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水庫邊的圍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接了狗蛋回來,小山媽已經將飯菜端到了桌子上,不過張順生與三叔都不在,飯桌上只有小山媽和林雅思兩個人。
“狗蛋來咧,來,快來吃飯咧!”小山媽招呼着狗蛋,狗蛋一溜兒小跑上了飯桌,盯着一桌子的菜,口水很快到了腳背。
“媽,我爸和三叔呢?”小山端起飯碗問道。
“他們去水庫那邊了,鬍子大爺帶着幾個村民和郎川幹上了,剛才你崔嬸子他們來找你爸和你三叔,他們都趕過去了。”小山媽的面上有些焦灼。
“又是為了放水的事?”小山沒了胃口吃飯,將筷子放下來問道。
小山媽也放下飯碗,顯得很氣憤“以前大憨爹承包水庫的時候,咱一年放幾次水,也沒見魚死了幾條。可他郎老二接手水庫以後,咱村裏的水田有一半都當地種了,你説他郎家咋就那狠的心咧。眼看着大旱,好多田都快乾的見底了,他郎老二憑啥就不給村裏放水?”小山媽是村裏出了名的好脾氣,能讓她上火的事也只有郎家人的蠻橫霸道了。小山站起身“媽,你別上火,傷了身子不值得咧。你陪他們吃飯吧,我去看看。”小山媽驟地嘆聲氣,無奈地拿起筷子卻又放下“你一個娃就別添亂了,趕緊吃飯吧,這林小姐都還在咧。”林小姐?聽到媽媽的話,小山轉過去看一眼林雅思。林雅思無奈地擺擺手,她沒有欺瞞小山媽,只是她沒有料到小山媽對於郎家會有那麼大的怨念。看着小山帶個朋友回來,本來小山媽還開心的,可等林雅思才説出她是郎小月的同學以後,小山媽立馬就改了稱呼。從林雅思的神情裏,小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媽,她只是郎小月的同學,不是郎家人。”
“我知道咧,林小姐,你快吃飯吧。咱村裏的條件不比城裏好,你不要介意。”小山無奈地搖搖頭,想讓媽媽改變看法肯定不可能,便由她去吧,他摸摸狗蛋的頭“狗蛋,好好陪嬸子吃飯,小山哥哥出去一下。”
“好咧!”見了一桌子的飯菜,狗蛋也顧不得再粘小山,埋頭吃的不亦樂乎。
“阿姨,謝謝你的款待,我也吃飽了,想跟小山去水庫那邊看看。”林雅思有些尷尬地站起來,這種情況她再留下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小山媽沒有挽留,只是點了點頭,朝着小山道:“娃,大人們的事,你別嘴,看看就回來。”
“噯!”小山應一聲,出了家門。
*********
“蔡琴芬是不是小月的大嫂?”離開小山的家,林雅思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郎小月與她的家人不一樣,你不用在意太多。如果她不姓郎,沒有人會排斥她咧。”小山想了想説道。
郎小月與郎家人的確不一樣,她身上沒有遺傳郎家的蠻橫霸道。可能是意識到哥哥嫂嫂對於村裏的欺壓,自小她還有意識地試圖去彌補他們給村民們帶來的傷害。只是,她一個弱小的女子,又怎麼能做到這些呢?小山看到了她的努力,也看到了她努力之後見不到效果的彷徨和內疚。在心底裏,小山並不排斥郎小月,所以他不希望因為村裏的矛盾而影響了林雅思對於友情的判斷。
“我看的出來,郎小月看重你這個朋友,不然她也不會帶你到她的家來。”小山回頭望着林雅思“她應該是個值得的朋友。你也不錯咧,是個好人。”觸碰到小山的目光,林雅思有些錯愕,在盤龍廟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少年有着超越年齡的老成,可現在看來,他心裏上的這種超越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正在向另一個更高深的境界邁進。
“小山,她的家人是不是對村裏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林雅思把思緒牽回來,她還是想幫郎小月做點什麼。
小山沒有回答,他轉身走了幾步,然後才道:“走吧,去水庫,你會看到一些。”水庫在村子的東邊,很大,蓄滿水足夠村裏三年的稻田用水,也就是説,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水便足夠每年村裏稻田的用水。以前大憨爹承包水庫養魚的時候,從來不阻礙村裏人使用水庫裏的水,可是郎川接手以後,為了每年多產些魚,他一再苛刻村民使用水庫裏的水。為此,村民們年年和郎川鬧,每鬧一次,郎川就指使錢貴帶着手下的混混將帶頭的村民暴打一頓。
鬧的多了,郎川也發了狠,到後來,直接撂下話,以後村裏誰也別想動水庫裏一滴水。所以這麼幾年下來,村裏一半的稻田都改種了旱糧,變成了旱地。
小山和林雅思到的時候,鬍子爺爺已經趴在了地上,滿臉血污,周圍站了一圈村民正在七手八腳地幫他止血。
錢貴趾高氣昂地站在水庫邊沿冷笑不止,他手下的混混指着村民還在不斷叫罵。
