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堪嘆英雄遭劫難何來小子懾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褚蒙道:“這就一定不會錯了。想那鶴頂紅與孔雀膽合制的毒藥何等厲害,江海天縱有通天徹地之能,至少也要十天半月的工夫,方能拔毒療傷。他必定是躲在這裏。”羊虎道:“難道這瀑布後面會有山?”瀑布是從峭壁上衝下來的,在山腳匯成一個水潭,水潭的對面有塊空地,瀑布從高處作拋物線衝下,峭壁下面離地數丈的一段在瀑布後面,水並未經過,但因瀑布似水簾一樣掛在半空,這一段峭壁上有沒有,卻是看不清楚。
羊虎話猶未了,那兩頭獵犬已是從側面繞過瀑布。到了那塊空地上,朝着峭壁吠個不休。
諸蒙看出獵犬走過之處,荊棘茅草有被踐踏的跡象,笑道:“這更不會錯了!”一行人便跟隨獵犬,斬棘披荊,也到了瀑布後面的空地上。這條路線就正是江海天他們那所走過的。
褚蒙這一行人,除了褚蒙和羊虎之外,還有五名御林軍軍官。他們正是作為援兵,來圍捕林清的第三路人馬。鹿克犀則因那傷重,正在養傷,沒有同來。
羊虎道:“這可怪了,靈英吠個不休,峭壁上又沒有發現。”褚蒙道:“這兩隻獵犬乃是西藏所進貢的靈契,訓練有素,聞到人的氣味,才會這樣吠的。搬這塊石頭試試!”原來那兩隻獵犬正蹲在口狂吠,那塊石頭就是林道軒拿來堵塘口的石頭。
一個氣力大的軍官用力一推,果然把那塊石頭推動,出了口,但他們從外面看進去,黑黝黝的卻甚麼也沒看見。
林道軒躲在一石筍後面,緊張得心臟狂跳。褚蒙伏地聽聲,笑道:“一點不錯,裏面有人!”他已聽到了林道軒的呼了。
林道軒在裏面發抖,不但是為了自己的命,更害怕的是連累了師父。但他固然是怕得發抖,羊虎和褚蒙在外面也同佯是心懷恐懼,躊躇不敢進。
褚蒙道:“你們兩個把這口鏟開,進去探看。”這個山,外窄裏寬,所以褚蒙要手下把口鏟開,才好通過。他們這一行人帶有兩把鋼鏟。
那兩個氣力大的軍官知道江海天的名聲,卻未親見過他的本領,聽説他已中了大內秘製的劇毒,也就不怎麼害怕。他們在長官的吩咐之下,自己也意貪功,當下便揮動鋼鏟,鏟開泥土,敲碎石頭,一步一步地走進這個山。
忽聽“哎喲”一聲,走在前頭的那個軍官,“卜通”便倒。
原來是林道軒在暗處飛出石子,打中了他的道。
可是前頭的倒下,後頭的便有了防備。林道軒第二顆石子飛出,後面的那個軍官揮鏟一拍,“當”的一聲,石子反打回去。
林道軒跳躍走避,身形登時暴。
那軍官大吼一聲,跳上去便是一鏟,火花紛飛,林道軒原來藏身之處的那石筍,竟給他一剷剷平,幸虧林道軒走快了一步。鋼鏟剷平了石筍,鋼鏟倒卷,亦已不能複用。
褚蒙叫道:“要捉活的!”那軍官起初以為偷襲的是江海天,如今才看清楚了是個孩子,心裏暗暗叫了一聲“慚愧”心道:“對付一個孩子何用如此張皇?”拋掉鋼鏟,雙臂箕張,撲過去便把他活擒。
林道軒剛學會了一套小擒拿手法,反手一拿,那軍官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孩子招數竟然如此厲害,他還未擒着林道軒,手腕竟然給林道軒拿住,林道軒用力一拗,“噼啪”一聲,把他的一條手臂硬生生拗折!
