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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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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早知就此無法把你忘記我將不再大意我要盡力鏤刻那個初識的古老夏深沉而緩慢刻出一張繁複緻的銅版每一劃刻痕我都將珍惜若我早知就此終生都無法忘記——[台]席慕蓉《銅版畫》-耙熬爾族終於承認咱們樓蘭王了呢!”

“聽説,族長還親自來朝進貢和拜祭先王?”

“唷,拜祭是幌子,實際上,是要聯姻呢!”一大清早,樓蘭的集市裏就到處傳播着這則消息。也是,甭管哪一族人,三姑六婆都是少不了的。東家長西家短也還罷了,更何況是樓蘭境內最大的藩族要和王室聯姻這檔子大事,早傳得沸沸揚揚,婦孺皆知了。

樓蘭是一個蓄牧國家,境內有好幾個民族。堯熬爾就是其中最大的藩族,其族有強悍的戰鬥力,加上受到匈奴支持,一直對樓蘭王室採取遊離的態度。這次樓蘭老王新逝,年輕的新王赫連復剛登上王位。起初還擔心堯熬爾會伏着匈奴的支持起兵叛亂,沒料到他們卻搶先示好,不但族長親自前來吊悼,還提出了聯姻的要求。樓蘭境內的百姓自然是不勝高興,慶幸此後數十年大約會擺兵役之災了。

一念至此,就算三姑六婆們傳得再離奇誇張些,也是人之常情了。畢竟,沒有人喜歡打仗的。

赫連嶽冷冷地站在角落裏,孤寂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集市,僵硬的角也彷彿線條柔和起來,浮現了一朵淡淡的笑容。

他頎長英武,甚至比一般的武士還高,穿着一襲玄的布服。就整個人來説,無論是秀的劍眉還是亮如點漆的黑眸子,都是極端出的。唯有他冷峻漠然的神令得他周身籠罩着凜人的寒氣,令人難以親近。他不過二十四、五歲年紀,長身直立,遠離喧鬧的人羣,彷彿是遺世獨立的隱士,孤傲而又尊貴。

“讓開!”喧器的集市忽然傳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少女清脆的嬌叱聲中,一騎紅馬飛也似地衝進集市,快得難以看清鞍上騎士的面容。

簇擁在集市上的人羣慌亂地散開,讓出一條通道來。

那騎馬也毫不客氣地飛馳而過,只給目瞪口呆的人們在視野中留下一個紅衣騎士疾馳而過的模糊身影。

然而,赫連嶽忽然劍眉一蹙,不見他如何動作,一縱身,他已擋在紅馬前面,那馬上騎士一驚,驀地勒住了繮繩,紅馬一個長嘶,前立而停。

這一下,人們終於看清了鞍上的騎士。

原來,那竟是一個嬌俏可人的紅衣少女,蛾眉橫翠,明眸如水,鮮紅的衣裙襯着她粉白的肌膚,真可稱得上是明豔照人。

“你瘋了?!”她一張口,吐出嬌鶯宛轉的清叱,柳眉倒豎,薄嗔輕怒更增風情。

赫連嶽不動聲地説:“先王喪期未滿,集市、大內一律止縱馬馳騁,姑娘莫非不知道嗎?”紅衣少女一愕,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是樓蘭人。”赫連嶽點了點頭,放開馬轡頭,説:“不知者不罪,但以後請姑娘注意。”紅衣少女又是一窘,紅暈擴散臉顏,她狠狠地瞪了赫連嶽一眼,下了馬,牽馬而行。

集市裏一片騷動,議論紛紛起來。

紅衣少女走了老遠,回過頭來,見赫連嶽仍然冷冷地站在原地,不由更加仇怒,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一跺腳,她別過頭,匆忙走開了。

****“媽,今天我在集市上騎馬,竟然有一個討厭鬼不準耶!”

“哦?誰敢得罪我的千珠郡主啊?”一個風情萬種的中年美婦,一身匈奴貴婦的妝扮,笑地問女兒。

原來,她們是前來樓蘭國都揄泥城的堯熬爾族長的女。紅衣少女,名叫瑤裏千珠,是堯熬爾族長瑤裏敦的掌上明珠。她的母親來頭更大,是匈奴王斛律禮的愛妹,名叫斛律琳。她與瑤裏敦成婚後,實則已控制了堯熬爾的實權。瑤裏敦對她言聽計從,甚至成了匈奴王控制下的一枚棋子。

這次堯熬爾族會主動向樓蘭王室示好,也出自斛律琳的示意。堯熬爾再強大,也還是匈奴支持下的一個藩族而已,怎麼比得上樓蘭已建國立都呢?斛律琳寵愛的獨生愛女瑤裏千珠,已經十七歲了。至今還未許人。她有意把女兒嫁給樓蘭新王赫連復,一來為女兒覓得歸宿,二來也可間接控制樓蘭,從而擺哥哥斛律禮的遙控,這才不辭辛苦親赴揄泥城。

可氣的是,那個年輕儒雅的新王赫連復,儘管對堯熬爾一行人禮敬有加,卻一再對聯姻的事裝糊塗、兜圈子。這麼一來二去的,三天都過去了,還沒談到正題,簡直是在考驗她的耐

“是一個穿黑衣的很高的男人,又兇又冷,説什麼先王喪期未滿不得騎馬…”瑤裏千珠嘟着嬌豔的紅,氣忿忿地説。

“那你就下馬啦?”斛律琳笑地問,“我記得我和你爹訓你時,你可是一點也不買賬的呀。”她打趣女兒。

瑤裏千珠俏臉漲得通紅,她辯解説:“可那個人又高又兇,我怕打不過他呀…”

“唷,我的千珠郡主天不怕地不怕,終於也有怕的啦?”斛律琳不由好奇起來,“難道是個帥哥?”瑤裏千珠把頭搖得像撥鼓:“媽你胡説什麼呀!”她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因為和父母來到揄泥城後,她隱隱約約知道聯姻的事,對那個死樣活氣的赫連復是橫豎看不順眼,他一再地轉圈推託更讓她心裏不

就是嘛!她瑤裏千珠再怎麼也算一個嬌俏可人的小美女吧?那個陰陽怪氣的臭小子雖然不放在她眼裏,但竟然搶先拒絕她可是大大傷了她的自尊心。她今天會跑去集市騎馬,一半也是為了出那口悶氣…沒想到…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來。客觀的説,他其實一點也不兇,當然冷是冷了點。從頭到尾他都以一種平靜温和的口吻在告訴,而不是訓斥。她似乎沒理由生氣不是嗎?

他很高,比爹還高,秀頎英,一張冷漠的臉龐也很俊朗…她的臉不由起了淡淡的紅暈。難道真的被娘説中了,她看到人家長得帥就…

“才不是!”她叫出聲,拼命搖頭。誰會喜歡那個冰塊啊?何況他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讓她下不了台。她瑤裏千珠長那麼大,還沒丟過這個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