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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羅網空張飛綵鳳青衫欲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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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慕華覺得奇怪,不住就問:“你的爹爹究竟是不是伊寧總兵?”此言一出,那女子越發大怒,罵道:“豈有此理,難道我還能有第二個爹爹?”那四條大漢也幫腔罵道:“你害死了我們的大人,還敢提他的名字?”那女子的雙刀加上了她手下的四狼牙,把葉慕華圍在當中,越攻越緊,葉慕華忙於招架,哪裏還有工夫查究底。不久,宇文雄來到,助他把這幫人趕跑,葉慕華就更沒有機會問了。

此際,葉慕華在帳中細想間之事,越想疑團越多,第一個不可解之處是那女子所説的“不共戴天之憂”究竟是何所指?

第二個不可解的是,那女子若然是當串通那些鷹爪害他的人,見了他的面,多少也該有點慚愧的神情才是,但她卻顯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她反而是受害的人一樣,難道她不知道當之事?

不過有一點已經可以證實的是,那女子的確是伊寧總兵的女兒,小名“鳳姑”的耿秀鳳。而在耿秀鳳的心中又確實是已把自己當作了仇人,雖然他未朋白其中的緣故。

還有一樣是令葉幕華覺得奇怪的是耿秀鳳的武功。第一次在草原上手之時,他已經覺得她的鞭法其中有好些招數好像他“似曾相識”但卻又想不出是幾時見過的哪一家的家數?今她改用雙刀,葉慕華則看出一點端倪來了,她的短刀是“斷門刀法”長刀則是從劍法上化出來的,用刀來使劍法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她的家數,竟有三分似是從葉慕華所學的劍法中胎出來。葉慕華是家傳的武功,他的父母並無弟子,也從來沒有教過外人一招半式的。

葉慕華想起了這許多不可解之處,黯然地收起了金釵,心道:“如今既己知道了她是朝廷總兵之女,又已知道她和自己是兩條路上的人了,還何必多費心去琢磨她的事情呢?如今最最緊要之事,還是保護宇文雄到得小金川,好助他除去那個假冒自己的葉凌風。”宇文雄已經睡得很了,他的呼呼的鼾聲和帳外面他的那匹坐騎吃草的沙沙聲互相呼應。葉慕華想起一事,心道:“如今已是過了三更,天明就要趕路了,我得趕快去辦妥這件事才行。”於是他悄悄地走出了帳篷。

第二宇文雄一早醒來,發覺時慕華不在,心裏好生納罕:“他説要陪我入川,卻怎的獨自走了?”宇文雄跨上坐騎,正要離開,忽聽得健馬嘶鳴,原來是葉慕華騎着一匹棗紅的駿馬跑回來了。

宇文雄恍然大悟,説道:“哦,原來你是去找坐騎來了。”葉慕華笑道:“咱們要走遠路,兩人合乘一騎總是不便。但你的坐騎是匹駿馬,所以我也必須找一匹駿馬,能夠配得上你的坐騎才行呀,否則豈不是要擔誤路程了?宇文兄,你瞧瞧我這匹坐騎怎麼樣?”宇文雄嘖嘖稱賞,説道:“你這匹棗紅馬當真是千中挑一的口外名駒,看來只怕比我這匹‘一丈青’還強得多。這種名駒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卻不知你怎能夠在倉卒之間便找得來?”葉幕華笑道:“正如你的所説,這樣的駿馬乃是可遇而不可求。離這裏東北五十里左右的一個地方,有個‘萬家莊’,前我打那兒經過,恰巧碰着那萬莊主騎着這匹馬回莊。後來我一打聽,這個萬莊主乃是一個欺壓鄉鄰的土霸,當時我就動念要偷他這匹坐騎了。不過一時無暇去偷,才拖了兩天,昨晚才去下手。

