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造得異常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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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后聽了,微微含嗔道:“處死這個賤婢,自然容易,我因為想不出她的死法,因此煩惱。”審食其道:“要殺要剮,悉聽你的吩咐。怎的説想不出她的死法呢?”呂太后道:“你既如此説,你就替我想出一個特別的死法來。我要從古至今,沒人受過這樣刑罰,方始滿意。你若想得一個最毒最慘,而又沒人幹過的法子,我便從重賞你。”審食其笑道:“我這個人本無才學,限我三天,方能報命。”呂太后聽了,也被他引得笑了起來,等得飯後,呂太后偶至後園閒逛,忽聽得有殺豬的聲音,甚是悽慘,便踱了過去。
尚未走近御廚,遙見一隻母豬,滿身之,雖已鉗去,當
的致命一刀,尚未戳進,那豬未死而先拔
,豈不可慘,原來這個殺豬法子,也是呂太后始作俑的。
她説,先戳死而後拔,
味是死的。先拔
而後戳死,
味是活的,她的命令,誰敢不遵,不過當時宮內的豬,也算受了無妄之災,同是被人吃
,還要多受這個奇慘的痛苦,未免冤枉。
呂太后那時看了那豬之後,頓進心有所得,趕忙回至宮裏,跨進房去,卻見審食其一個人昂首腦袋,似乎還在那兒想那法子,她便笑對食其道:“你這傻子,可以不必費心了。我老實對你説,我想不出的法子,你便休想。
我此刻偶然看見一樁事情,那個賤婢的死法,卻已有了。”食其忙問何法,呂太后又微笑道:“你看了自會知道,何必我來先説。”説完,便來至堂前,自己往上一坐,吩咐宮娥綵女,速把威婢帶來。頃刻之間,戚夫人已被帶至,此時戚夫人已知呂太后的威權,不由得不向呂太后雙膝跪下,只是不敢開口,悄悄地抬眼朝上一望。
只見呂太后滿面殺氣,危坐堂中,兩旁侍立數十名官娥綵女,肅靜無譁。可憐她在腹中暗忖道:“今天這場毒打,一定難免。”哪知並非毒打,真要比毒打厲害一百萬分呢!當下只聽得呂太后朝她冷笑一聲道:“你這賤婢,萬歲在,我自然不及你,如今是你可不及我了。”説完,便向兩旁的宮娥喝道:“速把她的衣服先行洗剝。”戚夫人一聽呂太后此時説話的聲音,宛如鴞鳥,未曾受刑,先已心膽俱碎,這時候沒有法子,只得低聲叫着太后可否開恩,讓我連衣受杖罷。
只見呂太后正眼也不睬她,只是把她一雙可怕的眼珠子盯着那班宮娥,那班宮娥自然擁上前來,頃刻之間,已把戚夫人剝個蟲一般。
先以聾藥,燻聾耳朵,次以啞藥,灌啞喉嚨,再挖眼珠,復剁四肢。可憐戚夫人受着這種亙古未有的奇刑,連嘴上也喊叫不出,她心裏如何難受,可想而知的了。
當時卧在地上的成夫人,哪裏還像一個人形,不過成了一段血模糊的東西。這種名目,呂太后別出心裁,叫作人彘。有史以來,人彘之名,真是創聞。
呂太后此時既出心頭之氣,一面命人將這個人彘,投入廁中。一面去與審食其開懷暢飲,以慶成功。
