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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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兒子“親手”抄送的佛經的時候,要不是顧念着旁邊一溜丈夫的小老婆在看着,王憲嫄真想摟着兒子狠狠哭一鼻子。
她雖然有心端着架子,但是心緒使然,仍然不自覺紅了眼眶,捻着帕子道:“玉兒真是有心了,母后深懷。”劉御豎着耳朵等了半天沒有等來下文,頗為不高興——你説既然你都高興成這樣了,為啥不乾脆送我點金銀珠寶地意思一下,也讓我下次給你抄佛經的時候更有動力。
不過他要端着架子裝,自然不能損了自己的身價,因此也不好意思提醒,抄着手低頭説了幾句這是為人子女本來做的事情,便退下了,站在皇室宗親隊列中他這一輩的首位。
劉子業就在他下手邊待着,他現在已經馬上就要四歲了,自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樣被媽抱在懷裏了。
劉子業自己站在地上,見了好久沒見了劉御,竟然還記得這個人是他親姐姐,長着兩條胳膊就想要讓他抱。
劉御壓就不樂意搭理劉子業,也不管小胖子揪着他的衣襬不放,目視前方,垂手權當旁邊的這麼個唧唧歪歪的大活人不存在。
劉子業已經很習慣被人尤其是被劉御無視了,一點也不哭鬧,反而自顧自順着劉御的衣角往上爬。
劉御一下子不耐煩到了極點,抬腿正想直接把人踹出去,一抬腿就看到旁邊好幾個宗室一起看了過來,似乎很好奇他想幹什麼——這羣人橫豎都沒想到這位山陰公主能打算抬腿把親弟弟給踹開。
王狗狗的身份不太合適,一個太監平裏跟在公主股後面跑前跑後的也就算了,但是卻不能出現在這樣的正式場合中,否則劉御會被人指指點點説閒話的。
此時劉御身後跟着的是李萍,李萍雖然不如王狗狗那邊下大功夫揣摩過劉御的心思,卻也親眼看到過劉御把劉子業踹飛的情況,自然也就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兒,連忙在身後一拉劉御的袖子,壓低聲音道:“殿下?”劉御做了一半的動作硬生生止住了,眼角一,眼睜睜看着劉子業順着自己的衣服一溜爬上了大腿處。
劉子業從小就營養過剩,胖嘟嘟的,到現在長大了點也沒有瘦下來,龐然大物一般趴在劉御身上。
劉御不僅覺到自己的膝蓋發軟,連褲子都一個勁兒往下掉,一張俊臉烏黑烏黑的,一點親孃過壽辰的喜慶勁兒都沒有了。
要是長公主在皇后娘娘的壽辰上被皇長子當着幾十個宗室皇親的面扯掉了褲子,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劉御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抬腿就把劉子業給踹出去了。
李萍千擔心萬害怕,見最終竟然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在心中叫了一聲苦,也不敢説什麼,眼睜睜看着劉子業在半空中劃了一道拋物線被丟了出去。
劉駿帶着頂門立户的幾個男子還都在上早朝,周圍的大多是女眷,一見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尖叫,在劉子業還在空中飛着的時候,皇后殿的尖叫聲就已經尖叫聲此起彼伏了。
王憲嫄也給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幸虧劉子業被摔到了地上,也一點哭的意思都沒有,小胖胳膊一揮舞,興致蠻牛一樣又衝了過來。
他練萬分地揪住了劉御的衣角,繼續往上爬,被劉御又踹開了,如此重複三四次,劉子業一揚脖子笑得不亦樂乎。
李萍趁機開口道:“殿下同二殿下關係和睦,姐弟相諧,真乃我大宋之福。”王憲嫄還在愣神,被身後的紅兒就手掐了一把,也反應了過來,拿手帕輕輕一掩角,笑道:“知道你姐弟愛玩鬧,也該看看場合,別失了分寸和禮數。”劉御面無表情低頭應是,順帶着又一腳把劉子業踹出去了。
旁邊的人這時候也回過味來,哦,原來人家姐弟這純粹就是在開玩笑的,看看皇長子劉子業,笑得多開心啊。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相信李萍和王憲嫄給出的説辭,因為怎麼看劉御都像是在真踢,一點都不像是在跟人開玩笑做遊戲,但是劉子業傻乎乎笑得這麼開心,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説山陰公主這是在謀害幼弟。
