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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三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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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御正透過層層厚重的簾幕往外看,何戢正捏着酒杯坐姿外面,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戢相貌俊美,在整個南宋王朝也是出了名的,素有“小褚公”之稱,細看倒確實能夠從他的眉宇中看出來跟褚淵有幾許相似之處。

不過劉御關注的並不是這個,他才不管何戢是不是褚淵的私生子呢,橫豎叫此人過來也不是為了跟何戢談戀愛的。

他第一眼掃過去,確定了這個人不是一個醜八怪,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何戢此時的穿戴上。

從一個人的穿着打扮就能夠看出他對所出席宴會的態度和觀,何戢今天穿得格外隆重,一層裹了一層,上懸着美玉,前綴着絲絡,臉上還擦了淡淡的脂粉,似乎對這門親事抱着很大的期待一般。

南北朝男子素來喜歡塗脂抹粉,崇尚陰柔之美,劉御覺得他當個女人跟當男人其實沒有太大的不同,當女人的時候他還素面朝天也沒人管,好歹不用往嘴巴上抹口紅,也算是一半的因禍得福了。

離何戢進來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身為宴會主角的劉御卻晾着人家壓就沒有出面的意思,何戢很明白這是一個下馬威,卻絲毫沒有氣惱着急的模樣,從頭到尾都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不僅沒有拂袖而走,連站起來轉圈圈消磨時光的行為都沒有做出來。

平心而論,這人要不是頂了一個他未婚夫的名頭,劉御對這個人的觀還是不錯的,對着身後的王狗狗輕笑道:“出去吧。”他的笑聲並不高,奈何這裏跟外堂就隔了幾層遮掩視線的紗幔,這句話不僅王狗狗聽見了,連外面的何戢都聽見了。

只不過何戢聽見歸聽見,一點往這個方向看得意思都沒有,自顧自低頭喝酒,脊背仍然得筆直。

這樣一來,劉御對他的第一印象分數又抬高了一個檔次,對着王狗狗使了一個眼,笑道:“快去吧,別讓貴客久等。”王狗狗略有點小尷尬,他的臉上也塗了厚厚的脂粉,而且還是劉御親手給他塗上的,畫得滿臉都是,跟個妖似的,乍一看大白天也能嚇人一大跳。

只不過再尷尬他也不敢拒絕,乖乖開簾子走了出去,捏着嗓子温聲細氣道:“何公子久等了。”何戢一眼皮,看到一個鬼一樣的人穿着一襲豔紅的女裝站在自己面前,饒是他心智過人,也忍不住眼皮跳了一跳,一扯僵硬的嘴角:“請問閣下是?”何戢聽到了剛剛主僕兩個的對話,自然不會把來人誤認成山陰公主,只不過王狗狗仍然捏着嗓子道:“大膽奴才,我乃是父皇親封山陰公主,你竟然連本公主也不認識?”何戢這次真有點見鬼的覺,卻沒有把自己眼底的譏誚展出來,縮起袖子來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嘴臉,起身道:“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主恕罪!”世人都傳山陰公主生乖僻,喜怒無常,不過生得明媚豔麗,素有皇族第一美人之稱,這些整個建康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何戢知道他脾氣不好,沒準人家是真的不想嫁給自己,無奈聖旨已下,心中不忿不能明言,因此要用這樣的方式折辱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夠理解體諒。

以何家長子的身份,配長公主確實算是高攀了,只不過何戢從頭到尾都沒有開懷之意,誰希望每天見了自己媳婦第一件事兒就是下跪行禮、問安磕頭呢。

等後來聽劉駿委婉表示其實山陰公主是一位石女,何戢心中的沉重之更重了,深覺這門親事是禍非福,恐怕會給何家招來滅門之禍。

如今再看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鬼的行事,如果他真的是受山陰公主指派,那這位公主本身就是個拎不清的,有朝一真的嫁入何家,還不知道父親母親要受怎樣的氣。

何戢彎作揖行禮,王狗狗抬腿照準口給了他一腳,翹着蘭花指斥罵道:“卑賤的奴才,還不快滾,還留在這裏豈不是髒了我的地界?快來人,灑掃除塵把這裏給我乾淨!”何戢也是素有傲骨之人,這一腳踹在口,卻讓他火氣上湧,再聽到這樣的責罵,拳頭都已經捏了起來,想到家中的老父慈母,硬生生把這口氣嚥了下去,咬了咬牙,硬是不動聲地生受住了。

何戢同劉御同歲,今年也不過十二歲出頭,正是最為心高氣傲、桀驁不馴的年紀,雖然他眉宇間暗含着憤憤不平,但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不錯了,劉御在簾幕後面略微一點頭。

等何戢口稱告罪離開後,劉御從簾幕後面走了出來,看看一臉惴惴的王狗狗,一挑眉梢笑道:“你做的不錯啊,擺出這麼一副哭喪模樣來幹什麼?”

