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自從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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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一個侍尉走進來説道:“現在道場擺齊了,請娘娘、貴人、太夫人去做齋。”大竇聽了這話,便向小竇使了一個眼。
小竇會意,連忙對泚陽公主説道:“姐姐的身體不大好,我也懶懶的,請太太前去罷,讓我們舒舒服服地住一天,明天就要回宮了。”泚陽公主聽了這話,忙道:“那裏做齋,自有我去,用不着你們了。”她説着,便起身帶了一羣的姬妾,徑到前面去做齋了。小竇便對那些宮女説道:“這裏到了我們的家裏,自然有人服侍我們,用不着你們在這裏侍候了,你們可以退出去,隨意去遊玩罷。”那些宮女隨即謝恩退了出去。這裏只有大小兩竇。
大竇悄悄對她説道:“妹妹,難得我們有這樣的好機會回來,千萬不能失去,都要想出一個法子來,將那兩個進宮去,要怎樣便怎樣,豈不大妙?”列位!
她説了這兩句話,你們一定又要生疑了,那兩個究竟是誰呢?小於也好趁此代明白了,原來這大小兩竇未曾選到宮裏的時候,在家裏本來是個風騷成的人物。又見她的哥哥成家抱玉偎香,受盡人間豔福,不知不覺的芳心受了一種觸。
但是她們家,候門似海,沒事不能看見一個人,雖然有意尋,無奈沒法可以任意選擇一個如意的郎君。大竇究竟比小竇大了兩歲,那動的一顆芳心,早就有了主見。
她們廚房的大司務,共有十六個。內中有一個名叫江貴的,生得倒也不錯,年紀約在二十以內。
她卻有心和他勾搭,不到三月,居然就實行做過那不見人的調兒了,他們一度風之後,真是如膠似漆,再恩愛沒有了。
可是家中除了小竇以外,卻沒有第二個知道有這回事的。小竇見他們打得火一般的熱,不也眼紅,便在僕從身上留心,暗暗選了多時,終於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有一天,無意走到後面園裏去散悶,瞥見有一個人蹲在玫瑰花簇子那邊,在那裏持剪修節,她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十六七的童子,生得紅齒白,面如古月,雙目有神,英俊得令人可愛。
她不由地立定腳,低聲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你是幾時到我們家裏來的?”那童子抬頭朝她一望,連忙住手立起,答道:“小姐問我麼?我姓潘名能,上月來的。”她微笑點首,又問道:“你今年幾歲了?你的家裏還有什麼人呢?”他笑道:“我今年十七歲了,我們家裏還有一個母親,別的沒有人了。”她又道:“你娶了親沒有?”他聽説這話,不面紅過耳,片晌怔怔地答不出一句話來,她掩口向他催道:“這裏就是我們兩個人在,什麼話不好説,什麼事不能做呢。儘管羞人答答地怕什麼呢?”那童子愣愣的半晌才吐吐地説道:“還沒有女人呢,到哪裏去娶親呢?”她聽罷,朝他嫣然一笑,説道:“你一個人在這裏,不覺得冷清麼?”他道:“我們做慣了,也不覺得怎樣的冷清。”她道:“你跟我到一處地方去玩耍罷!”他道:“小姐,那可不能。
我們做工的人,怎能亂走?倘被他們管事的看見,就要吃苦頭的。”她道:“你跟我去,憑他是誰,也不能來問的。”他聽説這話,便放下剪刀,隨着她一徑向裏面一間亭子裏而去。不到一會,一對童男女處,一齊破了戒了。
從此以後,小竇每天無論如何,都要到他這裏來一次。不想有一天,突然接到聖旨,選她們姐妹進宮。想去應選,又捨不得心坎上的人兒。若要不去,無奈王命難違,只得將他摜下來。一去三年,她雖然身為貴人,可是沒有一天不思想潘能。
怎奈宮森嚴,沒事不能亂出宮門一步,所以怨天恨地的,無法可施。天也見憐,忽然得着這個機會,她也知道非在這時候,將他帶進宮去不可。
她便對大竇説道:“你在這裏坐一會子,我到園裏去閒逛一回,馬上就來。”大竇笑道:“你去罷,我曉得了,但是要小心一點,不要出破綻來,大家沒臉。”她用手將大竇一指,悄悄地笑罵道:“騷貨!