”萬家莊離北京不遠,宇文雄是在北京長大的,曾聽過這個萬莊主的聲名,吃了一驚,説道:“這萬莊主不就是自稱‘威鎮河北’的萬平野嗎?聽説他的武功還很有兩下子呢,你半夜之間,來回百餘里,還偷了他這匹心愛的坐騎,當真是神通廣大,令人佩服!”葉慕華笑道:“什麼神通廣大?我不過是碰上了好機會罷了。

他今天娶兒媳婦兒,賀客盈門,笙歌鑼鼓,鬧到半夜還未散。我偷人馬柵。放一把火,就把這匹馬牽出來了。你説的那個什麼‘威鎮河北’,究竟是否就是我碰上的那個莊主,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後來追出來打了我三支飛鏢,勁道倒是不小。倘若我和他單打獨鬥的話,輸是不會輸給他的,但只怕也要在百招之外才能贏他,可惜我當時沒有工夫和他打,否則對付這樣的土豪惡霸,讓他受點懲罰也好。”宇文雄笑道:“他失了心愛的名駒,也夠他心疼的了。在這方圓一二百里之內,是他的勢力範圍,咱們雖不怕他,但也無謂與他糾纏,趕快走吧,免得給他們追上。”葉慕華道:“憑咱們這兩匹坐騎的腳力,諒他們也追不上,不過咱們是要趕路的,好,這就走吧。”他們要從直隸前往川北的小金川,擬定走西北一線,即從直隸西部進入山西,再入陝西,經陝西西部天水一路而入四川東北的松藩,再過去就是小金川了。這條路線約有三千多里路程。

西人快馬疾馳,到了晚上,已經走了將近三百里的路程,並沒遇到追兵。

兩人路上有伴,一路談論武功,倒也不覺寂寞。他們為了逃避官府耳同,選擇的這條路線幾乎都是山路,進入山西境後,尤其崎嶇施行。幸虧他們的坐騎能耐長途,走的雖是山路,每天平均也可以走二百里左右。

一路無事,這一到了山陝界之處的黑駝山,算算行程,已經走了鬥路途。葉慕華笑道:“照這樣走法,只要不受什麼意外的耽擱,十天內便可以踏入川東了。倒是比咱們預計的快一些。”正行走間,忽見路上有一“狼牙樁”這是用一剝了皮的木頭,削成狼牙的式樣,另外用一較小的木頭,兩端削尖,橫穿過狼牙的中心,形成了一個十字架的模樣,在地上。狼牙的上端給人用刀劈開,但卻沒有分成兩半,而是劈到將近十字架之處便停止了。

葉慕華“咦”了一聲,説道:“咱們一路沒事,説不定今天會碰上意外了,快點過去,免受牽連。”宇文雄道:“這是什麼標記?”葉慕華道:“這是綠林強人的一種暗號,表示他們要在附近做案,不準外人手的意思。可是已經有人向他們挑戰了。”宇文雄道:“你怎麼知道?”葉慕華道:“你不見這‘狼牙樁’是給人倒轉來了,而且劈開了一大半嗎?這就是説:‘你不許我動,我卻偏要在大歲頭上動土’的意思。這可能是另一幫綠林人物乾的,也可能是他們的對頭乾的。若是前者,則是意在分贓,還有講和的可能。若是後者,則定然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了。”宇文雄道:“但願他們不是今天廝殺,要不然碰上了倒是麻煩。好,咱們跑快一些吧,早早離開是非之地。”其時天已近黃昏,兩人跑到山下,已經是落西山了。他們唯恐走得還不夠遠,又再走了一程。葉慕華鬆了口氣,説道:“一路不見動靜,也許那兩幫人不是在今天動手。咱們可以找個地方歇宿了。”忽見前面有座高聳的石牌樓,鎖着路口,氣象不凡,像是個城堡模樣。字文雄道:“看來似是個大户人家聚屆的城堡,裏面定有市鎮,咱們就在這裏住宿一宵如何?”西北的一些土豪,常有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作這樣城堡式的建築,大者方圓十餘里,小者數里,在這圇子之內,有市鎮,有鄉村,設有私衙,擁有“團練”這情形就像綠林中人各佔一個山頭似的。看前面這個城堡的氣勢,應是屬於規模很大、雄霸一方的那種城堡,葉慕華沉半晌説道:“且待進去再説。”走近一看,只見石牌樓上刻有“歸德堡”三個塗朱大字。兩扇石門緊閉,封鎖了路口,本就進下去。

