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誰知我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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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呀,來呀,小娘們才會背後下手。”仇笛招着手。
祁連寶那經得起拔,虎步一邁,飛步直踹,仇笛坐在地上,賴驢打滾一個翻身,掉頭就跑,幾步之外兩人接手了,一時間拳來腳往,打得不亦樂乎………
一列急行的警車在沙土寸厚的土路上疾馳,掀起了一條滾滾黃塵。
車裏,地圖鋪上了,黃金溝距離北寧27公里,是個自然村,外的抓捕可不比內地,往北就是橫亙上千公里的大草原,夏秋還有牧民經過,一入冬基本就成無人區了,一直以來這裏就是內地各類逃犯的樂園。
所以,帶隊的警察講了:“一定要防止他逃進草原深處,再往北,甭指望能抓到人了。”
“一組,你們從村東繞過來,找掩護,不得暴行蹤。”
“二組,你們從村西,繞牲口圈過來。”
“我帶隊從村正面突進。”
“注意,目標在村中心…應該是這一幢房子…”
“加速…”車疾馳着,領隊不時地詢問目標的動靜,還好,躲在村裏沒有動,直到合圍完成。
“喂…寶哥,我到了,我在村口呢,東西給你送哪兒?”
“村中,右數第四家。”
“好。”隨着電話的聯繫,四圍的警察互打着攻擊手勢,迂迴的,正面的,背後的,穿過小巷、跳過土牆,飛速向目標突進,等持電話的站到了柴門前,整幢屋子已經被二十多名警員,嚴嚴實實圍了個水不通。
“寶哥…”
“寶哥…”連呼數聲,無人,只有村裏留守的老人,老眼昏花地探出頭來,好奇地看着。
“上!”帶隊的發信號了,從門上直撞進了,從牆上直跳進去了,一羣抓捕人員撲向屋裏,隨着一隊沒人、沒人,這裏也沒有的聲音,抓捕宣告失利。
爾後,一行人瞠然地看着桌上的一台破電腦,那部手機就在電腦旁邊,電腦的攝像頭開着,映到了幾支持槍的手和愕然的臉………
“隊長…這是一部來電自動接通的電話,電腦的即時通訊軟件開着,也就是説,他在另一個地方,通過電腦,和別人通話,本不在黃金溝。”技術員據現場分析,如是向隊長彙報道。
“特麼滴,現在土匪也開始玩高科技了。”隊長重重地一摔文件,下樓,一進門驚得宗鵬程趕緊站起來了,那隊長破口大罵着:“宗老闆,看着我們警務太閒,你逗我們玩是不是?光你們鵬程,給我們整了多少事?”
“怎麼了…又是?”宗鵬程嚇了一跳。
“黃金溝本沒人…你是不是虧欠下祁連寶什麼了?他這是試探你啊,本不相信你,合着讓我們白跑一趟。”隊長憤然道。
“試探?”宗鵬程傻眼了,苦臉了,要是試探的話,他也太經不起試探了,這事出的,直把他驚呆在當地,哭無淚了,隊長髮了堆牢騷,要走時,他省悟了,趕緊追着:“張隊,張隊…您別走啊,那我怎麼辦?他要回頭找我麻煩我可怎麼辦?”
“報案唄。”隊長頭也不回地説道。
“哎我們後天開典禮那事。”宗鵬程嚷着。
“再説。”張隊煩了,揮手讓他滾蛋了。
窮不鬥富,富不敵權,你有身家千萬,人家公事公辦,一個忙碌的治安總隊,倒顯得宗鵬程像個異端一樣擱那兒傻站,他悻悻然地出了總隊,上了車,坐在駕駛室裏發呆了好久,從那些警察厭惡的眼神裏,他意識到,這件事愚蠢的程度要超乎想像了。
可又能怎麼樣?他還至於回來滅我?大不多了多給他倆錢,宗鵬程如是想着,不管是什麼問題,大多數時候用錢總是刃而解,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自信的,大不了後天專程再來請治安隊和派出所的出面,他就不信,這法治社會,誰還敢胡來怎麼地?