小山下意識地尋找張順生和三叔,看了好半響才發現他們在水庫岸邊的石砌房子邊上,正在跟郎川扯着什麼,他連忙跑了過去。
“郎川,你把人也打了,沒有人讓你賠償醫藥費,難道現在讓你放點水灌田也不行?你他孃的心到底是咋長的,你就沒點人咧…”還沒走近,小山就聽到了三叔憤怒地吼叫聲。
“張老三,我郎川就把話撂在這裏了,我就是不讓放水,你咋地?”郎川牛高馬大,本是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他才不會在乎啥是人、良心,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麼比多喂幾尾魚兒多買倆錢更重要。面對三叔的吼叫,他不氣惱,不暴走,只是冷冷地笑着。
“郎老二…”三叔的子火爆,被郎川不陰不陽的樣子氣得鼻子都冒了煙,他指着郎川的鼻樑骨大罵出口“老子能咋地,老子能咋地…郎川,就是拼了這條命,老子也要死你丫的,替村裏除了你這禍害。”
“哈哈,死我?張老三,你倒是來咧,看誰能把誰死。”三叔身材高大與郎川相仿,早年還當過兵,要論起打架郎川本不是對手。看到自家小舅子帶着一幫混子就在對面站着,郎川卻有恃無恐,囂張地往三叔面前一站“張老三,有本事你動我試試。”
“動你——老子今天就動你了,咋地?”被這麼一,三叔當真動了,突然猛地一揮拳,結結實實地打在郎川的鼻樑上。
這一拳使足了力氣,而且郎川壓兒沒有想到三叔真敢動手,未做防備,騰地一股就跌在了地上。
一拳把郎川打倒,三叔豈肯放過這機會,上前一陣拳打腳踢,這股子怨氣可是積壓了好些年,這當兒一出,哪還有個頭兒?
面對一頓暴拳,郎川壓兒就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被打的躺在地上哀叫連連。
“張老三,你狗的想死!兄弟們,給我打死那狗的!”錢貴站在對面一看,自己的姐夫被打了,這還得了,他只急得上躥下跳,連忙吼叫着招呼手下的混子往這邊趕。
“鄉親們,快去,快去,擋住那些狗的,要不老三就完了。”鬍子爺爺被眾人救醒了,一看錢貴帶着手下直奔三叔去了,他急了,連忙招呼村民們趕過去幫忙。
這麼些年來,村裏人沒少和郎川動手,要説怕,他們一點兒也不怕,被打了大不了躺幾天,好了還是個活蹦亂跳的人兒。他們只是恨,恨找不到投訴申冤的門道。這都是一幫血的漢子,所以不用鬍子爺爺提醒,他們也會趕過去的。
這下就熱鬧了,錢貴帶着人才將三叔摁倒在地上,後面十多個村民提着鋤頭鐮刀就趕到了。
沒有多餘的話,兩幫人幹上了。
讓小山沒有想到的是,一向軟弱的父親張順生,他竟然也動手了。他摁倒了錢貴,拳頭雨點般地落在了錢貴的臉上,那摸樣哪有多年染病體弱的跡象。
“小山!”被小山拖着躲到遠處的林雅思驚恐地閉着眼睛,自小長在城裏,她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他們要一直這麼打下去麼?這樣會打死人的!”
“打死人?”小山看慣了這種場面,早已經見慣不怪“人的命要真是有這麼脆弱就好了,我倒是希望能夠死些人。”林雅思睜開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比起那邊血腥的場面,似乎這個少年的願望更讓人難以接受。看着小山眼裏出的一股狠光,林雅思覺得一股寒意襲身“小山,你心裏的怨念好大!”小山沒有在意林雅思的話,他只是冷眼在人羣裏尋找郎海的影子。
他要找到他,一定要。
從一來到水庫,小山就在下意識地尋找郎海,可奇怪地是郎海始終沒有面,便是三叔口裏的那三個陌生人也都沒有面。但是小山有種覺,這些人一定在這裏。
水庫邊上兩幫人的鬥毆慘烈至極,幾近人人掛彩,可就算是這樣,郎海居然都沒有面,那隻能説明一點,郎海藏在石屋子裏,他怕有人趁亂進入石屋子。
這麼一想,小山有些欣喜,郎海怕人進石屋子,肯定是因為裏面藏了重要的東西。
藏了東西…郎海認為貴重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小山咧嘴笑了,他猜到郎海藏了什麼。
“雅思姐,你能幫我一個忙麼?”小山扭頭看着驚愕地林雅思,有點興奮地説道。
林雅思木木地點點頭,她心裏有點後悔來這一趟,她只是想見見最好的朋友的家鄉,她以為會是一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寶地,誰曾想會是這樣的不堪呢?
“小山,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我想讓你在郎小月哪裏打聽一下郎海什麼時候會離開村子?”林雅思一愣,她不明白小山讓她打聽這個做什麼,可是看着少年眼裏的急切和信任,她又不忍拒絕,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