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0五章九層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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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sè已晚,太乙在附近尋到一户人家燈火仍亮,就在柵外喚道:“有人嗎?我是路的樵父,今晚想借宿一宵。”茅屋門子被推開,走出一名老者,瞧了他一眼,便招呼他進去屋內。
≥內有一名老嫗,盤坐在一堆乾草上,上面鋪着一塊破舊的獸皮,就當是牀了。地上放了一個燈台,四壁皆空,地上只有幾個破陶碗,看來生活很清苦。那老嫗見有客人進來,馬上起來讓座,太乙當然不好意思坐下去,急忙説道:“婆婆不用客氣。”誰知説了等於白説,那老者難過地説:“她聽不到的。”太乙拍了那老嫗的背脊一下,着她坐下,不用多禮。
“她這病已很多年了。”那老者坐了下來,像講故事般細訴着,“我們這一帶的人都有一種怪病,生下來正正常常的,二十歲後就會發病,之後不是聾了,就是盲了﹐或者成了廢人,終身躺在牀上。”太乙驚訝地説:“真有這種怪病?但老伯伯您呢?”老者咳了幾聲,續道:“後來來了幾個仙女,她們治好了我們的病。”
“仙女?”太乙心想:“難道是我在林中見到的幾個女子?”老者抬頭望着火光映照着的屋頂説:“她們説,是我們的血有病,只要每半年去瞧她們一次,讓她們取血,就可以延後我們發病的時間。起初我們也是半信半疑,我是第一個去的,那時我還是一個孝子,一直到如今,我都沒有發病。我子的父母不相信,我們成親後,她果然在二十歲時發病,耳朵從此聽不到了。”説着已簌然淚下。
太乙愣住了,想起上次在林中見到的情景,難道她們是在治人,不是殺人,自己反而不知就裏錯殺好人?心裏頓然不安起來。
〈到半夜,兩個老人家已呼呼入睡,太乙斜倚在門邊,合上雙眼,盤膝而坐。
天未亮,看到兩位老人家仍未醒來,不敢打擾他們,於是站起身來,走到牀前,放下一大堆陶貝,然後轉身輕輕地推門出去。一輪褪sè的月亮正掛在西邊,回頭一看,東方已漸漸吐白。
時值九月,山中早晚都較寒涼,只見白未晞,興之所至,不沉起來:“所謂伊人兮,在水之湄。溯洄從之兮,道阻兮且躋…”這是人間傳的一首歌曲,説的是思慕佳人而竟不得見,太乙了幾句,搖了搖頭,心裏詫異自己竟然會想起這首歌曲來。
一天已過,但天上只是一刻而已,反正無事,也不急於回去,於是獨自在山中徘徊,不知不覺又再走到那蔭翳的樹林中。此時,陽光已穿shè進來,四處靜得只有他走路時的悉索之聲。正踟躕之際,忽然背心被人抓着,兩腳離地,身子已在林間疾飛而去。
太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白sè人影一手抓着他,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可以肯定是一個女子,還未來得及高興,已被那女子甩到一個大繩網中。跟着網口一收,他就四腳朝天的被提了起來。他伸手一摸,發現這不是普通的麻繩。
他這時是樵父打扮,樣貌變了,滿臉于思,在網中往外一看,只見適才那女子已轉過身去,旁邊還有好幾個同樣的大網,裏面都有一個人。
“走吧。”那女子忽然厲聲喝道。
太乙一聽,才驚覺此人並非其人,但也帶着妖氣,只見幾條白影用一條大前後扛着繩網就走。他決定不作聲,屏息靜氣,看這班妖人到底要把他帶去何處。
走了大槪一個時辰,眾人來到一個黑水潭前,帶頭的女子縱身沒入水中,一下子不見了蹤影,隨行數人也扛着繩網一跳而下。
太乙只到眼前一黑,身體像沒入泥淖之中,呼困難,但很快就跌進一個偌大的空間中,有天有地,只是天是黑墨墨的,地像着了火一樣,熊熊地燒着,到處煙霧瀰漫,遠處還不時傳來爆炸巨響,然後是洪洪火焰升上半空。
他只到周圍妖氣沖天,仔細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此地正是魔界的第九層。
天地初分,劃成三界:天界、人界和魔界,神族、人族和妖族分居三界,其中天界的統治最穩定,一直都由天帝管治。人界因地隔山阻,大家各據一方,仍未有一個統一的領主。魔界有九層,每層有一個魔主,最底層的魔主,地位反而是最高的,但因為經常易主,所以不是所有妖族都歸順於魔界。
此時,路上妖人漸多,每人都是朝着一個方向前行。
太乙聽得其中一個只有半邊頭顱的妖魔説:“今天是魔尊帝炎的婚宴,你帶了什麼賀禮來?”他旁邊一個五官長在腦後的妖魔回答:“是我子的心肝脾肺。”那半頭妖怪大為詫異地説:“你竟然連枕邊人也殺了?”那妖魔ān笑幾聲説:“為了表示我的誠意,無毒不丈夫。你呢?”那半頭妖怪格格地笑道:“我子肚中還未足月的胎兒,聞説這是最補身的。”二人一笑一和,太乙聽得直冒火,如果不是喬裝打扮,混入魔界看個究竟,一定出手擊斃這兩個喪盡天良的妖人。
太乙心想,自己當然是給抓來作賀禮的,那魔尊聽起來像是魔界之主,不知是何許人,既然來了,他倒想一睹其真面目。此時,他已被抬進一個火光熊熊的台下,只見台上的妖人手起刀落,血花四濺,一個頭顱已滾到地上,然後有人捧着酒爵離去。他趁扛着繩網的人走開後,施展軟骨功,從網眼中穿越而出,然後從容地邁步而去。
只見遠處傳來陣陣鼓樂聲,心想喜宴應該在那邊舉行,於是加快腳步走過去。路上雖然遇到不少妖人,但大家都忙於赴宴,本無暇理會他。
待走近一看,才見到面前矗立着一座碩大無匹的巨型銅像,足有二十多丈高,底座有二十圍之大,右手手握寶刀,盤膝而坐,樣子凶神惡煞,如怒目金剛的睥睨天下。
太乙站在人堆的後面,因為他身型高大,所以看得格外清楚。巨像下襬着兩座寶椅,金光閃爍,上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目猙獰,女的蒙上頭紗﹐一身珠光寶氣。女子身旁站着一個白衣女子,容顏秀麗。太乙一看,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那不正是昨天在河旁和汝織説話的女子﹗坐在那魔尊身旁的新娘到底是誰?難道是她?
心有慼慼然,不yù多留,轉身yù離去。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旁邊一個有兩張臉的妖魔,對方瞪了他一眼,隨即滿臉狐疑,嗅了一下,抓着他的肩頭説:“你是誰?”太乙暗叫不妙,一個扭身,肩膊已甩開了他的手。
剛才的一聲叫嚷,已驚動了其餘各人,旁邊已有人大聲叫道:“有ān細混了進來﹗”雖然他不是存心混進來,但堂堂天神,如果被人發現喬裝進入魔界,傳了出去,一定有失體統,於是拔腳就跑,有人在後面叫嚷道:“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