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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重返雞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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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御第二天睡到將將正午的時候才伸着懶睜開了眼睛,他透過遮在眼前的大半氈帽茸茸的邊線,看到褚淵頂着倆濃重的黑眼圈兩眼無神地看着他的方向在發呆。

往常褚淵都是早上天亮不久就要把他叫起來趕路,現在從外面的陽光情況看,這都已經中午頭了,自己的睡眠卻還沒有被人打擾。

再看看褚淵此時魂不守舍的模樣,劉御立刻明白自己昨天半夜丟過去的那枚玉佩取得了效果,裝模作樣伸了一個懶:“早啊,褚公子。”褚淵勉強牽動了一下角:“公子安。”他的左手攏在袖子裏,很不自在地捏着那塊隱藏着驚天大秘密的玉佩,猶豫着要不要拿出來呈給劉御。

按理説這塊玉佩留在他手裏簡直就是閻王的催命符,可是褚淵又不好立刻就成給他,不然就顯得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個大秘密,要是這位少爺有意隱瞞真實身份,那褚淵估摸着自己也不能夠活得長久。

褚淵還在猶豫着,眼睛不自覺地瞄着劉御,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劉御慢條斯理地用淡鹽水漱口,坐在車軸承上吃過了早飯,又漱了口,一摸自己的帶,皺了一下眉,左右看了看:“我的玉佩呢?”褚淵想起來這位少爺昨天晚上砸他的時候似乎確實處在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這種狀態下自己做了什麼第二天醒過來很容易就當做了一場夢不記得了。

褚淵這段時間也是心有疑惑,手中這塊玉佩的份量實在太重了,實在不像是能讓人隨手丟過來的,如果這位少爺是一個這樣莽撞的人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今一聽,豁然開朗,原來人家完全就是潛意識丟過來了,褚淵自然知道不可能傻傻地把這玉佩給劉御遞過去,瞬間福至心靈:“沒準是少爺您睡覺的時候不小心丟在座位上了,我進去幫您找找。”他一邊説一邊開簾子走進去了,在確定簾子下落遮住了一部分劉御的視線後,迅速拿出那塊玉佩丟到了座位上。

褚淵心中認定劉御不可能放任他看到那塊理應十分重要的玉佩,果然在他前腳剛進來之後,劉御就一瘸一拐地進來了:“不用麻煩褚公子了,我自己找找就好。”褚淵自然不可能堅持,只是裝模作樣地在馬車內找了一圈,一指劉御昨晚睡覺趴着的坐墊:“那邊好像有東西呢,少爺。”劉御上前一看,果然玉佩就在角落的縫隙中,抬手把玉佩抓住,側頭對着褚淵一點頭:“如果褚公子也收拾妥當了,我們不妨早點上路。”褚淵點頭稱是。

————————————————————馬車到了雞籠山山腳下就穩穩停住了,蘇濤帶領着李萍還有十幾個侍衞打扮的人守在上山必經的路上,見了馬車就將其攔住了。

因為事件緊急,飛鴿傳書容易走漏風聲,褚淵事先並沒有給山上傳信説自己今就能抵達了。

自從褚淵走人了,蘇濤是天天都守在這裏等人,每次有馬車要駛上山,都要攔下來搜查一番。

這次褚淵的車不是自動停下的,他本來吩咐的車伕直接駛上車,車伕也自覺自己底氣很足,看到有人攔路,吆喝了一聲,表明身份後想要直接駛上山,卻被李萍一個鞭子了下來。

車伕差一點腦袋先着地,幸虧李萍功夫過硬,及時一拖他。蘇濤凌空跳到馬身上,一把抓住了繮繩,很快就停住了,開簾子道:“少爺,驚擾到您了,萬分抱歉。”劉御從裏面出來,外面稀稀拉拉跪了一大片。劉御正眼都沒有往下看一眼,這是稍稍瞄了一下褚淵:“此行多虧褚公子照護。”褚淵拱手連稱不敢。

