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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我怎麼捨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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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琪坐在客廳把襪子穿好,正準備到廚房裏去,卻見林浩楠突然從廚房裏竄出來,大步往樓上衝去。

雖然他象一陣風似的從面前刮過,蘇思琪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猩紅,她最最害怕的就是這個,林浩楠犯病了。

來不及多想,她趿着拖鞋飛快的上了樓,拍打林浩楠的房門:“浩楠,你怎麼樣?那藥不能多吃啊,忍一忍,我知道你可以的,浩楠,你一定可以的!”林浩楠壓抑而痛苦的聲音從門裏傳來:“思琪,你走吧,我怕自己會傷害你。”

“不,你不會的,浩南,你很,你一直在保護我,又怎麼會傷害我呢?”

“思琪,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我打不過他。”

“不不不,今天的事其實是個誤會,等以後我再跟你解釋。你聽我的,千萬別多吃藥,你一直在克服,花了那麼多時間和力,千萬不能前功盡棄啊浩楠!”林浩楠快要受不了了,身體裏的螞蟻咬得他很難受,他掉了上衣,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膛,那樣癢,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狠狠的撓一撓才好!

神志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在印着紅光的視線裏搖晃。他摸自己的口袋,手機卻沒有帶上來。

“思琪!思琪!”他的聲音近乎野獸的低吼:“幫我叫人,打電話叫女人來,我需要釋放。”

“不行,你答應過我要戒掉的!”蘇思琪在門外焦急而果斷的回答。

林浩楠用力把頭抵在牆上,他戒不掉,他怎麼戒得掉,那樣深的、癮哪裏是説戒就能戒得掉的!這段時間過得多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讓她高興,為了對她的承諾,他真是拼了命一樣的在煎熬。

可是太難了,對他來説太難了,無數次想過要放棄。死就死吧,極時行樂最重要!這是他的子,那位美國老太太説的。他還記得她乾枯的手指摸着他的身體,灰綠的眼睛裏滿是貪婪,語氣誇張的説:“林,你太了!比我以往的男人都要!”而他賣力的動作着,對她微笑:“喜歡嗎?”

“喜歡,非常喜歡。”她在他身下,象一攤已經腐朽的皮,氣吁吁的回應。

他更猛烈的衝刺,問她:“你這麼喜歡這種事,就不怕死在牀上?”

“死就死吧,極時行樂最重要!”老太太興奮得直翻白眼,“我已經活夠了,無所謂了。”可是他還沒活夠,他才三十多歲,他的人生還很漫長。雖然失去一生最愛,但他想陪在她身邊,象親人一樣保護她,關心她,照顧她,這一生,他們做不成夫,還可以做朋友,做兄妹,因為這個,他才下決心要戒掉。

可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難!他裹着牀單在地上打滾,拍着厚實的木地板,支離破碎的聲音從牙齒裏穿出來,響在空寂的屋裏子。

蘇思琪在外面聽到,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只能靠他自己,只能靠他的毅力戰勝臆病。

屋子裏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是林浩楠在砸東西,她聽到煙缸落地的聲音,腦子裏閃過那晶瑩鋒利的稜角,心裏一驚,忙拍打起門來:“浩楠,到門邊來,聽我説,到門邊來,我跟你説話。你不願意開門,我們隔着門説話好不好?”林浩楠沒有作聲,他拿起了煙缸的碎片,抵在手腕上。

死?不,他不想死,他要陪着外面那個女人,他要保護她,照顧她,他才不想死,手指用力,鋒利的玻璃劃破了皮膚,頓時出現一條血線,不到一秒鐘,血線變得壯起來,象一條紅小蛇,扭曲着從他手腕上下來,滴在暗的地板上,觸目驚心。

割破皮膚的瞬間,林浩楠有一絲莫名的快、。很痛,但可以抵住心裏的奇癢,鮮紅的顏讓他的目光變得灼熱,不記得有多少鮮的女孩在他的牀單上留下這樣的鮮紅,那是處子的標記。他喜歡她們青澀的臉,也喜歡這靚麗的顏

等刺痛的覺不在強烈,他毫不猶豫的再劃一道,疼痛椎心刺骨,更多的鮮紅呈現在他面前。心裏卻是舒服多了。

蘇思琪拍得手都疼了,也不見屋裏有回應,她豎起耳朵,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安靜得可怕。一個不好的念頭闖進她的腦子裏,嚇得她一個靈彈了起來,不再打門也不再喊叫,衝到樓下的雜物間裏,找了工具上來撬鎖。

她急得滿頭大汗,拿着錘子起子一頓砰砰啪啦的敲打,門卻突然打開,林浩楠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條內、褲,安靜站在門邊看着她。

他的表情太過安詳,令她不安,“浩楠,你…”

“我沒事。”男人的聲音温和,轉身朝屋裏走去。血一滴一滴垂落在地,在他身後滴成一條直線。

蘇思琪驚愕的看着他的左手,那裏早已是鮮血淋漓。

蘇思琪紅了眼睛,她終於知道他在屋裏做了什麼!

