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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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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他。常聽人説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原來討厭一個人也可以同樣沒有理由。

所以他才把他帶到了離自己最遠的屋子住。其實原本母親的安排是要他們先在一起睡一晚,明天再派人打掃出一間屋子,連着給紀悟言的衣服被褥一起送過來。可慕容滌塵就是不願意。憑什麼嘛?為什麼母親對着那個小子就可以笑得那麼温柔慈愛,父親吃飯的時候還夾了好多菜給他。

可自己呢?從沒有看他們那麼關心過自己。那個紀悟言還笑得那麼開心,大家都圍着他説笑,真是看了就可惡。

想着想着,慕容滌塵把手裏的《逍遙遊》成了一團亂紙。再想下去,心裏更是覺得越來越堵得慌,然後亂紙就成了碎片。

討厭討厭,他真是太討厭了!一陣冷風吹過來,慕容滌塵打了一個寒顫,忙拿了披風裹在身上,又去關了開着的窗子。

看着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慕容滌塵發現北面的房子沒有亮燈。對哦,他沒有蠟燭啊。現在雖然是夏天,可北方的晚上仍是有些涼意,他一定也沒有被子蓋吧。

今晚這院子裏住的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呢。***很奇妙的覺。黑黑的屋子裏。紀悟言蜷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腿雙‬坐在只有木板的牀上。

他除了身上的家僕服本就沒有多餘的衣服。房間已經收拾乾淨了,被子和褥子卻全都扔了出去,漆黑板結又帶着臭味的東西,怕蓋了會生病。紀悟言冷得有些發抖。因為從小受了凍,一直都有沒治好的寒症,平常只是脈搏慢些並沒有什麼大礙,可就是經不起凍。

輕輕起了小疙瘩的手臂,紀悟言確定自己明天肯定得生病。怎麼這個時候又特別的想娘呢?如果娘還在的話,肯定會把自己抱在懷裏吧。

那…好暖和啊…這樣想着,紀悟言竟然昏昏的睡覺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真是在一個暖和的懷裏,不過顯然比自己母親的懷抱小得多。

紀悟言望着慕容滌塵近距離的臉,有些發楞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他僵硬的身子顯然影響到了慕容滌塵的酣眠。替紀悟言拉拉被子,慕容滌塵軟軟的童音很不耐煩“喂,我是看你昨天發燒才特許你跟我一起睡的,不是關心你啊,你可別誤會了。”不過酡紅的臉卻很不爭氣的漏了心思。紀悟言眨眨眼睛,正要説話,卻又被慕容滌塵打斷“喂,你今天過了,你可要忘了哦!”

“嗯。”温暖在紀悟言心底泛開“我一定不會記得的。”房間裏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

“你一定要忘了哦。”這是很擔心的聲音。

“好的,一定忘了。”很堅定的聲音。

“可你為什麼要笑?”

“這是我在忘記中的儀式啊。”

“…”

“…呵呵…”***早上等兩個人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送了紀悟言的衣服被子過來。

不過來的人很快的又逃了出去,怕沾了這偏院的晦氣。就算是被慕容夫婦吩咐了照顧二公子的下人,也是能逃則逃,能避則避。而慕容滌塵呢,也不屑向父母告這些不盡責的下人的狀。更何況他見自己親人的機會本來就很少。

所以雖説是慕容家的二少,其實慕容滌塵一直是生活在沒有人服侍起居的狀態下,偏院也一直只有他一個人。

不過這是昨天的事情了,從今天開始,這裏已經多了一個紀悟言。慕容滌塵自己穿戴整齊,轉過身來,紀悟言也已經穿上了剛送進來的衣服。

他本就生的漂亮,這下穿了合身的衣服,雖然式樣簡單,可真比那善財童子還要美上幾分。再加上眉目間盈盈的都是温柔笑意,實在是讓人看了不盡的舒服。可偏偏不知道為什麼,慕容滌塵看了他就是渾身不,也不知道是哪筋搭錯了。

可紀悟言看他到是越看越歡喜。慕容滌塵今天穿的是淡藍的中衣,外套白廣袖滾邊兒小文士衫,和女孩子掐芽高領的衣服不同,這件衣服剛好出他細白的頸子。

頭髮也用一藍玉簪子綰起來,兩邊垂下玉帶。再加上那冰栗子似的的眼神,可真是人比霜雪寒。可紀悟言卻知道,他剛剛和自己一起偎在被子裏的身體是多麼的温暖。

慕容滌塵瞪他一眼,見紀悟言忙斂了笑容,這才學大人們那樣清清嗓子,背轉身子道“從今天起,你就要跟我去唸書學武了。今天是文師父的課。前幾天剛講過了《孝經》《論語》,今天大概要開始講《詩》《書》,你可要好好學了。”説完就等着紀悟言答話。可過了許久也沒見他有動靜,這才轉過了身子,卻看見他眼裏盡是茫然。怎麼了?難道自己沒説清楚?剛要再解釋,慕容滌塵突然發覺,自己從昨晚到今天早上説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這樣一想忽然就開始生氣了,也不知道是對誰。這就沒再理紀悟言,只管自己走了出去。紀悟言呢?當然是趕忙跟上他去了書房。其實紀悟言為什麼會發楞,原因很簡單也很普通。

他只是不識得字罷了,當然更不會知道什麼《孝經》《論語》。可以慕容滌塵的立場,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天下總有那麼一些人沒有錢讀書,沒有錢吃飯,甚至沒有錢買救命的藥吃。

