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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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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御當即移步跑去看了被抓來的拓跋氏皇族,見這羣人一個個衣衫襤褸、神情驚慌,更有甚者,身上還遍佈了拷打的痕跡。

劉御扭頭對着蘇濤不太滿意地開口道:“你把人都糟踐成這樣了,朕還怎麼推他們出來宣揚朕的仁慈寬厚?”宣揚一個你壓就沒有的東西幹什麼?蘇濤忍不住腹誹了一聲,面上堆着笑容道:“回皇上,這不是要把他們的嘴巴撬開好得到更多人藏身地點的消息嗎?您要是希望抓到一個乾乾淨淨的,那小的再抓到人時注意點就是了。”

“不是誰都有被朕推出來的資格的,把他們的身份都給朕説一遍,朕看看還有哪條大魚沒有落網。”劉御囑咐道。

只有拓跋壽和拓跋燾的近親才有讓他利用的價值,其他人就地斬殺了算完,也算是剷除不穩定因素了。

蘇濤連忙指揮手下把記載這羣人身份的紙張奉上來,劉御只掃了一眼,點出來了其中幾個人名:“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三個人給朕帶出來,去隔壁牢房。”被找出來的這三個人形容雖然也很悽慘,但是仍然比其他人好了不少,蘇濤見劉御看過來,解釋道:“最先找到的人最早受到拷打供,這些人因為身份比較尊貴,都是後面才捉來的。”這麼一説,劉御就明白了,身份越邊緣的人越容易被抓,被抓得越早身上的傷痕就越多,自己選出來的這幾個都是蘇濤還沒有來得及如何拷打的。

他又問了蘇濤幾句細節,覺得這三個人應當不是冒名頂替的,又讓易容高手李萍過來檢查了他們的臉頰面部,確定沒有易容偽裝的痕跡,便讓蘇濤把他們分開關押。

“吃穿上別短了他們東西,朕這點養閒人的錢還是有的。”劉御囑咐了一句,他是特意當着這三個人的面説得,“每個人一間牢房,不準跟任何人接觸,吃的和喝的都要從窗户中投遞過去,把門封死了。”前面的話是説給這三個人聽的,後面的話也是説給這三個人聽的,蘇濤心中有數,低頭應道:“是,皇上,小的明白了。”劉御沒再看他,自顧自起身離開了,一走到原本北魏皇宮的花園裏面,見王狗狗面小跑過來。

劉御一掃,覺得他臉上的神情還算淡定,知道不是大事兒,不緊不慢問道:“你怎麼過來了?朕不是讓你在正殿門口守着?”他很想吐槽一句北魏的皇宮,跟風光大氣一點譜都不沾,佔地比南朝宋的宮殿小了一半不説,裝潢佈置什麼的也很不上檔次。

東西還是自己用習慣了的好,他驟然從南朝宋皇宮搬到北魏皇宮,總是覺到各種各樣的彆扭,忍了好幾天了卻也無法,只能安自己,等打敗了柔然之後,就遷都北京,建造一間不輸於紫城的宏大宮殿。

因為地方小,王狗狗一溜小跑也沒多累,了兩口氣就把一個長句子完完整整説了出來:“何大人來找您了。”

“他來幹什麼?”劉御現在對何戢和褚淵都懷揣着微妙的失望心理,揮了揮手灑萬分道,“不見。”王狗狗為難了一下,微微抬高了聲音回答道:“皇上,似乎何大人是來給您請罪的,他説他前幾天有做的不妥當的地方,辜負了您的期望…”劉御嗤笑了一聲,眼梢往旁邊瞄過去,淡淡道:“拉倒吧,他要是有這個腦子,早幾天就該來請罪了,何至於會拖到現在?”何戢來這裏,肯定是得到了某種風聲,而知道他因為那天談話不滿的人也就只有貼身伺候的王狗狗和李萍了,而王狗狗成天繞着他打轉,明顯是不可能也沒有膽量去通風報信的。

李萍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頗為驚慌驚恐,下跪道:“皇上,二貓絕對沒有説不該説不能説的話,還請您相信二貓。”劉御並不相信李萍,他本就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仔細想想,李萍並沒有通風報信的理由,如果説她知會褚淵一聲還有可能,可是何戢還不到值得李萍為他冒險的地步。

