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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就是邊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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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把人族誅,孔子所説的不遷怒,不貳過,彷彿是為他説的。包涵太和之舉,叫他如何辦到?所以東方朔壽至百歲以上,武帝未及其半,即已嗚呼。馮霞勸武帝的一番説話,雖非金玉良言,可是比較子夫、仙娟、韓嫣之,專以酒為事,已是老鴉中的鳳凰了。正是:須知心境原難足,做了人君想學仙。

***卻説那時上大夫衞青,已因征討匈奴有功,授為大將軍之職,恩榮無比,富貴無雙。還有一條錦上添花的事情,前來湊趣。你道何事?就是前時衞青的女主人平陽公主,竟要嫁他。其時曹壽已經病歿,公主不甘寡居,便想擇人再醮。

當下召問邸中僕從等人道,目今各列侯中,何人最貴?何人最賢?僕從所説,大家都説除了衞大將軍以外,實無其人。

公主聽了,沉半晌道:“他是我家騎奴,曾經跨馬隨我出入,如何是好呢?”僕從又説道:“衞大將軍如今卻不比從前了,自己身為大將軍,威權赫赫,連朝中丞相見了他,也要客氣三分。

況且其姐指就要冊立為後,所有兒子,又悉封列侯,恐怕除了當今皇上外,更有何人趕得上他。”公主聽了,暗思道:“此言甚是有理,而且衞青方在壯歲,身材狀貌,很是雄偉,較之那個死鬼曹壽真有天淵之別。我若嫁得此人,也好算得後半生的福氣了,只是眼前沒人作主,怎樣進行?”正在左思右想,無計可施的當口,忽見幾個家臣,從外面奔進來對她説道:“公主快快進宮賀喜!衞妃子夫,真個冊立皇后了!”公主聽了大喜道:“真有其事麼?這是天從人願了!”説着,趕緊打扮起來,急急入宮,先與武帝叩喜。

武帝因她介紹衞後之功,温語留宮喝酒。公主又去謁見衞後,乘間忙把自己的心事,告知衞後。衞後道:“我無公主,怎有今。公主是我恩人,敢不竭力替公主設法?

但是近宮中多故,此事一時尚有阻礙。”説着,便去咬了公主的耳朵,嘰嘰喳喳説了一會。公主聽完,紅了臉忸怩答道:“這個辦法,好是好的,不過羞人答答的,叫我怎樣做得出來呢?”衞後聽了,微笑道:“這有何礙,現在陳後又已廢去。韓嫣已被太后查出男扮女裝之事,問了斬罪,仙娟妃子,早也失了萬歲的歡心。只因太后為了竇太主與董偃合葬之事,深怪萬歲不顧大體,萬歲近來心下很不快活。

公主改節再醮吾弟一事,雖比竇太主與董偃的事情,自然正當,可是機會碰得不好。所以我請公主以私情打動萬歲。只要萬歲答應了,太后那面總易設法。”公主聽了,方知自己因在喪中,久不入宮,宮中這般的大變故,她都未曾知道,當下只得依計而行。

這晚武帝喝得大醉如泥的,由宮娥等人將他扶到衞後寢宮,去衣服,睡入衾中,便即沉沉睡,齁聲大作。及至‮夜午‬,懶得睜開眼睛,即將睡在外牀的那位衞後擁至懷內,雲雨起來。

所事未畢,似覺有異,急把眼睛睜開一看,誰知與他顛鸞倒鳳之人,卻是他的同胞姐姐平陽公主。不覺失驚問道:“你怎麼睡在此地?衞後這人,又到哪兒去了呢?”公主垂淚道:“臣妾自從夫死以後,影隻形單,寂寞寡歡,直到現在陛下又只知寵幸新後,忘記原媒。