安着自己,駛着車離開,諸事纏身,電話不斷,工地的料缺、人工工資拖了一個多月了,還有明天的馬隊就到,這些養馬的,不付定金居然都不來,特麼滴,這年頭人心真不是長的,都是錢長的。
他恨恨地罵着,拔着電話,接通的第一句就是裝孫子般地求着:“金總,您再給找點錢,我實在轉不動了…什麼?您那一百多萬夠幹什麼?咱可説好啊,錢不夠我偷工減料您別怨我,反正咱哥倆一條繩拴着…”錢吶,錢吶…
催了金彥國一回,他又在想着,再從那兒摳出點來,這最難的時間一過,那好子就來了………
手機屏幕,定格在一個幾雙持槍的手,一張黝黑臉上。
祁連寶看了良久,輕輕喟嘆了一聲,扔給了仇笛。
兩人背靠背坐着,幕天席地,抬頭是秋高風勁,高天雲;低頭是草枯河干,滿目黃沙。這裏距離黃金溝已經出去十公里,那個小小的伎倆,把祁連寶最後的希望擊得丁點不剩。
“老祁,你…你怎麼像多愁善了?”仇笛問,聽得唏噓幾聲,他有點同情這位漢子了。
“都特麼是扯蛋,錢才是真的。”祁連寶道,果真是多愁善地一嘆。
仇笛沒有多勸,這種人子認死理,現在倒也不用勸了,已經沒有選擇了,他道着:“華鑫給開出的條件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對了,你是不是捨不得豔紅姐啊,從押解車上逃回來就為她?”啪唧,祁連寶直接回手,扇了他一巴掌。
仇笛呵呵笑了,祁連寶的臉上,也藴着有點幸福、有點小竊喜的笑,他突然問着:“黑球,你有媳婦不?”
“太老土了,我們叫女朋友。”仇笛道。
“那你有女朋友麼?”祁連寶問。
“沒有…我比你混得慘。”仇笛搖搖頭,混京城的,不但一房難求,而且無妞可求。
“我…我也沒有。”祁連寶回頭道,仇笛不太信地看看他,他很嚴肅地道:“真沒有。”
“那你…不會是個純情男處吧?”仇笛愕然問,橫成這樣,倒有可能練童子功。
“那不是…我跟着我們老闆去…那個,找過小姐。”祁連寶道,説這話,比待罪行似乎還讓他難堪。
噗哧哧,仇笛笑得兩肩直聳,這事不知道為透着可愛的成份,他點點頭道着:“我能理解,男人在飢渴的時候,會飢不擇食的。”
“而且我找過不止一次,我經常去,有些娘們很賤的,就圖舒服,都不要錢。”祁連寶嚴肅地道。
“哦。這我相信。”仇笛愕然點點頭,不知道怎麼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了,他看看祁連寶剽悍的身體,這猛男可不是怨婦的最愛?
“那後面的事就給你了。”祁連寶道。
“放心,咱們也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混黑澀會去。”仇笛道。
“還有一件事。”祁連寶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嚴肅地道着:“把我剛才説的,告訴豔紅。”
“啊!?”仇笛驚得剛起,差點坐倒。
祁連寶卻是無動於衷,羞赧地笑着看着他,仇笛一拍額頭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想斷了她的念想…爺們!”
“謝謝,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我不想欠下誰的。”祁連寶不置可否地道着,招招手,還在地上的仇笛一骨碌爬起來,卻是僵在了當地。
幾步之外,祁連寶回頭看着南方喊着:“騎上車往南走六公里就是公路,別路了。後天見。”
“知道了…你怎麼辦?”仇笛道,往北是荒原,吃喝用度都是有問題。
“哈哈,老子是野戰偵察兵出身,除非自己找死,否則想死都難。”祁連寶道着,大步星地走着,再無贅言。
這個人的身影在仇笛的視線中越來越小,直至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仇笛呆立地當地,看了好久好久,好久都沒回味過來,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動情緒在他的心裏久久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