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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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迪將那張清單給湯姆，叫他去收集這些材料。想來以洛特森家族的實力和人脈，收集起來也不難。

而湯姆也沒有問為什麼。他知道傑迪在帝都待的子恐怕也不長了，只想為這個一心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的兄弟也略盡綿薄之力。

傑迪在這幾天之類，將所有關於煙草和賭博這兩個行業一些必備的經營技巧和技術都接給了湯姆，隨後還叮囑湯姆務必要做好保密工作，畢竟對這個行業垂涎揮眈眈的人可不少，比如他的那幾個哥哥。

而湯姆的父親拉斐爾見傑迪的確兑現了自己的諾言，來十分的高興，隨即又有些惋惜，他也知道傑迪最近做的那件驚世駭俗的事情，畢竟惹到了教廷的頭上，誰都保不了。甚至在潛意識裏，他已經將傑迪當成了一個將死之人。所以他十分的惋惜，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才就要隕落了，同時他又十分的慶幸，如果傑迪不隕落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布萊克韋家族在傑迪一人之力的扶持下，就能在財力上超過洛特森家族老班德最近也患得患失，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子闖禍了，但是沒有責怪傑迪。

“你打算怎麼辦？”老班德擔憂的問道。

傑迪自言自語道:“老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布萊克韋沉寂了這麼久，這一次綻放出來的光芒，足以讓任何大家族黯然失了。”

“可是”老班德也沒有在意傑迪叫他老鬼的這個稱呼，他已經習慣了，但是聽了傑迪的一番話之後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了。

傑迪説的沒錯，這樣的壯舉，即便是皇室和史維斯家族都沒有這個膽量來做，但是傑迪就憑藉着一人之力就做到了，甚至還讓傑迪吃了一個超級大癟“其實我為布萊克韋做的事情並不多。”傑迪看着老班德，遞過去一杯紅酒，緩緩道:“爺爺。其實我發現了一個定數，任何一個在歷史上如中天的大家族都會漸漸的沒落，歷史的長河足以湮滅一切了。其實我們所做的一切現在來看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有時候在想，即便是真的復興了布萊克韋，將布萊克韋扶持成卡特林大陸第一家族又如何？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這是自然界的定數，也是家族的定數。光芒萬丈也遲早會江河下。即便是我將布萊克韋扶持上去，若是我不在了呢？那我的子孫後代就一定能將家族繼承下去麼？”傑迪搖了搖頭，輕聲道:“其實歷史上每一個大家族之所以能留名青史源遠長遠遠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實力和資本，其實都是因為那個家族之中出了某個奇才，在某段時間中綻放出來的光輝，這是一個家族的魅力。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稱得上大家族。若是一個大家族，全都是些庸才的話，即便是掌握了大筆的資本又如何？千百年過後，終究是埋名隱世，沒人知道。”老班德那雙昏暗的眼球驟然綻放出一抹神采，傑迪的一番話的確讓他有種茅頓開的覺。

“爺爺。我説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懂不懂。”傑迪嘆了口氣，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緩緩道。

“你大概也能知道，我在帝都也待不了多久了，樹敵太多。但是我不害怕，甚至那些敵人的下一步是什麼，想如何報復我，我都能猜到。我一直堅信這場爭鬥的最後，也只有我能勝出。”老班德也是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長嘆了口氣，拍了拍傑迪的肩膀，欣的笑道:“我有一個好孫子！布萊克韋有一個好繼承人！”老班德説完就向外面走去。

“老鬼，你會跟我一起走麼？”傑迪突然問道。

現在傑迪的情形十分的不樂觀，雖然明面上還沒什麼，但是暗地裏早已經是暗洶湧了，傑迪都不知道是否已經有一張大網向着自己撒來。傑迪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要被迫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帝都。傑迪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這個陪伴了他十多年的老鬼爺爺了。

老班德的腳步一頓，身形一滯，站在那裏沉默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嘆息道:“雖然在心理上我承認了你的那種説法，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是一個頑固的人。但是誰叫我是一個你眼中愚蠢的教徒呢。”老班德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回頭，依舊是搖着腦袋道:“布萊克韋生在帝都，即便是沒落，也該在帝都，它的就在這裏。既然你説了，沒落是必然的，那就讓布萊克韋沒落了吧！但是你繼承了新的布萊克韋的意志，我相信新生的布萊克韋一定能讓你發揚光大，就讓我這個老的布萊克韋沒落吧！帝都是老布萊克韋發跡的起點和沒落的終點，也是新布萊克韋的起點，我亦相信，新布萊克韋沒有終點！”老班德説完回頭，已經是老淚縱橫了，那溝壑密佈的老臉飽經風霜，他的一生，都用在如何復興布萊克韋的這一件事情上，但是他無能為力。

老班德了傑迪的腦袋，欣的笑着，眼淚止不住的着，就像是傑迪小時候的那樣，着傑迪的腦袋，將傑迪的頭髮都給得亂糟糟的。

傑迪鼻子也有些發酸，他最清楚的瞭解，面前這個人已經是老了，他清楚的明白這個老人為復興布萊克韋可以説是做到了鞠躬盡瘁，但是老天不公，他除了失意的時候借酒澆愁，什麼都做不了。

傑迪從來不怪老班德無能，只怪老天沒眼。

傑迪和老班德這爺孫倆抱在一起，緊緊的抱了一下。

“記住，你現在繼承了新生布萊克韋的意志。”老班德看着眼眶通紅的傑迪，笑罵道:“哭什麼，話説十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哭鼻子。”傑迪笑着眨了眨眼睛，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讓布萊克韋這四個字記入典冊的！我還要讓後人知道，傑迪這個偉大的人物也有一個偉大的爺爺！雖然那個爺爺沒什麼本事！但是他有一個好孫子，這便是他偉大的理由！”

“哈哈。”老班德被傑迪的話逗樂了，欣不已。

老班德轉身走了出去，即將出門的那一刻，輕聲説了一句:“我死也瞑目了。”傑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九點的時候還會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