臣妾既被陛下所污,原可尋着陛下,惟思一個人既為婦女,應該稍存廉恥,豫竇太主的那等行為,很敗劉氏門風,臣妾又不願學她。衞後方才忽然腹中奇痛,適遇臣妾進來。

衞後急於要去更衣,反恐陛下這裏沒人照應,特命臣妾暫卧外牀,俾得伺候聖躬。誰知陛下忽憶舊情,又來相犯。”公主説至此處,更是淚如泉湧,失聲而泣。

武帝一見公主這般情狀,倒也一時心軟,極意温存一番,藉贖平時冷落之愆。公主便在此時,要求武帝納她為妃,否則情願死在武帝面前。

武帝無法,急把衞後呼來,請她調處。衞後笑道:“陛下既為公主同牀共枕過了,納之為妃,也是正理。兄妹為婚的事情,古來極多,又不是陛下作俑。

妾見陛下魄力雄厚,眼光遠大,歷代帝王所不敢為之事,陛下無不為之。像這一件小事,怎麼反又躊躇起來呢?”武帝聽了道:“天下之事,朕要如何便好如何。

惟有宮內之事,太后要來干涉,朕是出名的一位孝子,怎好不奉慈訓?”説着,佯嗔假怒,一定着衞後替他設法。

衞後一見其計已售,始向武帝笑道:“吾弟衞青,現方斷絃,陛下何不將公主賜婚吾弟,太后那裏,由妾自去請求就是。”武帝聽了大喜,那天晚上,一解圍之功,一與公主敍舊之樂,居然大被同眠,至於亂倫蔑理,哪還顧及。

,公主回家靜候佳音,衞後便至長樂宮中謁見太后,原來衞後最有心計,在做妃子時代,太后身邊的人,無不盡情賄賂,因此太后的兩隻耳內,天天聽見衞後的賢聲。此次衞後的冊立為後,太后故不反對。這天太后方在心痛平陽公主,青年寡居,又不便自己出口,叫她女兒嫁人。

平時與武帝常常尋事,半是為此。衞後早已猜透太后的心理,故敢承認來求太后,其實她是摔開武帝,由她提議,太后自然要見她的情分,當下見了太后,首先恭維一番,方將來意説明。太后一聽她言。

正是實獲我心,非但滿口答應,還要誇獎衞後,能識大體,對於姑娘,很是多情。衞後一見太后應允,趕忙回去奏知武帝。武帝立刻下詔,令大將軍衞青尚平陽公主。成婚這一天,大將軍府中,掛燈扎彩,靡麗紛華,不消細説。

到了鳳輦臨門,當有儐相請出那位再醮公主,與大將軍行了花燭之禮。誰人不説他們兩人,真是天賜良緣。禮畢入房,夜深人靜,展開鴛衾,成了鳳侶,但不知行那周公之禮的時候,這位新娘,還記得她的皇帝令弟否?

衞青自尚公主以後,武帝與他親上加親,當然越加寵信。滿朝公卿,孰敢不來趨奉。兒有汲黯,不甚為禮,卻與從前一樣。

衞青為人,倒也謙和,因為他本敬重汲黯,今見汲黯稍事鋒芒,毫不介意。最可怪的是那位目中無人的武帝,也會見了汲黯生畏,平時不整衣冠,不敢見他。

一天,武帝御坐武帳,適值汲黯入內奏事。武帝自思尚未戴冠,不願使他瞧見,慌忙躲入帷中,命人出接奏牘,不及翻閲,即刻傳旨准奏。

等得汲黯退出,方從帷中鑽出就座,這是武帝特別待遇汲黯,此外無論何人,都是隨便接見,傲不為禮。

就是新任的丞相公孫弘進謁,也是未曾戴冠,便與接見。至如衞青,雖是第一等貴戚,第一位勳臣,武帝見他,總是穿着褻服。可見人臣立朝,只要自己正直,不問他是如何的雄主,也會敬服。

可惜一班臣子,見理不明,只知阿諛為事,勢必至不知禮,有害無益,這是何苦來呢!可是汲黯雖然心地正直,他的身體卻不強健,略事勞,便要生病,每每一請病假,總是再一至三。這天,他又在病假期內,託了一個知己同僚,名叫嚴助的代向武帝展假。

武帝准假之後,又問嚴助道:“爾看汲黯為甚等人?”嚴助答道:“汲黯居官任職,似乎亦與常人無異。若是寄孤託命,定能臨節不撓,雖遇孟賁、夏育,未必能奪他的志。”武帝聽了,從此背後對人説話,總稱汲黯為社稷臣,不過汲黯喜黃老術,與武帝的志趣不同,並且言多率直,?時實令武帝難以承受,就是邊界有事,汲黯卻阻武帝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