“浩楠,”她哽咽着衝過去,緊緊抱住他,“你怎麼這麼傻啊!”男人抬起右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別哭,我沒事,我熬過去了不是嗎?”

“你千萬別做傻事!”

“不會,我怎麼捨得去死,我死了你怎麼辦?”男人垂下頭,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緊緊摟住她:“我答應過你,不做傻事,戒掉、癮,好好生活。”蘇思琪終於忍不住,小聲的泣:“你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我會的,思琪,為了你,我一定會做到。”

“是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蘇思琪終於從震驚中平復下來,趕緊把男人按坐在沙發上,跑去把醫藥箱拿來,細心的替他處理傷口。

透過薄薄的紗簾,可以看到男人端坐着,而那抹纖細的身影則在男人面前慢慢矮了下去…

蒼濃的夜裏,大樹底下,身影筆的站立,他就象是黑夜衍生出來的,從頭到腳散發着屬於黑暗的氣息,暗沉的雙眼晦澀難辯,眼角微微抖動,似在搐。

他看到了,屋裏男人幾乎不着寸縷,女人飛奔過來撲到男人懷裏,他們摟在一起,貼得那緊,居然那樣緊!女人將男人按坐在沙發上,然後在他面前蹲下來…

男人仰着頭,興奮又壓抑,隔得這麼遠,他也能覺到男人那歡愉的樣子。

他知道她在幹什麼,她在取悦那個男人!

如果身邊有把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殺屋裏的男女,如果給他一枚手雷,他也一定毫不猶豫的扔進去,可是他什麼都沒有,除了一腔怒火,一腔足以將他焚盡的怒火,什麼也沒有。

他想動,腳卻沉得抬不起來,那畫面象定格了一般,久久的印在他腦子裏。

許久,女人終於站了起來,伸手在男人頭上摸了摸,臉上帶着淺淺的笑,似乎在問他舒不舒服?

男人則抱住她的,把頭埋在她懷裏,又成了定格的畫面。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裏?為什麼象個傻瓜一樣看着這一幕?

痛苦已經麻木,他如同行屍走般,僵硬的轉身離開。

他開着車一路狂飆,駛向近郊的一處別墅。到了門前車子也沒減速,直直的撞上護欄,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屋裏的人聞聲跑出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從車裏出來的人:“秦先生,你沒事吧?”秦森本不理會,僵硬着身子走進屋裏,穿過大廳,餐廳,從後門出去,停在一棵樹前。

這是一棵壯筆直的大樹,沉默的立在天地間。秦森抬手緩緩下外套,順手扔在地上,再解開襯衣的袖釦,一絲不苟的挽起袖子,突然大叫一聲,似猛虎出擊,狠狠兩拳打在壯的樹杆上。

兩種悶響,樹枝搖動,紛紛揚揚灑下落葉,在微暗的月光下,象無數撲落的蝶。

緊追在後面的羅旭看到這一幕又是吃了一驚,秦先生練拳要麼戴手套,要麼纏繃帶,象這樣赤着手還真沒有過。

才兩拳,手上已染上紅的斑點,節骨處血模糊,羅旭大驚,他知道秦森功夫了得,平時從不肯輕易讓自己受傷,那是怎麼兇狠的兩拳,才讓他的手變成這個樣子。

“秦先生,我去拿手套。”羅旭剛轉身,卻聽到身後的男人象發了瘋一樣,揮出無數拳頭,打在堅硬的樹杆上。

那密集的聲響,和男人喉嚨裏低沉的咆哮讓羅旭心驚跳,他也曾是刀尖上過血的人,什麼大陣仗沒見過,可眼前這個男人象瘋子一樣的擊打,卻讓他心裏升起莫名的恐懼,他站在一邊,竟不敢上前阻攔。或許也阻攔不了秦森!

樹葉鋪天蓋地的掉下來,密密麻麻,刷刷作響,象下起了雨。

羅旭越看越怕,卻不能不去阻止,再這樣下去,秦森的雙手會廢掉。他撲上去抱住秦森的:“秦先生,不能再打了,你的手會廢掉的。”秦森一個擺臂摔開他,抬起痛到麻木的雙手再次握拳,羅旭卻猛的竄到他前面,攔在樹前,堅定無畏的看着他:“秦先生,你冷靜點。”怎麼冷靜?秦森想問他,倒底要怎樣才能冷靜?他也很想冷靜,想他、媽、的冷靜下來!可是不能,睜眼閉眼就是那些畫面,真實而清晰的出現在他面前,親眼所見,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