嫡子高陽王拓拔浚,其他人都是亂臣賊子。他恨不得食其,撥其皮!
“不行,現在形勢不明,本王不信皇叔能夠容忍。我們好好地看一齣戲吧。”拓拔浚笑着説道。他昨晚已經和馮熙討論過了,他們兩人的見解完全一致,現在還不到時機,坐山觀虎鬥也不錯啊!
“可是。”源賀還想説道,他是個直子,不懂這彎彎曲曲的。
“你不相信本王。”拓拔浚阻止道。
“不敢。”源賀連忙説道,拓拔浚可是他認定的皇位正統繼承人。
“那好,就好好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