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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原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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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強盜的名頭,我説更比犯厲害。犯的人,只要不去害人命,法律上原無死罪,不過道德上有罪罷了。我現在是得藏藏掩掩,世界之大,幾無安身之處,這又何苦來哉呢!”妖想至此地,急從瓦縫之中,撲的一聲竄到地上,便向王尊面前跪下,一五一十地把她來意説明。王尊聽畢,毫沒驚慌之狀地問妖道:“汝既知罪,現在打算怎樣?”妖道:“犯婦方才聽了官長的正論,已知向所為,真是類於禽獸,非但對不起祖宗父母,而且對不起老天爺生我在世。現擬從此改歸正,永不為非的了!”王尊聽了,沉一會道:“法律雖有自首一條,此處乃是私室,我卻無權可以允許赦汝。汝明天可到公堂候審,那時才有辦法。”妖聽了,叩頭而出,那個幕賓等得妖走後,笑問王尊道:“此女明不來自首,有何辦法?”王尊也笑答道:“此女本是前來暗殺我的,既是聽了我們的談論,一時天良發現,情甘自首,明又何必不來呢?”那個幕賓聽了,始服王尊見理甚明,確非那些沽名釣譽之可比。

到了次,王尊果見這個女盜隨堂聽審,王尊查過法律,便對她説道:“汝既自首,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現要將汝監三月,汝可心服麼?”妖聽了,連連叩頭道:“犯婦一定守法,毫沒怨言。”王尊辦了此事,於是地方肅清,人民稱頌。成帝即把王尊補授京光尹實任,未滿三月,長安大治。

獨有一班豪門貴戚,大為不便,暗中嗾使御史大夫張忠彈劾,反説王尊暴橫行,人民飲恨,不宜備位九卿等語。成帝初尚不準,後來滿耳朵都是説壞王尊的説話,便將王尊免職。

長安吏民爭為呼冤,湖縣三老公乘興上書,力代王尊辯白。成帝復起用王尊為徐州刺史,旋遷東郡太守。

東郡地近黃河,全仗金堤扞衞,王尊抵未久,忽聞河水盛漲,將破金堤。王尊其時方在午餐,慌忙投箸而起,跨馬往視。及至趕到堤邊,一見水勢澎拜,大有搖動金堤之勢,急急督飭民失,搬運土石,忙去堵。誰知水無情,所有擲下的土石,都被狂瀾捲去,並把堤身衝破幾個窟窿。

王尊見了這種情形,也沒良策,只有恭率人民,虔禱河神。先命左右宰殺白馬,投入河中,自己高捧圭璧,恭而敬之地端立堤上使禮,復官代讀祝文,情願拼身填堤,保全一方民命,那時數十萬人民,見了這等好官,爭向王尊叩頭,請他暫行回署,不要被水捲去,失了萬家生佛。

那就沒有靠山。豈知王尊只是兀立不動,甚至仰天號泣,如喪考妣一般,俄而水勢愈急,一陣陣像銀山般的頭,直向堤邊捲來,那班百姓一見不是頭路,只好丟下王尊,各自逃命。

頓時鬼也沒有一個。王尊依然站着,並不稍退一步。身旁還有一個巫姓主簿,也願誓死相從。説也奇怪。

那派洶湧的水勢,竟被王尊屈服,一到堤邊,劃然終止,不敢衝上岸來,幾次三番的都是如此。直至夕陽西下的時候,居然迴自去,漸漸地平靜下來。人民聞得水退,大家忙又趕回。

王尊漏夜飭令修補堤隙,一場危險,總算無恙。白馬三老朱英等,做了代表,奏稱太守王尊愛民如子,身當水衝,不避艱險,才得安瀾,返危為安云云。成帝有詔,飭令有司復勘,果如所奏,乃加王尊秩中二千石,金二百斤。又過幾時,霸上民變告急,成帝又令王尊前往查辦。

