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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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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技通體純金打就的小劍,長不過五寸,形式奇古,彷彿是一柄名劍的雛型,劍柄上用諸的絲帶打了個如意結。看起來,這像是個富貴人家小孩子的玩物,誰知道這卻是令武林震驚的一件表記。

八面玲瓏胡之輝怔怔地捧着這柄“金劍”回到房裏,十萬兩官銀丟了,平安鏢局十年來辛苦創立的威名,也隨着這十萬兩鏢銀斷送,胡之輝的心像是剛由冷水裏撈出來,濕而冰涼。

他回到房裏,石磷和繆文都已起來,他長嘆一聲,道:“完了,完了。”將那柄金劍丟到桌子上,繆文走過去拿起來,邊看邊問道:“這不就是那‘金劍俠’的表記嗎?”石磷看着胡之輝那種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已明白了八九分,但卻不肯相信地問道:“昨夜有什麼事故嗎?”胡之輝垂着頭説了,石磷不覺駭然,他們都坐在這房子裏,鄰屋的人被點了,十萬兩銀子被人搬走,他們卻連影子都不知道,石磷又不覺有些慚愧,在房裏踱着方步,也講不出話來。

鏢車都又上道了,然而卻是住回走了,趟子手不再喊鏢,躲在車轅裏縮着,鏢旗也捲成一卷,收到箱子裏去了。

胡之輝無打采地騎在馬上,吹牛的話,一句也説不出來,石磷也有些訕訕地,他是武林中成名人物,這件事發生時他也在場,自然也連着丟了面子,繆文卻仍帶着滿面笑容,按説此刻他該離去才是,但他卻提也不提,仍然跟在旁邊。

他不説走,石磷自也不便走了,在這種情形下,可的確有些不好受。

走了兩天,又回到往鎮江府的官道上,胡之輝果然不愧八面玲瓏,居然又有説有笑起來,對繆文拉攏得更厲害,原來他心裏打着如意算盤,想把那失去的十萬兩鏢銀着落在這“豪門闊少”身上。

進了鎮江府,他們仍在那家客棧住下,胡之輝卻叫鏢夥們押着空鏢車先回去了,他圓滑地運用起世故的手腕,結那初出茅廬的繆文,石磷冷眼旁觀,嗤之以鼻而已。

除了武林掌故之外,他還説些風花雪月,繆文帶着笑容聽着,石磷卻漸漸不耐,漫步行出去,卻又看到一件奇事。

他剛走到客棧門口,四匹健馬飛馳而來,在客棧前倏地下馬,身手矯健已極,石磷暗忖:“江南武林,果然人材濟濟。”馬上的騎士一緊身衣褲,顯得非常刺眼,下馬後卻不立即入店,整了整衣衫,竟在客棧門口肅立着,石磷又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悄悄走到櫃枱後面,頗為注意地看着。

片時街上又奔來四騎健馬,在街上的人羣中,任意馳騁,卻又巧妙地避開將要被他們撞倒的人,馬上功夫極高。

他們也在客棧門口停下,也下了馬,原先那四個金騎士了上去,八個人略為嘀咕了一下,仍然未進店,站在門口。

石磷將身軀更站後了些,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一定有關什麼秘密的幫會,而這幫會里的一切措施,卻是最忌外人偷窺干預的。

少時,街上又奔來一匹健馬,石磷一看便知道他和先前那八人有關,因為他也是金衣衫,最怪的是,他雙手並未牽着馬繮,卻捧着一個黑緞包袱,只靠兩條腿駕御着馬,卻仍瀟灑自如。

他也在客棧前停住了,身形一飄,已下了馬,石磷暗暗喝彩。

“好快的身手。”他穿的卻是金長衫,年紀不大,面貌英俊,兩隻眼睛微微上翻,帶着一股傲氣,那八個金衣壯漢恭謹地了上去,替他接過了馬,他卻捧着那黑緞包袱,徑直走入店裏。

店夥們連忙上去,對他似乎也恭謹得很,石磷暗忖:“這廝是何來路?”本有幾個看來也是武林人物的壯漢站在走道上閒談着,看到這金衫少年來了,都遠遠避開,而且躬身為禮,臉上帶着驚恐之

金衫少年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筆直地走進店裏,看着他的背影,走路時腳不沾塵,上身動也不動,武功當然極高,暗歎忖道:“少年人恃技而驕,總不是件好事。”那八個金衫壯漢也跟着走進,狠狠打量了石磷幾眼,石磷不願惹事,走回房去,在院子裏,卻看到那做岸的金衫少年在和胡之輝説話。金衫少年的手筆直地向前伸着,手仍捧着那黑緞包袱。

繆文也站在旁邊,帶着他慣有的笑容,胡之輝似乎已為他們引見過了,石磷不願意多嚕嗦,正想走開,胡之輝卻高聲喚道:“石老弟請過來,我替你引見一位少年英雄。”石磷無奈,只得走過去,胡之輝笑道:“這位就是武當名劍客石磷石大俠。”石磷一點頭,望見那金衫少年只微微一笑,仍帶着那股傲氣。