葉慕華心頭一凜,暗自想道:“原來此地乃是‘雄霸關中’歸古愚的城堡。”歸古愚乃是關中一大土霸,周圍數十里的田地都是他的,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等於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其人雖名“古愚”實則是一頭狡猾的狐狸,串通官府,欺壓百姓,而又以“大善士”自居,凡有“賑濟”之事,他總要軋上一腳。從中取利的。

但他們為了趕路,卻必須從“歸德堡”通過,宇文雄道:“管他是土霸也好,不是土霸也好,大路眾人行,他封鎖路口。

總是不該。咱們上去與他理論。”宇文雄是尚未知道這個堡主的來歷的。

那牌樓有人守的,不待他們叫門,就走出了幾個堡丁,大喝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宇文雄沒好氣地答道:“過路的人,天晚了,想在鎮上投宿。”為首的那個小隊長直上直下地打量了他們一番,驀地冷笑道:“過路的人?偏偏揀了今晚前來投宿,身上又帶有兵器,有這麼湊巧的事?哼,真人面前不説假話,快快把你們的身份報上來!”葉慕華聽出他話中有話,便用眼止住了宇文雄,上前答話道:“我們確實是過路的客人,路途不靖嘛,出門人哪能不帶兵刃防備盜匪?團總老爺,你説的話我們也不明白,為什麼今晚不能在貴處投宿?”那小隊長“哼”了一聲道:“不明白?我看你們乃是裝蒜。

説什麼防備盜匪,我看你們就是匪黨!”旁邊一個堡丁幫腔道:“不錯,我看他們九成是飛鳳山的女匪首派他們混進來作細的。寧可捉錯人,不可放錯人,好壞先把他們縛起來再説!”宇文雄大怒道:“豈有此理?憑什麼胡亂誣人作匪?我倒要請你們堡主來,問一問他,這條路到底是許不許人走的?”他越説越氣,唰的一鞭,將路旁一支如兒臂的樹枝打斷。這是一株木材堅實的榆樹,小小的一馬鞭,能把如兒臂的樹枝打斷,這腕勁也足以嚇倒只有幾手“三腳貓”功夫之輩了。

那個小隊長本來是發着冷笑,要想排宣他們一頓的,見宇文雄顯了這手功夫,吃了一驚,生怕衝突起來會吃眼前之虧,連忙使了個眼,叫一個堡丁回去請示,隨即陪笑道:“兩位大爺別生氣,兩位確是來得不巧。”葉慕華道:“怎麼不巧?”那小隊長道:“兩位有所不知,有一幫強盜揚言要未侵犯我們的歸德堡,説不定今晚就有一場廝殺。”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路上所見的那個狼牙樁記,就是對歸德堡而發的。

宇文雄不想多事,説道:“你懷疑我們是細,不敢讓我們留宿,那麼總可以讓我們通過吧?我們只是借一條路,決不干預貴堡的事情。”那小隊長道:“這個,我、我不敢作主。”正説到此處,只見有幾騎馬出來,為首的是一個短小幹的中年漢子。那小隊長如釋重負,説道:“好啦,我們的少堡主出來了,你們向少堡主請示吧。”宇文雄心裏很不舒服,心道:“好大的氣派,走路還要向你們請示!”但他還未曾發作出來,那少堡主已先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宇文雄強忍着氣,把剛才對那小隊長所説的話再説一遍,那少堡主作出一副愛聽不聽的神氣,卻回過頭去與他的一個隨從咕咕卿卿他説了一些不知什麼話,驀地將馬鞭向葉慕華一指,喝道:“你這匹坐騎怎麼來的?”葉慕華道:“我們只不過是借一借路,你管我的坐騎是買來的還是偷來的?”那少堡主冷笑道:“你要從我們這兒經過,我就要管!”宇文雄忍不着氣道:“你們也未免管得太多了!”那少堡主“哼”了一聲,説道:“你們這兩個小賊還敢裝作是過路客人?好,我索揭穿你們的底吧,你們是萬家莊的盜馬賊。嘿,好大的膽子,連萬老莊主的坐騎你們也膽敢偷了?”原來歸德堡與萬家莊素有來往,少堡主的這個隨從是曾到萬家莊的,所以認得萬莊主萬平野的這匹坐騎。這次萬家莊給少莊主娶親,歸德堡也派有人送去賀禮,不過卻還沒有回來。