不過他不久後也就知道了,在師父開始提問後。慕容世家一向很重視對孩子們的教育。所以即使是慕容滌塵,也和哥哥妹妹在一起上課,也只有在這一點上,他才和其它的孩子沒有區別。

慕容泠然也一樣,是要讀書識字的,即使她是女孩子。而身為慕容公子們未來的輔佐人,其要求嚴格的程度,自然就更不用説。

慕容家這一代給孩子挑選的詩文師父姓文,名靜傾,字韶華。雖然年紀也才二十有五,可已經是當時有名的大才子,甚至曾經當過太子少師。

不過人也是清峻高傲,很有些孤芳自賞的味道。而他今天正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很不耐煩的那種──考察剛選出來的伴讀們的文字功底。

文靜傾首先考的人是夕霏,哦不,他現在已經叫冷夕霏了。因為他沒有姓,所以是慕容清塵幫他找的姓氏。其實夕霏這孩子和“冷”這個姓一點也不搭調,不過慕容大公子説這個好聽,又有誰敢拒絕。

冷夕霏站起來的時候,淚水就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剛叫了一聲“文師父”大滴大滴的眼淚就“撲哧撲哧”的掉下來。看他那樣子,慕容清塵哀叫一聲懊惱死了,昨天晚上教了他半夜,現在一點用也沒有嘛。

文靜傾一看,當然也沒了問下去的慾望,只簡單的提了《百家姓》給他,冷夕霏噎噎的,到也答了個八九不離十。可過程中還是一直哭,也不知道為什麼。慕容滌塵到在旁邊冷眼瞧着,看到冷夕霏哭了,也是滿臉漠然。

那神氣,連慕容泠然也有些害怕。怎麼他的這個哥哥真是鐵石心腸?夕霏哭成這樣,多可憐啊。不過再怎麼好歹,也算是安然的答完了,要知道,文師父不高興了,可是要拿竹片打手的。

冷夕霏可能也就是被慕容清塵昨天説的這個嚇壞了。可紀悟言不知道。因為慕容滌塵什麼也沒對他説過。所以他也就自若的站起來,等着文靜傾的問話。

***文靜傾看了看紀悟言,心中想:這孩子到生了一副聰明相,對自己也是不怯不怕的樣子,頗有幾分氣度。

於是對他還算是和聲細語,子也耐了下來。只柔聲問他“你學過些什麼啊?我就拈你學過的問問,看看你的程度和他們差多少。”誰知紀悟言卻愣在那裏,眼瞼微微垂下,似乎是不知道説什麼好。文靜傾只當他害臊,也還是心平氣和“別怕別怕,我只揀你的考。”紀悟言卻咬住自己的下,抬眼對着文靜傾搖了搖頭。文靜傾皺皺眉,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和慕容公子們一樣,也是出身世家,從祖上八代起便以書香聞名。自打在孃胎裏開始身邊就都是經史子集,從小又被叫做“傾世神童”長大後更是賦詩作文一揮而就,更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慕容世家這樣文武兼修的武林大家他還瞧得上,少林武當卻已經不放在眼裏。

只覺得他們最近的幾代都只重在武功上立名,真是沽名釣譽,和尚道士又魯,實在是看了就礙眼得很。

這樣的一個人,只覺得所有人都該出口成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千古文章上,又怎麼能理解有人卻連字都不認識?

文靜傾既然不理解,也就隨自己的意思來了,便對紀悟言道“那就《三字經》吧,這你總學過了。我説上句你答下句。”紀悟言安靜的聽他説着,只覺得從剛剛冷夕霏開始,他們説的話自己都聽不懂了,連拒絕都不知道要怎麼拒絕,只好又慢慢垂下眼。見他如此,文靜傾只當他應了,便開始提問。

“經子通,讀諸史。”選了個一段的頭句,文靜傾想這樣比較好答些,可沒想到,他認為再怎麼好答的,紀悟言也還是答不上來的。紀悟言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他知道師父是在考自己,可自己當真是什麼也不會啊。

文靜傾等一會,見他沒有動靜,心中有些着惱。怎麼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記不住?看來這孩子外表雖好,卻不太用功。算了算了,自己再提他答兩句好了。於是又説“一而十,十而百。”這後面就是“百而千,千而萬”文靜傾心道:這夠簡單了吧。可紀悟言還是一句話也不説。這下文靜傾可是真正生氣了。原來方才是自己看錯人了,原來這個孩子竟是不思進取之人,從小便如此懈怠,長大了還怎麼得了?

慕容清塵急得幾乎團團轉,他當然看出文師父生氣了,想要和紀悟言咬耳朵,奈何師父就站在他面前,想幫也幫不了。

冷夕霏和慕容泠然卻是害怕,尤其是冷夕霏,眼淚幾乎又要掉下來。卻只有慕容滌塵抿着嘴,面上到看不出什麼,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文靜傾也看到了他們的神,於是又壓壓火。畢竟今天是新師父徒弟見面的第一天,不適合動板子。只“哼”的一聲背過身,也不再理紀悟言,順手拿了紙筆,放到冷夕霏和紀悟言的桌上,道“那你們便把名字寫予我看了,以後也不怕叫錯。”冷夕霏忙接過來,抓過筆來寫上自己的名字,雖然字不大好看,可也是讓文靜傾看了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