胡之輝又指着那少年笑道:“這位就是我大哥的高足,江湖聞名的‘玉骨使者’中的第二位,玉面使者龐士湛。”石磷心中有氣,也只微微一笑,也故意帶着一些那種傲氣。龐士湛臉立即變了一下,八面玲瓏趕緊笑道:“賢侄此次帶着‘殘骨令’,愚叔倒正好派上了用場,碰見賢侄,真是好極了。”龐士湛正想答言,繆文卻口問道:“這就是‘殘骨令’嗎?”石磷側目一望,看到繆文臉上的肌好像起了一種不自然的扭曲,手掌也緊緊握在一起,心中不動了一下。

玉面使者看了他一眼,對他似乎也並無惡,淡淡一笑道:“對了,這就是‘殘骨令’。”微一停頓,接着胡之輝的話題道,“胡三叔要這‘殘骨令’用,莫非出了什麼事嗎?”胡之輝説了,龐士湛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道:“家師此次命小侄帶這‘殘骨令’來此,為的也是這‘金劍俠’一人,胡三叔你可知道,為了對付這‘金劍俠’,昔年的七劍三鞭,已有四位趕到了杭州哩。”繆文接口道:“是哪四位呀?”瞬即又補充着説道:“七劍三鞭又是些什麼人?”幾乎在他説話的同一時間,胡之輝問道:“是哪四位到了杭州?”石磷也不留心傾聽,七劍三鞭多半已名成利就,在家裏納福,未在江湖間走動,已有多年,此番重出,可想他們對“金劍俠”的重視。

他側目一看繆文,繆文臉上竟出焦急而期待的神情,似乎非常渴望知道這些事,石磷暗忖:“他若是富家公子,為什麼會對武林中這麼關切呢?”

“鴛鴦雙劍夫婦,左手神劍和百步飛花全來了,為了這‘金劍俠’一人,家師竟似非常慎重,一定要得到他才甘心。”龐士湛做然笑了一下,接着道:“小侄曾經對家師説,為了他一人,又何必驚動老一輩的呢,家師神卻非常慎重,説這也許關係着十幾年前的一段公案,是以非得到水落石出不可,依小侄看,其實也不必要這麼慎重,有我們師兄弟幾個出手,也就足夠了。”自滿之意,溢於言表。

“這樣也好。”胡之輝笑道:“七劍三鞭之出,可讓小輩的人,也有機會看看前輩的風采。”他略一頓,又道,“不過我看大哥也是太過慮了,這‘金劍俠’又會和那姓仇的有什麼關係?”

“是呀”玉面使者頗以為然地點頭道,“家師竟將我們師兄弟九個,都調派了出來,只留下大師兄在家裏,十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呢!”石磷一望繆文,卻見他低頭沉思,又像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忖道:“這人倒真怪。”胡之輝沉了一下,突然附耳對龐士湛説了幾句活,龐士湛面突變,厲聲道:“有這種事?”一跺腳,將院子鋪地的青石,竟跺碎了一塊,功力之深,實是駭人聽聞。

“我就不相信,神鞭騎士竟會在片刻之間被人宰了九個,好!好!這倒提起我的興趣來了,我倒要和他周旋周旋。”他恨聲説道,言下之意,竟是憑他一人,已足夠對付別人了。

繆文抬起頭,微微一笑,石磷方自覺得他笑得奇怪,他已説道:“何必在院子站着談話,小弟作東,替這位龐兄台洗塵,順便我們也去吃些東西。”他抬起頭,又笑道:“小弟委實真也有些餓了哩。”他微微一笑,又道:“龐兄這樣拿着這‘殘骨令’,不覺得累嗎?”原來玉面使者一直雙手筆直地捧着那黑緞包袱,此刻聞言笑道:“這算什麼?我捧一年,也不見得在乎。”話聲未落,一人冷冷説道:“口氣倒不小。”玉面使者一驚,院子裏空蕩蕩地,除了他們兩人,哪裏還有別人在。

玉面使者白慘慘的面孔此刻變成了豬肝,怒喝道:“好朋友説話何必藏頭尾的,要説什麼,下會當着我姓龐的面説嗎?”胡之輝,石磷也都驚詫,有誰會這樣説話?

玉面使者厲叱聲方住,那聲音又道:“當着你面講又怎樣?”人影一花,面前已多了一人,來勢之快,直如驚鴻,龐士湛滿臉的怒容,在見了這人之後,立刻煙消雲散,反而笑道:“原來是你。”那人道:“我來了,你要怎樣?”石磷、繆文,見了這人,心中也不加速了跳動,不約而同地忖道:“世間竟有如此美人。”胡之輝卻裂開大嘴笑道:“你怎麼也來了?”那人俏生生地一笑,蛔娜而纖細的肢閃動了一下,兩隻靈活而明媚的大眼睛一轉,嬌聲道:“喲!原來是胡三叔呀?我怎麼也沒看到您?”竟是一口標準的北方活。

胡之輝的眼睛笑成兩條又短又的線,説道:“你不跟着你師傅,又跑回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