那少堡主自恃武藝高強,不把這兩個“小賊”放在心上,一心想為萬家莊的老莊主奪回坐騎,他怕葉慕華逃走,立即便是一鞭掃去,要把葉慕華卷下馬來。他的那個隨從也在同時向字文雄衝去。

葉慕華喝聲:“來得好!”以鞭對鞭,雙鞭一,那少堡主也確有幾分本領,但卻怎及得上葉慕華是有上乘內功底的人,那少堡主鞭梢一回,正要避招變招,已給葉慕華的馬鞭纏上,葉慕華陡地大喝一聲,那少堡主跌了下馬!

他的那個隨從武功更不如他,但卻有幾手暗器功夫,在向宇文雄衝過去的時候,雙手飛鏢一背弩,發出連珠三暗器。

宇文雄滿肚了氣,長劍出鞘,一招“風捲殘雲”把兩支份量較重的飛鏢打落,左手一招,卻把那支弩箭接到手中。對方的弩箭是用藏在背上的彈弓出來的,他接到了弩箭,卻用雙指之力反彈回去。宇文雄雖還未算得上是一高手,內功的基礎亦頗不弱,雙指之力已勝於普通的彈弓。少堡主這個隨從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賊”竟是如此本領,他快馬疾衝過來,給一支箭個正着,登時中箭落馬,這匹坐騎收不住勢,還在向前直跑。

那少堡主並沒受傷,一個“鯉魚打”翻起身來跳上馬背,大怒罵道:“好呀,有膽的你這兩個小賊別跑。”他叫別人別跑,他自己卻跑回堡中去了。而且立即關上了那兩扇石門。他那隨從哼哼卿卿地爬了起來,堡門已閉,生怕敵人來加害於他,嚇得面青白,躲在碑坊的石柱背後直打哆嗦。其實宇文雄若要殺他,剛才早已他的咽喉,宇文雄只是想稍稍懲罰他,所以才只是他的大腿的。

那少堡主關上了堡門,一面吹起報答的號角,一面指揮原有的堡丁在箭垛上亂箭出。葉慕華與宇文雄一來是恐防寡不敵眾,二來也無意和他們糾纏。當然下會等待他們的大隊追來。

跨上馬背,便向回頭路跑。

其時已是落西山,夜幕將降的時分。兩人上了山,見堡中只是虛張聲勢,並沒派人追來搜索,他們也就停了下來商量對策。

葉慕華道:“他們要應付什麼飛鳳山的女匪,料想無暇顧及咱們。那少堡主吃了虧,也只能虛聲恫嚇而已,不必理他。”字文雄道:“這等土霸料也奈咱們不得。不過,我倒不是擔憂他們趕來追捕,而是咱們怎能通過這土霸的地頭。他閉上堡門,咱們只是兩人也攻不破他。”葉慕華道,“為今之計,只有繞道了。不過要繞過這座大山,須得多走五六十里路程。”宇大雄道:“要是咱們硬闖,要殺出歸德堡,所耗的時間更多。沒辦法只好繞道了。拼着今晚不睡覺,也能走五六十里。”葉慕華道:“你大約未走過這條路吧?我結你畫一畫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