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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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想了下,撫着雕品頂端,稍稍摩挲了下,再雙手合十。
“應該是這樣吧。”就像是摩挲神器祈求吧,爹爹總是這麼做的。
慕君澤看着她半晌,忍不住地爆開笑聲。
染梅不解地看着他,雖説他的笑聲朗悦耳,不過…怎麼這笑法聽起來像是在嘲笑她什麼?
“奴婢猜錯了,還請四爺指點一二。”她冷着臉問。她想,她肯定是猜錯了,否則他沒必要笑得抱着肚子,還不住地揩去眼角的淚。
“不…這法子,甚好。”他止不住笑意,心想這段子也許可供作者參考。
將她帶來書肆純粹是不信任她,所以要將她隔離,不讓她和君憐走得太近,然而她如果真是哪方人馬派來的細作,也未免太不濟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四爺這説法不是在取笑奴婢嗎?”她也想要增廣見聞,否則要是有人向她問起,她卻是一問三不知,豈不丟臉。
“先別説那些了,去整理書吧。”他笑累了。
染梅瞪着他,像是他不給個解釋絕不行動。
“你這丫鬟還有脾氣的,一再拂逆我,真不知道君憐怎會將你留在身邊。”慕君澤看着她臉一變,勉為其難地勾起笑,不暗笑她的道行實在淺。
“奴婢踰矩了。”她笑着,卻是咬牙切齒。
“去吧。”染梅面向書牆,嘆了口氣,心想今兒個沒問出答案,改問他人也是可以。動手要整理書,卻發現書早已排列得井然有序,摸摸書牆,上頭半點灰塵皆無,代表着這兒常有人打理。
既是如此,還要她整理什麼?是説…她砸壞了壺,就只需要做這點活便成?
回頭要問,就見他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還是別問的好,要不然真傻傻地問出口,他若要自個兒去賣身還是怎地,豈不是更糟?
看向書牆,這麼多書,令她忍不住想要出幾本瞧瞧。
而且她也想知道,所謂的線裝本閲讀起來的覺到底是如何,只是這書名…豔樓奇譚、含香夜…也許都是些話本,拿來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
不過旁邊那本…她二話不説地出,竟見上頭題着龍飛鳳舞的字,寫着“墨染畫秋”
“墨染!”她低呼着。
正在看帳本的慕君澤抬眼望去,就見她臉上浮現和剛剛同樣的笑臉,難以置信卻又驚喜無比。
目光落到她手上的書冊,他眉頭微擰了下,起身,搶走她手上的畫冊。
“四爺?”她錯愕道。
“這人一介下,不值一賞。”説着,隨手將畫冊丟到遠遠的一端。
“胡説,這人可是齊月畫仙,是齊月皇帝封的畫仙!”她想將畫冊撿起,卻被他緊扣住手,她微惱地想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畫仙?依我看,是yin仙吧。”他笑得戲謔。
“什麼?”銀仙?這…什麼意思?
“難道項陽沒有墨染這些年的新畫冊嗎?”
“我…沒見過。”她豈有眼福一賞墨染的畫作,想當年一幅贈與大鄒的“滿城飛花”她也只見過三回,僅僅三回。
“那就瞧瞧這些吧。”他隨意地從書牆上出一本。
染梅一接過手,卻見封面上頭竟繪着luo女圖,教她狠狠地怔住。
這又是什麼?該不會是…很像luo女的圖罷了。
慕君澤好心地替她翻開內頁,讓她瞧瞧裏頭的秘戲圖。
染梅瞪大眼,只見那書頁上是兩個赤luo的男女,再見一旁的落款,是特殊筆法的墨染兩字!
“墨染…”落款確實是墨染,可是她無從辨識這畫到底是不是出自他之手。
她只見過墨染的一幅“滿城飛花”愛上了他畫作裏鮮豔的彩,和陰陽手法的細膩呈現,從此傾心,醉心於作畫之中。
“你看得出這落款字是墨染?”他微詫。
“我當然…”她心思混亂,本要口道出理由卻猛地打住,目光落在赤luo的男女圖上,瞧見那男人身上的不就是剛剛她膜拜過的…她怔怔地看向百寶格里的雕品,比對一回…“啊!”她慢半拍地發覺,又見慕君澤的俊臉近在咫尺,嚇得將他推開。
慕君澤一時沒防備,硬是被她推開幾步,抬眼見她急急往後退去撞上書牆,只見排列在最上的書匣搖晃了下,一一掉落——他趨前將她護在懷裏,在她的尖叫聲中,替她擋下掉落的書匣。
書匣落地發出陣陣聲響,驚動了外頭適巧經過的人。
“四爺!”染梅驚魂未定,心想他太過無禮,本想要將他再推開,卻見他的寬袖竟滲出血跡,心不由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