“殿下,二□後還要同駙馬爺打道呢,第一次見面就結仇,這可如何是好?”王狗狗眼眶都憋紅了一圈,“二狗看駙馬爺走的時候麪皮都氣得變了呢。”

“怕什麼,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連聲音都變了,你親爹孃來了也認不出你來,何況是他?”劉御揮了揮手壓就沒有當一回事兒,反而關注着另外一件事情,“他臉變難看了?變得多難看?”其實比劉御發火時的情景好看多了,王狗狗在心中説了一句,卻不敢真的説出來,只能支支吾吾道:“連二狗都能看出來難看了,顯然已經十分難看了。”這話説得跟繞口令似的,劉御卻一下子就聽懂了,這倒是實話,王狗狗看人的眼神一直不怎麼樣,能夠讓他覺出來何戢不高興了,那肯定就是非常不高興了。

這樣看來,何戢還是太了。劉御想了想,其實褚淵也經常被他一兩句罵説得面無人,不過褚淵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表現得萬分淡定、人模人樣的,兩個人的養氣功夫顯然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樣縱向比較其實非常不公平,褚淵比何戢大了整整一旬,兩人怎麼能拿到一塊比,只不過劉御才不管這些,他得出來的結論就是褚淵比何戢靠譜。

王狗狗偷偷摸摸看了他半天,終於沒有忍住,低聲道:“殿下,再怎麼説您後也是要…入何府的,何苦一上來就要跟駙馬爺結仇?”劉御麪皮一拉,不甚高興道:“瞎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我行事難道還需要向你報備?”王狗狗頗為委屈,低聲道:“二狗本來就不聰明,您得多廢點力氣敲打我,您要是永遠不告訴我原因,我豈不是永遠都不能夠變聰明瞭嗎?”這句話説是抱怨,其實更應該説是一種微妙的撒嬌和討好,劉御一下子被摸順了,抬手做出想要撫摸人的模樣。

他的個子比王狗狗矮了一頭還多,如果想要摸人腦袋就得把手臂舉得高高的,十分不方便。

王狗狗萬分乖覺,自動跪了下來抱住他的大腿,還特意前傾了身子,把腦袋送到了劉御手底下。

劉御很開心,笑眯眯道:“跟何戢把關係拉遠了,正方便我後行事。”他得讓何戢知道,老子不稀罕嫁給他,別把自己當個人物。

這是俗稱的下馬威,劉御使起來相當順手,他也沒對何戢有啥一見鍾情的坑爹情緒,就覺得這人忍耐力還需要磨練,若是能夠有高人指點,後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業。

這樣一想,劉御摸着王狗狗的頭嘆息道:“眼看着過兩天就要嫁過去了,我心情不是很好,最近喜怒無常的,若是遷怒於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劉御不被這件事情刺的時候,脾氣也是十分不好,這次也沒有當真發脾氣。

王狗狗被他這一番話説得當真是受寵若驚,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哽咽了一下:“殿下千萬不要這樣説話,二狗命賤,生來就是給人打罵的,能夠碰上您這樣一個好主子,二狗不知道有多開心,夢裏也會笑醒呢。”王狗狗説的是真心話,情真意切的,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隨時都會動涕零地哭出來一般。

劉御掃了一眼,卻一點也沒有體會到人家的純純之心,反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懶洋洋開口道:“二狗,你最近伙食不錯的,從這個方向看都看到雙下巴了。”王狗狗如遭雷劈,摸着自己的下巴張大了嘴巴,神是慌張的甚至是驚恐的,顫顫巍巍道:“殿下,二狗胖了您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劉御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反問道:“你説呢?”王狗狗抬手惡狠狠捂住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半天,扭頭淚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