誰叫你説出這樣的話來,不怕穢了嘴麼?”大竇笑道:“快些去吧,趁這會兒沒人,一刻千金,不要耽誤了。”她微微地笑着。
也不答話,輕移蓮步,嫋嫋婷婷地直向後園而來。走進園門,只見園內的花草樹木,和從前比較大不相同,一處一處的十分齊整。
她暗暗喜道:“不料他竟有這樣的妙手,將這些花草修理得這般齊整。”她想到這裏,腦筋裏便浮出一個嬌憨活潑的小少年來。
她遮遮掩掩地走到三年前初會的那一簇玫瑰花跟前,不覺芳心一動,滿臉發燒,似乎還有一個潘能坐在那裏的樣子,她定一定神,四處一打量,卻不見他的影跡,不心中着急道:“不好不好。
難道被他們回掉了麼?我想決不會的。”她又走過假山,四下裏尋找了一會,仍未見有一些蹤跡。
她芳心早就灰了大半,痴呆地站在一棵梧桐樹下面,暗道:“這可了不得了,眼見他不知到何處去了?莫不是回去了麼?”她想到這裏,險些兒落下淚來,她默默片晌,心仍不死,又復順着假山向右邊尋去,瞥見前面山腳下面一帶的薔薇花,擋住去路,她剛要轉身,耳鼓猛聽得有人的鼻息聲音。
她趕緊止住腳步,側耳凝神地細細一聽,那鼻聲就在薔薇花的那面,她靠近從籬眼裏望去,果然見有一個人,睡在薔薇花下。
但是頭臉均被花葉重重的遮着,看不清楚,她便轉了半天,轉到這人跟前仔細一看,不説了一聲慚愧。你道是誰,卻原來是她遍尋不着的潘能,但見他頭枕着一塊青方石,倒在薔薇葉裏。
正自尋他的黑甜風味,她見他不由得身子軟了半截,呼也緊張起來,不由分説,一探身往他的身子旁邊一坐,用手將他輕輕地一推,他還未醒,她又微微地用力將他一推。潘能夢懵懵的口中埋怨道:“老王!
你忒也不知趣,人家睡覺,你總要來羅唣,算什麼呢?”她不嗤地一笑,附着他的耳朵,輕輕的喊道:“醒醒,是我。”他聽得是小竇的聲音,連忙開睡眼,仔細一看。
只見面前坐着一個滿頭珠翠的美人兒。不是她,還有誰呢,他連忙坐起,打了一個呵欠,摟着她,顫聲説道:“你由哪裏來的,我們莫非是在夢中相見麼?”她仰起粉臉,對他笑道:“明明是真的,哪裏是夢呢?”他又説道:“我不信,你怎麼出來的?”她笑道:“休問我,我是單為你才想法子出來的。”潘能也不再問,便伸手去解她的羅帶。
她笑道:“你怎的就這樣的窮兇極惡的?”他道:“快些兒罷,馬上有人,又做不成了。”她便寬了下衣,兩個人在薔薇叢中,竟易起來,停了一會,雲收雨散,二人坐起來。
她向他説道:“我明天進宮去了,還不知幾時才能會面呢?”他道:“可不是麼,自從你走後,我何不將你掛在心裏?”她道:“我倒有個法子,不知你可肯依從我麼?”他忙道:“只要我們能聚在一起,我什麼事都答應。”她附着他的耳朵道:“如此如此,不是計出萬全麼!”潘能點頭笑道:“這計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