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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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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月很是玲瓏乖覺:“徐仙長,可要現在用飯?”徐子青微微一怔,他確是腹中飢餓,原想予青峯一些金玉之物,前去購置食材回來。不曾想妙月卻忽出此言。

青峯見狀,急忙解釋一番:“仙長乃是持有一等令牌的貴客,盟裏卻是心甘情願招待,食宿之類,皆無需仙長親自過問。”原來在散修盟外盟中,領取了三等令牌的散修能有客居之地,領取二等令牌的散修多出僕婢伺候,而領取一等令牌的,除卻這兩者之外,連平裏的飯食也皆有散修盟裏供給。

徐子青如今遠遠未達到辟穀的境界,自然在食之道上頗要有些開銷,如今宿忻給他爭取了一等令牌,倒是省事不少。想到此處,他對宿忻這看來任的少年,也有了些許旁的觀。只覺得他雖魯莽,亦不缺體貼細緻之處。

於是他便一點頭,笑道:“正腹飢,擺飯罷。”妙月與青峯聞言,相視一笑,青峯立即去搬了一張石桌過來,雙臂上筋暴突,顯然力氣不凡。而妙月則快步繞去側屋,那處做起了一個小廚房。因不知新主人何時閉關出來,妙月等人早已做好飯食,時時温熱保存,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多時,飯已擺上。

修士用飯皆以玉製器具盛放,食用之物也需得含有靈氣。徐子青略掃一眼,就見桌面上擺了三個白玉盤,有兩道素,一道葷。

素者為一盤靈瓜,一盤靈菜;葷者乃是獸腿,觀其靈氣,竟為一階妖獸身上所取而來。主食則是一碗靈糧,內中靈米白細晶瑩,靈氣內藴,顆顆分明。略一嗅,就覺得清香撲鼻。

徐子青不由嘆,這散修盟也算下了心思。

妙月偷眼打量新主人神,唯恐伺候不周,要被逐下山去。想當初她被選為靈竅山婢子,多少姐妹羨慕不已,如今要是受了責難而被驅逐,還不知要落成個什麼笑話呢!

徐子青卻不知婢子心思,他只端起碗,慢條斯理地開始食用。

前世今生,他皆是大户人家的子孫,坐卧行止間都自有章法,一舉一動均是優雅自然,不失半點風度。

妙月與青峯在旁見了,也心中暗贊,各自越發尊敬不提。

一時氣氛靜謐,徐子青用飯無聲,不多時,用完了,才放下碗筷,任妙月將諸般器具都收拾了去。

徐子青便問:“這幾可有事來?”青峯連忙説道:“回稟徐仙長,確是有人來尋訪仙長。”徐子青微怔:“何人?”青峯恭聲道:“是少盟主。”也是因着如此,青峯與妙月侍奉徐子青時更加小心翼翼。他兩個在散修盟久,自然識得宿忻,亦知他是個極難纏、不好惹的人物,子也相當高傲率。可便是這麼個人物,不止是親自前來拜訪徐子青,更聽聞他閉關之後就立時離去,只囑咐他兩人要心照料…如此一來,他們怎能不加倍妥帖仔細!

徐子青想了想:“宿道友何時來的?”青峯道:“就在昨。”徐子青聞言,心裏有些瞭然。

他閉關數,宿忻修為略遜於他,出關之也要早些。不過他倒是言而有信,説到做到,並不食言。

想到此,徐子青便取出赤玉劍,一拍祭出。那玉劍化作一道赤遁光,急速破空而去,轉瞬消失眼前。

做完這個,他便坐在石凳上,安心等待宿忻前來。

果不其然,才過了不足半刻,那天邊就生出一道火紅雲霞,猶如一顆星,直直撲來。眨眼間已到近前,砸在地上,頓時化作寬袍大袖的美貌少年,顧盼神飛,風采奕奕。

少年收起飛劍,神很是飛揚:“徐道友,你出關比我略晚一,所得如何?”徐子青微微一笑:“略突破一重關卡,我觀道友,亦是大有所獲。”宿忻很是快,直接坐在徐子青對面。

徐子青微拂袖,那妙月青峯識得眼,已是極快地奉上香茗。

宿忻端起喝了一口,笑道:“我同你一般,修為進了一層,如今是煉氣六層的修為了。後頭的竅亦是衝開數個,想要更進一步亦不遠矣。”他極為歡喜,面紅潤,越發顯得容驚人。

徐子青只覺很是賞心悦目,便也一笑:“那便恭喜道友。”宿忻卻又道:“除此之外,我亦有些玄而又玄之,卻不知如何説出。”徐子青想了想:“可是因血魔出手而生出的悟?”宿忻擊掌:“正是,莫非徐道友也是?”徐子青略點了點頭:“血魔境界比你我高出數重,如今不懂也是理所當然。不如先將它記下,後境界提升,再行領悟。”宿忻也以為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那與血魔之戰互相印證,你我互相增補。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香茗也不知換過幾回,終是説得盡了。這番印證下來,兩人只覺得彼此靈力更加凝實,也察出許多錯漏處,比起之前自己領悟的輕浮之,可算是踏實多了。

於是雙雙相視一笑,齊齊停了下來。

宿忻閉眼領悟了一會兒,再睜眼時,神忽然變得有些奇異:“徐道友,此番我來尋你,除卻要與你相護印證閉關所得外,其實還有一事。”徐子青有些訝異:“何事?”又笑道“宿道友儘管直言。”宿忻輕咳一聲:“是關於血魔身之事。”徐子青愣住了。

