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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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秘密被嚴格的保留了下來,放眼如今的武林,恐怕也只有你我知道了。”
“所以。慕容家族譜上説的三人練功而成者一,其實説的就是‘孽’、‘贖’的歷史。
現在這樣説,不過是因為掩天下人耳目罷了。”慕容滌塵靜靜聽他説完,半晌才道“那麼鳳若兮呢?照大師説的,似乎還應該有一個‘贖’才對。”聞言,空鑑嘆息道“其實這個老衲也不明白,似乎天象出現了異常,有什麼東西變了。”
“那…”慕容滌塵正待説下去,卻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重新醒來的時候,慕容滌塵發覺自己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了。仍然是一樣的花瓣,可隔着幾十丈的距離,自己已然可以看清它上面最細微的花蕊。
仍然是清澈的水面,可自己已經能看清那深深的湖底中游弋的小魚…這是…慕容滌塵看向空鑑大師,後者則在朝他微笑着“孩子,別奇怪了,快下山去做你要做的事吧,你的神功已成。”知道他正不信的看着自己,空鑑又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我若誆你,你自然可以再來找我。”慕容滌塵咬住嘴,身子卻已經提氣飛了出去,可他這一飛卻是非同小可…不僅飛過了湖面,也飛過了梅林,更已經飛到了懸崖之外。
可空中的身體卻沒有落下去,而是就這樣浮着。這該是怎樣的輕功!?不過慕容滌塵已經沒有心思驚訝了,他稍微換氣,迅速的向下落去。
近了近了,悟言,我馬上就來了。…而在他的身後,空鑑大師緩緩張開了眼睛。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沒有眼珠,而是白濛濛的一片。知道慕容滌塵離開,空鑑的臉慢慢沉重起來。
他剛剛沒有幫助慕容滌塵什麼,反而的,他還封住了他瞬間爆發的部分功力。
“魔…這該是怎樣的魔…”他的聲音輕纏着,竟顯得害怕。
空鑑萬萬沒想到,慕容滌塵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和他身下的這塊黑蓮花座相互召喚,竟能引發慕容滌塵隱藏的力量。
慌亂之下,自己只得封住了他部分的力量,但願能拖到師祖説的那一天…月十五,陰陽破。看來即使經過了萬年,這塊一直被鎮壓的蓮花黑石,還是像補天的那個時候擁有着巨大的力量。
可之前自己為什麼沒有覺出慕容滌塵體內的魔氣呢?還是説…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清濁相渾…“孽”不再是“孽”
“贖”也不只是“贖”呢?
***紀悟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雪白的頭髮,眼角深刻的皺紋,這分明就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可他的聲音卻分明是自己也悉的。
“悟言,你過來。”梅靈砂輕輕道,等了一會卻看到他遲遲沒有動作,於是又道“怎麼這就不認識為師了?”閉了閉眼,紀悟言重新走到榻邊坐下,輕聲道“師父,你這又是何苦呢?”
“沒有了內力,樣子變老也在我意料之中。”遙遙瞧着鏡中的自己,梅靈砂卻不在意,仍笑道“幸好師兄看不到我這般樣子,否則我是怎麼也不肯傳功給你的。”
“可是值得嗎?只是為了一個幻象,真值得如此?”紀悟言確確沒有想到,梅靈砂竟會只為自己像鳳若兮就做到如此。梅靈砂笑容不變,此時看來卻是慈祥“其實,也不全是為了師兄。我大限將至,你若要接掌拾月宮,這是最快的辦法。至於值不值得…若是你呢?若是你自己,你覺得值不值得?”移開目光,紀悟言纖長的睫顫動“若是我…定然不會有師父這樣的機會。世上若沒有了慕容滌塵,又哪裏還有紀悟言?”輕嘆一聲,是釋然也是嘆息,梅靈砂輕輕靠倒在榻上道“我還要去料理些教中善後的事,你…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吧。不過明早之前要回來。”紀悟言卻愣了一會,大約過了幾秒種才驀地的轉頭去看梅靈砂,又見他朝自己揮揮手,這下臉上再也掩不住驚喜。梅靈砂只聽得一句“謝謝師父”這一聲人卻已經是在一里以外了。相愛是這麼美好啊。梅靈砂笑起來,帶着一絲羨慕,和一絲心酸。…説過不敢見他,説過怕再見到他。可是,可是現在是真的可以去見他了!可以去見他了!可以仔細看清他的眼睛,不必一次次在紙上描摹。可以聽見他的心跳,不必一次次在夢中驚醒。可以
覺到他的體温,不必一次次在冷風中抱緊自己…這怎麼不叫人高興,這怎麼不叫人欣喜若狂,這怎麼不叫人焦躁不安?
漸漸的,慕容山莊已經近在眼前。漸漸的,眼前出現了偏院的檐角。漸漸的,房中的燈火刺痛了眼睛。踏出一步,推門的手卻驟然停住。紀悟言停了下來,停在了慕容滌塵門外。斑駁的樹影影綽綽,恍惚的月光縈縈繞繞。
透過門縫,看着端坐在榻上的人,紀悟言邊薄薄笑意,眼中卻是沉沉哀傷。自己還是忘了。忘了自己許下過什麼樣的心願…不是要與他同掌天下?不是要助他四海昇平?不是隻要他好無論自己怎樣?
