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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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飄搖，眾人的面容，也顯得陰晴不定，那銅盆中飄散出的一陣陣血腥之氣，更使得這地室中滿布陰森之氣。

空幻大師目光一掃，確定了人人俱在凝神靜聽着自己的言語，方自輕輕咳嗽一聲，緩緩道:“那第一句話麼，貧僧早已説過，此刻不過要説得更詳細一些，施主切莫遺漏了一字。”靈蛇臬冷冷道:“反來覆去的言語，某卻無暇來聽。”空幻大師只作未聞，沉聲道:“方才貧僧早已説過，貧僧與施主兩人，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但利在哪裏，害在哪裏，貧僧卻還未及説出。”他語聲微頓，悠然道:“貧僧身懷芒鞋，足可號召羣雄，此一利也。”靈蛇臬冷冷道:“不錯，可算一利。”空幻大師微微一笑，突地閃電般轉過身子，雙掌急伸！

剎那問，只聽咯地兩聲輕響，銀刀使者歐陽明，奪命使者鐵平齊地驚呼了一聲！

空幻大師雙掌之中，已多了兩柄銀刀。

他轉身之間，便將歐陽明、鐵平兩人畔的銀刀拔出，出手之快，部位之準，使得眾人聳然動容。

鐵平、歐陽明，雙掌護，齊地後退一步。

靈蛇臬手扶桌沿，長身而起，厲聲道:“大師此乃何意？”只見空幻大師緩緩將銀刀放到桌上，微微笑道:“貧僧來自崑崙，自信武功不弱，就憑貧僧這一身武功，已足以為施主臂助，此二利也。”靈蛇臬呆了一呆，緩緩坐下，頷首道:“不錯，也可算做一利。”他面上的冷漠之氣，此刻顯已改變了不少。空幻大師目光一轉，接着道:“施主養蓄鋭，為的雖然是重振霸業，但主要還是為了要除去那心腹之患，仇獨之子，是麼？”靈蛇臬手掌一緊，切齒道:“不錯！”空幻大師微笑道:“但那仇獨之子此刻在哪裏，施主可知道麼？”臬呆了一呆，空幻大師悠然接口道:“他此刻或者在江南，或者在中原，或者在外，或許便在這間荒涼的祠堂之外，陰暗的樹叢中！”靈蛇臬面容大變，突地長身而起，閃爍的燭火中，他森寒的面容突地變得毫無血。

他似乎已成了驚弓之烏，只要一聽到仇獨之子四字，便立刻心驚膽戰，再也無法鎮靜！

空幻大師凝注着他的面，緩緩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施主若想戰勝這一仗，就必須先尋出那仇獨之子的蹤跡，是麼？”靈蛇臬木然道:“不錯！”空幻大師微笑道:“敝友梁施主，眼線遍於天下，除了他之外，只怕誰也找不到那姓仇的蹤跡，貧僧若與施主聯手，梁施主看在貧僧面上，必定會設法查探出那仇獨之子的去處，此三利也！”靈蛇臬噗地坐到椅上，點首道:“不錯，此三利也！”空幻大師説了五句話，他連説四聲“不錯。”這四聲“不錯”一聲比一聲輕微，一聲比一聲和緩，他面上的神也越來越是動容。

空幻大師知道他已動心，接口笑道:“但貧僧若是與施主分而不合，害卻更多。”靈蛇臬動容道:“害在哪裏？”空幻大師道:“施主若不肯與貧僧聯手，則貧僧便要去尋那姓仇的聯手，後果如何，貧僧不説，施主也必然知道！”靈蛇臬身子一震，厲聲道:“若是如此，在下還會放你出去麼？”空幻大師仰天一笑，道:“貧僧縱然闖不出去，不出三，施主的所作所為便會傳到姓仇的耳裏，後無論施主在哪裏落足，姓仇的都會知道，何況…嘿嘿，施主今想將貧僧留在這裏，也並非那般簡單之事！”他語聲微頓，含笑轉向樑上人，道:“梁施主，你説是麼？”樑上人面上不動聲，沉聲道:“不錯！”空幻大師轉目望去，只見靈蛇臬木然端坐在椅上，兩腮的肌不住牽動，顯已大是動心。

他心頭暗喜，悠然接口道:“是以貧僧便要以‘合則兩成，分則兩敗”這短短一句話，來換取施主你的…”靈蛇臬厲聲道:“我的什麼？”空幻大師微笑道:“事未成之前，貧僧要施主的一半人力、物力，還要看一看施主你的‘血指之盟’，究竟有些什麼人物？”靈蛇臬面寒如水，道:“事成之後，又當如何？”空幻大師道:“事成之後，貧僧便要長江以北，黑、白兩道的領袖之權，與施主兩相呼應，各為援手！”靈蛇臬啪地一拍桌了，怒道:“好狠的和尚！”空幻大師冷冷道:“江南之利，重於江北，貧僧將江南讓給施主，已是極為客氣的了，難道施主你還不領情麼？”靈蛇臬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面上氣得忽青忽白，緊握着雙拳，呆了半晌，厲聲道:“那第二句話是什麼？”空幻大師面上出一絲詭譎的微笑，道:“貧僧先要請問施主，這第一個條件，施主可是已答應了麼？”靈蛇臬冷哼一聲，道:“你看我可答應了麼？”空幻大師笑道:“兩利之事，施主自然會答應的。”他語聲微頓，接道:“這第二句話麼，就比較簡單多了，貧僧既已與施主共同聯盟，自然將生平來歷説出，是麼？”靈蛇臬冷冷道:“難道你説出來歷，也要換取一物！”空幻大師笑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