劉御並沒有待多長時間,跟褚淵稍稍説了兩三句話聯絡了一下雙方的情,就被蘇濤帶人層層圍住,滴水不漏地護住帶走了。

走的時候護衞隊人人刀劍出鞘三分,這架勢一點也不比劉駿微服出行的時候小,褚淵一看,心中就已經有數了,垂眸當沒有看到,這種事情他得裝傻。

此時就剩下李萍拖着馬伕等在馬路上,由她給褚淵賠罪問好,而後帶着他一路上雞籠山口稱大殿下已在山頂上設宴等着褚公子。

雖然劉御名義上是劉駿的長公主,稱一聲“大殿下”倒是不出格,但是這個小細節讓褚淵驟然響起來,以往自己聽到的稱呼,這些人稱呼劉駿正兒八經的長子劉子業是“二殿下”的。

這一點本來就不怎麼和規矩,褚淵本來也沒有當回事兒,只是以為劉駿喜愛劉御,才會這樣子排序,此時知道了一個“劉子榮”存在的消息,倒是為這件事情想到了另外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萬般的想法都抵不過聽説劉御在等着他這條消息時的喜悦,褚淵亦步亦趨緊緊跟在李萍身後,顧盼生輝,神采奕奕,喜不自

宴席上也就褚淵跟劉御兩個人,連李萍和王狗狗斟了酒上了菜,都避開了。

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劉御今天的心情很不錯,臉上桃花朵朵開,前所未有的光輝照人,褚淵死死低着頭,生怕自己一時失神看呆了,唐突了佳人。

劉御自己喝的是白水,讓王狗狗給褚淵倒了些清酒,褚淵也沒敢多喝,稍稍意思了一下,就推自己酒量不行換了淡茶。

劉御這段時間以來,不僅每天都要在馬車上顛簸,還投宿民家,茶淡飯地填飽肚子拉到,嘴巴里早就淡出鳥味來了,一頓飯也吃得很開心。

他嘴巴上吃着佳餚,脾氣也顧不得發了,也有點心情談天説地,跟褚淵多聊了幾句,也算賓主盡歡,氣氛大好。

褚淵出了劉御平裏居住的小院,一時動,又是半晚上沒睡着覺,第二天醒過來就覺到頭腦昏沉,一下子就病倒了。

褚淵連着兩天都沒有休息好,加上一路車馬顛簸確實勞心勞力,又被劉御的*陣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被晚上的涼風一吹,就染上了風寒。

風寒倒不是啥啥不治之症,不過誰都知道褚淵這次多多少少是因為劉御的事情才染上了病,蘇濤打聽到這情況,一面派人去告知劉御,一面以山陰公主的名義給褚淵送了兩顆老參連並貴重禮品去。

蘇濤送禮是對的,但是送去的東西卻不怎麼讓他的主子滿意,劉御看完禮品單子後揮了揮手:“下次再有好東西記得給我留着就行,你送的藥材什麼的,他肯定不敢用。”——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褚淵八成是擔心自己卸磨殺驢才嚇得病倒的,那人家現在肯定會擔心自己在藥材裏面下毒什麼的,自然就不敢吃了。

蘇濤跪在地上老老實實請罪,心中腹誹道你可拉倒吧,褚公子捧着老參,一聽説是你送的,差一點動得哭了,他要是個兔子,都能紅着眼睛直接幹啃了。

劉御想了一想,又道:“你讓人以‘少爺’的名義再給他送份厚禮過去。”

“厚禮”這個概念就有點太籠統了,蘇濤為難了一下,問道:“比小的這次送去的禮如何?”

“厚三分。”劉御覺得蘇濤腦子不大好使,還特意加了一句,“別再送藥啊食材這類容易讓人詬病的東西了。”蘇濤心道一句那是啊,你山陰公主的身份可是褚公子的心頭好,那送點藥材是表示親近之意,褚淵看到了自然高興,可要是換了劉子榮的身份送這些東西,那確實容易讓褚淵誤會有加害之心了。

因為劉子榮是有政治作用的人,蘇濤沒敢像之前送禮那次一樣自己就做了決斷,讓李萍整理了一份禮單呈遞給劉御,讓他再看看可有不滿意之處。

蘇濤在劉御看禮單的時候,一直偷摸着在看他,出這麼一份禮單費了他不少功夫,卻發現劉御一邊看一邊一個勁兒嘆氣。

劉御這個人拿裝當愛好,從來不肯唉聲嘆氣損害自己在下屬面前的冷豔高貴形象,蘇濤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麼一副表情,心驚跳道:“可是小的的禮單不讓殿下滿意?”

“那倒不是,你寫的好的。”劉御頭也不抬説了一句。

這其實是蘇濤第一次從劉御嘴巴里聽到這樣紅果果的表揚,但是再漂亮的表揚也抵不過劉御此時苦哈哈的表情,蘇濤嚥了一口口水,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道:“殿下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有了,你下去吧。”劉御揮了揮手。

這下子蘇濤更害怕了,以往劉御都是直接説“滾吧”的。他雖然心有疑惑,卻不敢多加停留,扣頭行禮後,就乖乖扭頭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