怎麼此刻卻又忘了?如果進去了,他們會如何?傾心相愛,永不分離?不,不,不該是這樣。自己還要回拾月宮去,那裏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自己。而滌塵…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如果真有所謂“孽”、“贖”如果真有武林將崩,那滌塵就是身兼大任之人,自己怎麼能誤他?怎能誤他?!於是紀悟言停了下來。在離心愛之人咫尺的距離間。
而此時的慕容滌塵,正在全神運功,消融新得的內力。他又怎麼知道,自己一心想一心愛的那個人,就在自己的門外。
只要他現在推開門,就可以看見他,可以碰觸到他,可以永不分離。兩個人,一扇門,相距又何止是千里?月上中天,時間悄悄的走。紀悟言藉着越來越弱的燈火,看着門裏的慕容滌塵。他瘦了,瘦了好多,連下巴都尖了起來。
不過氣還好,只是眉間掩不住的抑鬱…是因為累了麼?他可有好好休息?是不是每天都像這樣不知節制的練功?為什麼偏院只有他一個人?可有人照顧他起居?
紀悟言心中千言萬語,卻只得生生抑住,只靜靜看他,靜靜望他。燭光漸漸微弱,隨風不住搖動,終於熄滅在殘煙中。屋內的慕容滌塵緩緩躺倒,拉過一旁的被子胡亂掩在身上,閉上眼,呼慢慢均勻。
紀悟言看他如此,只覺得心活生生被人拉扯,實在不是一個“疼”字可以説清。又等了一會,方確定他的睡着了,這才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門,又淺坐在牀邊仔細的端詳他。知道他的功力。紀悟言不敢用力呼更不敢去碰觸,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所以只得瞧着看着,目光深深劃過他的眉眼,鼻樑,臉頰,最後停在嘴
。
***那天他在親自己,自己卻誤會了。紀悟言無聲的笑起來…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他臉好紅呢。
現在想起來,他是害羞了吧。不,也許是吃醋了。因為那次自己三天沒回偏院,後來又被他看到麗雪灼如此這般。依他的子,恐怕是氣壞了吧。真小氣呢。明明沒有被麗雪灼碰到什麼,他卻還是生了那麼大的氣,那麼用力的咬,害自己真的很痛啊。
可每次自己回憶起來,卻是那麼的甜。他緋紅的臉,因為生氣而明亮的眼睛,温暖柔軟的嘴
…哪裏有大家説的冰冷?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他,那麼美,那麼美,好想把他藏起來…那個只有自己知道的他。
原來有些事,即使是在夢中,也是忘不了的。現在自己還常常夢見那年和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從樹上跳下來,那麼美,卻緊緊繃着臉兒,讓自己傻呆呆的看了好久。
看着這個在夢中也緊緊蹙眉的人,紀悟言眼中盡是温柔疼惜。是冷了麼?為什麼嘴泛着淡淡的白
?滌塵…紀悟言緩緩的低頭,輕輕的印上自己的
。卻輕觸的瞬間止住了動作。
與
並沒有接觸,隔着已經不是距離的距離。重新支起身子的時候,紀悟言微翹的
角苦澀中卻已經夾雜了幸福。
望向窗外漸漸透明的天,紀悟言旋身去了隔壁…那原本是他自己的房間。翻出那個和原來一樣小小單薄的藍布包袱,小心的打開,拿出裏面僅有的兩樣東西…一個質地
糙的玉鳳凰,還有一張已經泛黃的紙片。
先把那個玉鳳凰放在貼近心口的位置,紀悟言又拿起那泛黃的紙。紙很尋常,薄薄的宣紙,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雖然舊,卻很完好,平平的壓了四折,保存得很好。紙邊卻磨得有些模糊,似乎是被反覆看過無數邊。紀悟言緩緩的打開那紙片,動作十分輕柔。那紙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只得三個字…紀悟言。
字體很漂亮,也已經有了些筆力。不過字型卻還有些稚,似乎是小孩子的字跡。用手在那字上順着筆畫仔細的摩挲,紀悟言輕輕笑了。夠了夠了。有這就夠了。天大地大,紀悟言此生有這三個字就夠了。
小心的把紙片和玉鳳凰一起在口放好,紀悟言旋身離去,再不回頭。和十年前來時一樣孑然一身。只帶走了一張發黃的紙條,以及,半個吻。…重新回到拾月宮中,天
已經明亮。紀悟言走進正殿中,他人還沒看到,就見麗雪灼已經氣沖沖的殺了過來。
“你去見他了?!”麗雪灼尖着嗓子在紀悟言耳邊叫,直接就撲過來。紀悟言稍稍朝旁邊讓了讓,讓他撲了個空。沒有得逞,麗雪灼卻也不再靠過來,只咬着牙齒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腳,又舉起雙手輕擊了幾下。
不大會,大約十來個人已經魚貫的走入。這下可好,紀悟言只覺得眼前,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紫的,黑的…一時真有些看花了眼。再盯睛一看,原來是十來個穿着各衣裳的少年。妖豔,秀麗,冷豔,高貴…真是應有盡有,爭奇鬥豔。
第一次,紀悟言哭笑不得。苦笑連連。
“雪灼,你這是做什麼?”
“你挑啊,他們都是心甘情願來服侍你的。”麗雪灼鼓着腮幫子。紀悟言搖搖頭坐下,揮手想叫那些少年下去,卻發覺他們眼中全是不捨,竟像麗雪灼説的全是自願。
看了看紀悟言的表情,麗雪灼咬牙又道“你若覺得他們年輕,懂不了趣情,我那裏還有年長些的,從十二歲到四十二歲,你想要怎樣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