而且李萍雖然平時有不少出宮的機會,但是最近並沒有出宮,劉御剛來這個地方,頗有四周潛伏着無數想要暗殺自己的壞人的覺悟和危機,考慮到就憑王狗狗的小細胳膊小細腿不可能保護好他,便沒有讓李萍離開他附近。

這樣一想,劉御也相信了不是李萍通風報信的説辭,點頭道:“行了,起來吧,既然何愛卿是專門來道歉的,那朕花費一點時間見見他也無妨。”李萍如蒙大敕,連忙爬起來扶着他往正殿方向走,劉御一邊走還一邊對着周圍指指點點:“北魏為什麼非要把皇宮建在這種小地方,一點也不大氣,註定要被我大宋取代。”好歹南朝宋以前的國都建康城是後世的南京,也是歷史上響噹噹的城市,雖然定都在此的皇朝很難有啥好結果,但是好歹也拿得出手去。

這也是劉御對北京城情有獨鍾的緣由,他一直覺得那塊地方的風水好,名聲大,也是一種中國的象徵。

他這一輩子結束後要是下了地獄,跟其他各朝各代皇帝吹牛的時候都有吹頭,老子把南朝宋這麼一個積貧積弱的破爛國家從長江南面一路打到了北京城去,説出來都覺得格外有面子。

他本質上其實並不是一個標準的無神主義者,劉御不信報應卻信風水,他還想要改國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宋”的稱號總讓他覺到不吉利。

往前走了沒一會兒,遠遠就看到何戢靜靜站在門口等着,他見劉御過來,連忙下跪行禮。

劉御正眼都不看他,也沒叫人起來,自己坐到龍椅上之後,方才開口道:“起來吧。”何戢爬了起來,從門口進來了,趴伏在下面道:“皇上萬福金安。”劉御不冷不熱道:“當不得何愛卿一聲金安。”何戢一聽,深切地覺到自己先前的猜測不錯,他就是在生氣,懇切道:“臣、臣三天前在覲見皇上時説話有些不妥當,讓您動怒了,還請您見諒。”劉御繼續不冷不熱保持着死人臉:“説得不錯,還有別的話想説嗎?”何戢把頭垂在地上,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輕聲道:“臣…臣是一時失言,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那句話就説了出來,還請皇上責罰。”這似乎不是劉御想的請罪方式,劉御聽他説完後稍稍愣了一下,抬頭問道:“哪句話?你説什麼了?”他真正生氣或者説失望的,其實是何戢壓就不敢接任務的膽怯和懦弱,並不是針對哪句話,怎麼聽何戢的説法,兩個人對這件事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

何戢也愣了一下,道:“您不是在為那天臣説臣連差的想法都沒有那句話在生氣?”不可能啊,不論是從劉御對他“何愛卿”的稱呼上,還是從此人説話的口氣上,明顯就是在生氣的模樣。

劉御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天何戢是説過這麼一句話,朝着天翻了一個白眼:“嗯,就這麼一句話,這都過了幾天了,朕不至於還扯着這個不放。”這也太小看他的心了一點。

何戢尷尬道:“皇上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跟微臣計較。”他覺到劉御八成是在裝傻,除了那句不妥當的話,何戢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能讓三天後劉御還在稱呼自己為“何愛卿”劉御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就那麼一句話,你為什麼會糾結了這麼多天才跑來找朕?”何戢更加尷尬了,支支吾吾道:“沒有什麼,是微臣侷限了。”他其實真正糾結的不是劉御的態度問題,而是在心驚自己好端端怎麼會突然間説出火藥味那麼大的一句話。

而且這句話切入的時間點還怪異的,是在劉御跟褚淵委婉卻又不夠委婉的*後,何戢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麼一句話就口而出了。

劉御很納悶地看着他,好半天都沒有説話,何戢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要説什麼,兩個人就這麼僵着。

還是劉御想了想,才道:“朕的皇妹過世已經有兩年了對不對?”正殿裏面的所有人都是頓了一頓才知道所謂的“皇妹”是指的誰,何戢心頭一動,正答道:“已經兩年零兩個月了。”

“你記得倒清楚。”劉御懶洋洋説了一句,言辭中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來,“最近有看中眼的小姑娘嗎?”這是要給他重新指婚的意思,何戢聽得出來,要是擱在幾天前他肯定興高采烈答應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一聽卻又一時間不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