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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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有道熾熱卻温柔的視線注視着自己，未希幽幽醒來。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爾還握着自己的手，而且…他醒了。

她一怔，不知怎地竟羞紅了臉。

爾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若無其事地鬆開了她的手，不發一語地轉頭望着灰濛濛的窗外。

未希整整頭髮，站了起來“先生…”

“什麼時候了？”他打斷了她的話。

“喔，”她翻腕一看“已經快七點了。”

“早上？”他問。

“是的。”她端詳着他的臉，發現他不似昨晚那麼蒼白憔悴了。

“先生，餓了嗎？”

“不餓。”

“醫生要你準時吃葯，你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末希以商量的語氣説道。

他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天、窗外的雨。

“這雨下了多久？”

“一整個晚上都沒停過。”

“是嗎？”他眉心微微一蹙“雨逃卩夢，難怪…”這話他説得極小聲，但因為太過安靜，末希還是聽見了。

看來，他昨晚真是作了一整晚的惡夢。他都夢見什麼？像他這麼霸氣強勢且倨傲冷漠的人，會作什麼樣的惡夢？

“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想吃什麼？”

“我非吃不可嗎？”他聲音有點虛弱，但氣勢還是有的。

她低下頭“醫生要你準時吃葯，所以…”

“不吃也死不了。”他毫不在乎地説。

這麼多年，他不是熬過來了嗎？背部受過那麼重的傷，卻仍能長得人高馬大已算是奇蹟，這樣的他還怕什麼？

他不怕疼也不怕死，因為他覺得自己早已死了，而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具行屍走而已。

聽見他這句任的話，未希只覺到悲哀及難過。

昨天她聽阿彩姨跟巖田醫生説，他已經很久沒吃葯了，他是故意的嗎？他本不在意自己會變成怎樣嗎？

這個表面兇惡冷酷的男人，心裏有道她不瞭解的傷口，而那傷口恐怕才是要他命的真正原因。

他一定要吃東西，因為他得吃葯。如果阿彩姨來，他應該會乖乖吃東西吧？

他不想看見她的臉，又怎麼會有胃口吃她準備的東西？

“先生，如果你不想看見我，那我請阿彩姨來。”爾睇着她，那張憂心的、不安的、温柔的臉。

這張臉並沒有那麼可憎，尤其是在她守在他身邊一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