只聽宿忻又道:“於承璜國你我設下計謀,以‘聲東擊西’之計取得血魔身。”説到此處,他便有些赧然“事畢後我一心想要邀道友來我散修盟,竟也將它忘了個乾乾淨淨。”

“昨出關,師父召見於我,詢問我誅魔之事。我直言相告,為其提醒,方才想了起來。”的確如此,何止宿忻不曾想到,便是徐子青,也是忘卻了。

想那時他尋得血魔身,就收入了儲物戒中,割斷其與血魔聯繫,使血魔不能輕易召喚身、非得先將他除去才可。

而後便是與血魔大戰,因戰得烈,絞碎血魔元神之後,他便是大大鬆了口氣,心境也有鬆懈。再有宿忻邀他入散修盟之事,這般下來,居然就沒憶起。

思及此處,徐子青面上又不由出些許古怪之

尋得血魔身後,他那好友雲冽嫌棄那身,寧願行於戒外,也不肯進入儲物戒中。可與血魔之戰後,雲冽點除宿忻部分記憶,就重又進入儲物戒裏…如今想來,莫不是那時雲兄也忘了血魔身所在?

若當真如此…

徐子青心中生出幾分笑意,卻按捺下來,暗中決意絕不會與雲冽提起。

他正了正面,説道:“血魔身仍在我手中,若是宿道友想見,我將它取出來就是。”宿忻也是擔憂徐子青將身遺失,如今聽得還在,便是心下一寬:“倒不是我要瞧他,只是師父怕我扯謊,要親眼一見,才肯信我。”徐子青瞭然:“盟主憂心於你,理所當然。這身我便予你,便算是我入盟之禮。”宿忻聽罷,大喜:“如此甚好,師父定然歡喜!”徐子青也不多言,輕輕拂袖,就將那身放置於不遠處的空地上來。

血魔身一出,頓時捲起了強烈的血腥之氣。

同時整個山岩上都瀰漫着讓人心驚的窒息,連呼都變得艱難起來。

仍然是枯乾猶如骷髏,渾身筋絡明顯,血薄薄覆於骨架之上,就像是被剝了皮的屍體。

那張臉上七竅儼然,五官也全不成形,更是毫無髮,使人一見心悸!

宿忻第一次見到血魔身,猝不及防之下是雙目圓睜,隨即捂住口鼻,幾作嘔。這等奇形怪狀,未免也太過噁心…

他也不願多看,抬手打出一個儲物袋,直接把血魔身收了進去。頓時周圍氣息一清,宿忻伸出兩手指,嫌惡地拈起儲物袋上繫着的絲帶,再遠遠地將它扔在桌上。

徐子青見狀,忍不住輕輕一笑。

宿忻回過神,見徐子青拿忍俊不的模樣,也略為尷尬:“徐道友,見笑了。”徐子青搖頭笑道:“宿道友赤子心。血魔身的確很是…在下初見時,亦覺難以忍受。”宿忻聽他此言,也覺得心裏頗為熨帖。他素來不愛與人相,與徐子青往言談時卻是如沐風,對他不由生出幾分好,於是便是直言:“徐道友,我和你相識幾,頗覺投緣,不知能否喚你一聲‘子青兄’?”徐子青也對宿忻這愛憎分明的子很是欣賞,自然不會拒絕,就説道:“此乃在下的榮幸,宿道友請便。”宿忻一擺手:“子青兄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太過謙遜守禮,對那些個旁人還有些必要,對我卻無需如此。我喚你‘子青兄’,你又長我兩歲,只管喚我‘賢弟’或是‘阿忻’便成。”徐子青莞爾:“阿忻賢弟。”兩人又是相對一笑,均覺得心情不錯。

宿忻同徐子青又坐了片刻,推座起身,説道:“子青兄,師父還等我將血魔予他瞧,我便先去了。”徐子青也起身送客:“阿忻賢弟請便,為兄便不遠送了。”兩人告別,宿忻身後飛劍直衝而出,他縱身一躍,已然雙足踏於其上。而後再對徐子青一拱手,身形微動,飛劍已杳無蹤影。

徐子青嘴角含笑,也是轉身。

青峯妙月正恭敬侍立。

徐子青便吩咐道:“我要下山一趟,歸期不定。你二人照管好屋舍就是。”二人立時説道:“遵命。”徐子青心念一動,便在足下生出兩片碧葉,直往山下飄然落去。

·既已入了散修盟,自然要按照散修盟內規矩行事。

徐子青聽宿忻提起,外盟中人皆是以己身不需的資源換取貢獻,再以貢獻換取己身所需資源,很是便利。

他回想自個出秘境來所遭遇諸事,越發覺得自己修為淺薄,還有許多不足之處。而他所修習的《萬木種心**》十分妙,只是要求頗高。

徐子青估算一下,於秘境裏他收妖藤為本命之木,亦有從木十數種,到底還是少了一些。妖藤雖説厲害,到底擔憂其本能難以控制,不能時常使用,因此對戰之時手段頗顯不足。如今想想,次木太過重要,他不在煉氣期時便將它擇取,故而還需再多擇幾株從木,多多修煉。

他再盤算自個現下的身家。

因在秘境裏呆了五年之久,湖底天中上好靈草更比湖外多上許多,他儲物戒中如今存有的靈草只怕不下數千株,品相上佳的便有近千,略遜一籌的怕有二三千之多。

再有嗜血妖藤自生髮之後便要收血食,徐子青每帶它去捕獵妖獸猛獸之類,所獲妖獸內丹有七八百,各類獸皮則有一千五六。

如此算過,身家還算不菲。然而卻不能全部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