那軍官有如受傷了的野獸,負痛狂嗷,揮拳猛擊,雙方近身扭打;林道軒也是難以避開,“砰”的一聲,被他拋了一丈開外。那軍官斷了一條手臂,痛徹心肺,擊倒了林道軒之後,他自己也不支倒地。
褚蒙先是大吃一驚,繼而狂喜。要知江海天若是已經痊癒,能夠動手的話,決不會讓一個孩子冒險去對付敵人;他們這麼多人,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孩子嗎?
褚蒙想到的,羊虎當然也早已想到了。兩人膽氣立壯,立即衝入山。後面三個沒受傷的軍官也跟着進去,並給先頭那個軍官解開了道。
只見江海天端端正正的盤膝坐在地上,動也不動,對周圍一切,竟似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行的“大周天吐納法”正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倘若身子移動,真氣逆行,定然全身癱瘓。
褚,羊二人曾經在江海天手下吃過大虧,雖然明知江海天無能為力,心中也還是有些恐懼,只怕萬一有詐,後悔莫及。褚蒙先行試探,哈哈笑道:“江大俠,你如今己是甕中之鱉,頑抗無益,我敬重你是個好漢,咱們個朋友吧。你叫這孩子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也就不打擾你養傷了。”江拇天儼如老僧入定,本就不理會褚蒙説些什麼。羊虎是個武學行家,小聲説道:“看這情形,他是正在運功療傷,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決計不能與咱們動手的了。”褚蒙道:“不錯,我看也是這樣。”但江海天的武功神奇莫測,他們曾經身受,無論如何,心中總還是有幾分怯懼。因此儘管在旁邊竊竊私議,一時之間,卻還不敢造次。
氣力最大的那個軍官等得已不耐煩,心道:“一箇中了劇毒的人,何必這樣怕他?”衝上前去,朝着江海天的琵琶骨便是一抓,林道軒爬了起來,喝道:“休得傷我師父!”但他剛剛爬起來,卻又被羊虎一記劈空掌將他震退三步。
只聽得一聲大叫。跌倒的卻不是江海天,而是那個軍官。原來江海天雖然不能起來動手,但他正在運用最上乘的內功,真氣鼓盪,佈滿全身,那軍官用的氣力越大,反震的力道也就越大。這一招把他震得個頭破血。
另一個軍官大吃一驚,起一柄長矛就向江海天刺去,心道:“我的手不接觸你的身體,你本領再強,畢竟也還是血之軀,看你還能坐着不動,抵禦我的長矛?”江海天仍然端坐不動,他耳辨那長矛刺來的風聲,身形微側,長矛“卜”的一聲,從他脅底刺過,矛頭穿破他的衣服,卻被他手臂挾住。江海天有“隔物傳功”之能,真力從長矛上反震回去,那軍官登時也跌了四腳朝天。但因是“隔物傳功”力度並不大強,那軍官跌了一跤,只是身體疼痛而已,遠遠不如他的同伴之狼狽。江海天手臂一鬆,長矛噹啷墜地。
其他幾個軍官相顧失,説道:“這人是有妖法的,不可惹他!”有一兩個膽小的,轉過身來,便想逃走。
褚蒙喝住他們,哈哈一笑,説道:“不用驚慌,這姓江的是隻有招架之功,決無反擊之力。你們不必惹他,他也傷害不了你們。捉了這孩子,咱放一把火把他燒死便是!”原來江海天只能用“隔物傳功”的本領震倒敵人,虛實深淺已是給褚、羊二人探悉,等於給他們證實了他們的判斷。
可是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是,江海天剛才雖不過是身形微側,但真氣亦已散亂,幸而還不至逆行而已。要是他們趁這個時機,上前攻擊,以褚、羊二人的功力,一舉手就可將江海天擊斃。
江海天度過一個難關,只好凝神靜氣,收束散亂的真氣。一點也沒有能力照顧林道軒了。
羊虎嘿嘿怪笑:“小賊,看你逃得上天!”一步步近,林道軒定了眼神看他。褚蒙笑道:“這小鬼倒也膽大。”話猶未了,林道軒突然和身一撲,羊虎哈哈大笑:“小鬼頭,你居然還要和我動手?”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攔便是一抓。這一抓是他獨門的擒拿手法,滿以為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本領,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