王尊奉命之後,奏稱河上責任重大,未便一虛懸,請即派員代理。成帝即着張放兼代。王尊到了霸上,安撫民眾,亂事即平。

正擬回朝覆命,忽然生起病來,纏綿兼旬,方才告痊。行至中途,即聞金堤又在決口,趕忙兼程並進,等得將到任所。

只聽得沿途百姓紛紛議論,説是張放辦理不善,已經上負朝廷,下誤民眾。還要信了一個女巫的鬼話,説是河神託夢給她,河神定要婦十名,投入河中,納作妾媵,方無水患。

張放擬把監內犯婦,提出十名,洗剝乾淨,投諸中,明便要舉行這個典禮。王尊聽了,氣得大罵張放竟效桀紂行為。

就是犯婦,也須情罪相當,何得以人命,視同兒戲?他便不先入朝,徑至任所,且不入署去會張放,卻在逆旅住宿一宵。次大早,擠在人叢之中去看張放怎樣辦法。

這天大男小女的滿一途,都來觀看怪事。未旁午,只聽得一聲炮響,那個張放,已是朝衣朝冠地設擺香案,案上果然排列婦十名,一俟張放祭畢。

就要把這十名婦,投諸中,以備女巫所説的河神笑納。王尊一見張放正在磕頭,他便出其不意,自全身,奔至案側,一躍而上,也去躺在棹上。

張放見了,大嚇一跳,急問王尊道:“老丈瘋了不成?何故如此?殊失官長身分。”王尊聽罷,方才慢慢地坐了起來。

以手戟指張放道:“老夫倒沒有失了官長身分,你這惡賊,卻壞了人的良心。”説着,又指指那十名犯婦道:“她們就是有了死罪,也該用國法辦理,怎好輕信女巫妖言,竟要把她們活活地葬諸河?老夫即是原任京兆尹,如何對得起這班人民?”王尊説到此地,復又一躍而下,奔至堤邊。

説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噗咚的一聲,王尊早已跳入中,跟着只見幾個花,冒上幾冒。王尊身體,已與波臣為伍去了。

那時在看熱鬧的民眾,頓時一陣吆喝,分了一半,趕緊下河去救王尊。還有一半,一擁上前,拳腳向的,已把張放打個落花水。張放正在關的當時,幸而來了一位救命大王。

你道是誰?乃是大將軍王鳳,原來王鳳在家也聽得張放所為荒謬,急急奔來阻止。大家一見王鳳到來,始將張放這人與王鳳,請他據實奏聞。王鳳聽了,一面將張放發有司,一面來救王尊。也是王尊命不該絕,入水之後,卻被一個頭,打到沙灘之上,等得有人來救,水已吃飽,奄奄一息。

後經眾人灌醒,抬入署內,另行醫治。至於案上的那十名犯婦,亦由王鳳吩咐獄官,仍舊安置監中去了。

王鳳奏過成帝。成帝因與張放有肌膚之親,僅把他辦了一個罰俸的罪名。王尊病癒,仍任原職。無奈王尊年紀已高,神本來不濟,現又灌了一肚河水,雖經治癒,不到半載,病歿任所。

大眾因他為民而死,爭為立祠,歲時致祭。循吏收場,芳千古。河平二年正月,沛郡鐵官冶無故失,鐵塊高飛。到了夏天,楚國雨雹,形如大釜,毀壞田廬無算。

成帝見慣災異,了不在心,還要盡封諸舅。當時封王譚為平阿侯,王商為成都侯,王立為紅陽侯,王為曲陽侯,王逢時為高平侯。

五人同受封,世因號為五侯。王八子除王曼早逝不計外,其餘七子都沐侯封。漢朝外戚,以此為盛。當年呂雉握權,也不過封了呂產、呂祿二人,比較王氏,猶覺望塵莫及呢!

那時前宗正劉向,已起用為光祿大夫。成帝詔求遺書,便令劉向校勘。劉向也見王氏威權太盛,意借書規諫,乃因《尚書》洪範,推演古今符瑞災異,歷詳占驗,號為洪範五行論,呈入宮中。成帝一見,便知劉向寓有深意,但是對於王氏,依然不能杜漸防微。

丞相王商,雖然也是外戚,惟與大將軍王鳳相較,勢力懸殊,信任莫敵。王鳳又與王商,原有嫌隙,恨不得立將王商相位擠去,方才痛快。可巧匈奴呼韓病死,其子復株累若鞮單于繼立,特遣右皋林王伊莫演入貢土物。伊莫演自稱願降,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