他們二人你一杯,我一盞的,喝了一會兒,呂太后又想起一事,便對食其道:“嗣帝居心長厚,我要害死如意,他卻拚命保護,如此母子異途,很於我的心思不合,將來若被臣下進些讒言,我雖然不懼他,你這個人的命運,便有危險。”審食其聽到此地,果然有些害怕起來,過了一陣,越想越怕,撲的一聲,站了起來,似乎要想逃出宮去,從此與太后斬斷情絲的樣子。無奈呂太后中年守寡,情意方濃,哪肯就讓市食其潔身以去,當下便恨恨地朝食其大喝一聲道:“你往哪兒走,還不替我乖乖地坐下。”食其一見太后發怒,只得依舊坐下,口雖不言,他的身子卻在那兒打顫。呂太后見他那種侷促尷尬的形狀,不又生氣,又好笑地對他説道:“虧你也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連這一點點的膽子都沒有,以後我還好倚你做左右手麼?”審食其聽了,仍是在邊發抖,邊説道:“太后才勝微臣百倍,總要想出一個萬全之計,方好過這安穩
子。”呂太后微笑道:“你莫嚇!我自有辦法。”説着,即令宮娥,去把嗣帝引去看看人彘,使他心有警惕,以後就不敢生什麼異心了。
宮娥當時奉了太后之命,便去傳諭內監照辦。內監忙至惠帝宮中,那時惠帝正在思念少弟趙王,忽見太后宮裏的內監進來,問他是否太后有什麼傳諭。內監道:“奴輩奉了太后面諭,命奴輩前來領陛下去看人彘。”惠帝正在無聊,一聽人彘二字,頗覺新穎,便命內監引路,曲曲折折,行至永巷。內監開了廁門,指示惠帝:“這個就是人彘,陛下請觀。”惠帝抬頭往內一望。
但見一段人身,既沒手足,又是血淋淋的兩個眼眶,眼珠已失所在,餘着兩個窟窿,聲息全無,面目困難辨認,血腥更是人。除那一段身子,尚能微動之外,並不知此是何物。看得害怕起來。
急把身子轉後,問內監道:“究是何人?犯了何罪,受此奇刑?”內監附耳對他説道:“此人就是趙王之母戚夫人。太后惡其為人,因此命作人彘。”那個內監人彘二字剛剛出口。
只見惠帝拔腳便跑,一口氣跑回自己宮裏,伏在枕上,頓時號陶大哭起來,內監勸了一番,惠帝一言不發。
那個內監回報太后,説道:“皇帝看了人彘,嚇得在哭。”呂太后聽了,方才現出得,對審食其道:“本要使他害怕,那才知道我的厲害,不敢違反我的意旨了。”次
。
忽據惠帝宮中的內監前來稟報道:“皇帝昨天看了人之後,回得宮去,哭了一夜,未曾安眠。今兒早上,忽然自哭自笑,自言自語,似得呆病,特來稟聞。”呂太后聽了,到底是她親生兒子,哪有不心痛之理,便同內監來至惠帝宮中,只見惠帝卧在牀上,目光不動,時時痴笑。問他言語,答非所問。
趕忙召進大醫,診脈之後,説是怔忡之症,一連服了幾劑,略覺清楚。呂太后回宮之後,常常遣人問視。過了幾天,惠帝更是清醒,便向來監發話道:“汝去替我奏聞太后,人彘之事,非人類所為。
戚夫人隨侍先帝有年,如何使她如此慘苦?我已有病,不能再治天下,可請太后自主罷!”來監返報太后。
太后聽畢,並不懊悔慘殺趙王母子,但悔不應令惠帝去看人彘,後來一想,惠帝不問國事也好,到底大權執在自己手中,便當得多,從此連惠帝也不在她的心上了。
翌視朝,遂從淮南王友為趙王,並將後宮所有妃嬪,或打或殺,或錮或黜,任
而為,不顧旁人議論。
朝中大臣,個個懼她威權,反而服服貼貼,竟比漢高帝在,還在平靜。獨有周昌,聞得趙王慘死,自恨無法保全,深負高帝付託,因此稱疾不朝。
呂太后也不去理他。周昌到了惠帝三年,病死家中,賜溢悼侯。這還是呂太后不忘他當爭儲之功,若照他近
的行為。
就有一萬個周昌,恐也不會壽終正寢的了,那時呂太后還防列候有變,降詔增築都城,迭次徵發丁夫,數至百萬之眾,男丁不足,益以婦女。可憐那時因為怠工的婦女,被殺之數,何止盈萬。
那座都城,直造了好幾年,方才築成。周圍共計六十五里,城南為南鬥形,城北為北斗形,造得異常堅固,時人稱為斗城。所有工程費用,似也不下於秦始皇的萬里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