於是大家心照不宣,跟着一塊對着王憲嫄説吉祥話,如今在皇室中,皇后娘娘後子嗣有礙的事情大家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皇后這輩子就只有一子一女,自然愛若至寶,人家姐弟倆關係好,皇后娘娘自然只有高興的勁兒。
還別説,王憲嫄是真的很高興,她跟被糊過去的那些蠢貨一樣,也相信了李萍的説辭,笑着一一接受了眾人的祝賀,滿面紅光一個勁兒光往劉御這邊看。
劉御從小到大跟她表現得一點都不親近,對親弟弟劉子業也十分冷淡,本來王憲嫄還在發愁呢,如今一看,不僅“長女”親自下大功夫給自己抄了這麼多佛經,跟弟弟玩耍起來也很用心,看來這孩子就是外冷內熱,不知道怎麼表達,其實內心中對她還是很有孺慕之情的。
這對於如今的王憲嫄來説,是比過生更讓她高興的事情了,心中大定,等擺宴傳膳的時候,還對着自己旁邊的劉駿狠狠説了一番劉御的好話。
劉駿如今雖然廣收後宮,有了不少漂亮侍妾,跟王憲嫄的情已經淡了下來,但是他的侍妾別説給他生兒子生閨女了,連懷孕的消息都沒傳出來一個。
劉御和劉子業還屬於三千頃地裏面的獨苗,正是最吃香的時節,劉駿也沒有吝嗇,一聽説原來劉御在雞籠山這麼長時間沒個消息傳過來是在給親孃抄佛經,也是心中大悦,一揮手就讓人發了厚厚的賞賜下來。
以往劉駿還沒有當上皇帝的時候,因為他一向不得寵,不受他爹劉義隆的重視,子過得也是很清苦的,據蘇濤的説法,比現在的劉御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如今劉駿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可是一點都不缺錢了。人都有一個劣,以前過慣了苦子,等後來情況好了,有了點錢都恨不能給天下每個人都展示一番。
劉駿是當了皇帝之後第一次給大老婆過生,自然有意顯擺,賜給劉御的東西着實不薄。
劉御一面聽着他噼裏啪啦念賞賜,一面不動聲詢問身後坐着的李萍:“夠了嗎?”李萍也在心中不斷重複着賞賜名單,一邊重複一邊估算着價值,終於在劉駿想要收口的時候,點頭道:“夠了,殿下,夠兩倍您給褚公子送的禮了。”劉御十分高興,心道這筆橫財發的真是太容易了。能夠有了這些收穫,他已經算是心滿意足了,沒想到好運氣還沒有結束。
——等壽宴結束後,按理説他應該立刻回到雞籠山繼續吃齋唸佛裝帶髮修行的尼姑,卻在走之前被王憲嫄的貼身大宮女紅兒給叫過去了。
紅兒低聲道:“今皇上宿在娘娘殿內,娘娘不好再見殿下,特命奴婢在此等候,為公主殿下踐行。”
“公主”這兩個字讓劉御的眼皮又跳了一跳。
李萍生怕他再翻臉不認人,説出啥不好聽的話來,趕忙把話接了過去,陪笑道:“不知道娘娘和紅姑姑可還有事情吩咐?”
“不敢當不敢當,”紅兒對着劉御連帶着劉御的下人都非常客氣,她是知道的,眼前的這個人其實是正兒八經的皇長子而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公主,“其實是皇后娘娘不忍心看公主在山中過清苦子,思夜想,深不安,特讓奴婢轉達娘娘的掛念之情。”她説完後見劉御眯着眼睛點頭,看不出聽了剛剛那番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稍稍停頓了一下,再接再厲道:“娘娘為您備下了常用之物,還請殿下不必外道,在山上但凡有不便之處,大可託人進宮向娘娘稟報,娘娘一定會為您着想的。”這番話的意思説白了就是王憲嫄又送了他一大批東西,想要藉以彌補自己對“女兒”的愧疚之情。
劉御其實很不能夠理解王憲嫄究竟是怎麼想的,既然偷龍轉鳳的事情當初都已經做下了,自然就該認了,不要這樣瞻前顧後的,既放不下到手的榮華富貴,又滿心都是對他這個犧牲品的愧疚。
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對於王憲嫄託人給他送東西這件事情,劉御還是很滿意的,這可比聽王憲嫄哭有意思有價值多了。
李萍從紅兒手中接過禮單來掃了一眼,又給劉御看,遲疑道:“殿下…這…”禮單上可不是劉駿給的啥古董布匹的東西能匹配的,而都是些田莊地產,這些在古代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
紅兒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殿下不同於二殿下,娘娘如今也不在意這些俗事了,盡皆送於殿下,以後也好有傍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