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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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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我去找個人來服侍他?”

“風姑娘,”姜萬里一笑,出一口潔亮的白牙。

“少爺目前唯一需要的,是安靜的獨處。”風鈴兒不再作聲,只是瞅着任劍飛背影的美目一直不願移開。

至於坐在女兒身旁的風紆肅,雖是與他人談笑着,但那雙鋭利的眸卻未染上一絲笑意。

lyt99lyt99lyt99任劍飛並未回房休息。

帶着八分醉意,他來到棲霞湖畔。

想都不想,他躍進了湖裏。

世人皆知他有個金頭腦,卻不知他也有着極佳的水

今兒個是他的生辰,他只想去一個地方,靜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棲霞湖有千畝之寬,大得出奇,湖心中有個遍生野竹的小島,是任家堡中無人前去過的秘境。

片刻後,任劍飛游到了小島上。

密竹間有個形似供奉土地爺的小廟,但裏頭的神龕上並無神像,只有個黝黑的鐵匣。

濕透的他動作仍極為捷,迅速打開鐵匣後,咻地一響,將匣中的寶劍直直地從劍鞘中出。

唰唰唰的聲音響起,是竹葉的聲響嗎?

不是,此刻無風,竹葉也沒動,那聲音來自於任劍飛手上的寶劍。

那把劍十分鋭利,這會兒任劍飛使來,那又快又狠又準的裂兒,劍身反出的森冷寒光,令人睜不開眼。

此刻四下無人,只有星月高掛天空,彷彿正畏怯地地瞧着人間這如此狠厲且迅捷如電的劍法。

他將劍招使得淋漓盡致的凌厲氣勢,江湖中人若瞧見了,必定冷汗涔涔,認為封之為劍神也不為過。

任劍飛會使劍,除了他自己,全天不只有姜萬里一個人知曉。

當他練劍時,即使再如何渾然忘我,仍然對四周情況充滿警戒,因為其他人若見着了就得死,所以,他連水面上微微的一絲波動也不放過。

“誰?”劍光一轉,他將劍尖狠狠地指向有着淺淺漣漪的湖面。

不一瞬,他放下了緊繃的神情,像是受不了自己似的笑出聲來。

他極少笑,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笑容俊逸又瀟灑,眼前若有十個姑娘家,怕是個個都會立刻讓他的笑容給暈了。

他會笑,是因為看見湖面水波盪蕩,有一雙靈活的大眼出水面,正遠遠地瞅着他。

是那條被他自蔣大廚的刀口救下一條小命的魚兒。

練劍的情緒中斷,他也失了興頭,於是他唰地一聲將長劍套人劍鞘,放回鐵匣中,之後在湖邊坐了下來。

見他坐下,那魚兒目中閃耀着驚喜的瞳彩,噗噗噗地朝他遊近。

“你呀!真是不怕死,差點兒就成了盤中飧,這會兒還敢親近人?”魚兒歪了歪頭,像是説着,你,會吃我嗎?

“我只是今不想吃魚,可不是不吃魚。”是醉了吧,否則他怎會有心情想要逗逗一條魚兒呢?

魚兒抬起了頭,眼裏似乎帶着挑釁的意味。

想吃我?你有本事捉得着嗎?

“懷疑我的能耐?”任劍飛大笑。

“我在水中像條蛟龍,等我真想吃魚的那一刻到了,你鐵定會後悔今的不知死活廠魚兒眼中波光閃耀,彷彿也笑了。

繼之,它將眼睛東轉西轉繞了一圈,梭巡着這座小島,似乎問着,你為什麼要躲在這種地方練劍呢?

長吁一口氣,任劍飛將身子往後仰,雙手疊在腦勺後頭,就這麼隨意地躺着。

“父親臨終前,我答應過他,不練武,不習劍,因為他説,做個和劍神,離人們太遙遠了,當人劍融為一體時,你就必須時時以它為念,是你在使劍,又何嘗不是劍在驅使你呢?它會讓你全然人,忘記生為人其實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必須在意的。”那你怎麼還練?魚兒歪着頭睜大眼睛問着。

“對一個體內着劍神血的男人而言,不能碰劍,那真是會要了他的命的。我雖乖乖聽話,在父親的靈前燒掉了劍譜,但一邊燒,那些劍招也跟着烙在我的腦海裏,想抹都抹不掉了。”任劍飛閉上眼,幽幽地嘆氣。

“可是我答應過父親,不讓逍遙劍法重現江湖,所以在外人眼裏,我永遠只會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這樣子也算是勉強遵從父親的遺訓了吧!”他偏過頭,送了個冷冷的目光給魚兒。

“幸好你只是條魚,否則,雖然你才剛逃過一劫,但絕對逃不過成為我劍下亡靈的命運。”魚兒轉了轉可愛的大眼睛,擺明了不信。

“別懷疑。”他轉回眸子,緩緩地閉上“我不是善心人士,更投有放生的習慣,你,只是個例外。”更讓他訝異的例外是,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無聊到跟一條魚兒談心,甚至還聊到他從不對外人提起的父親。

是因為那只是一條魚,不會把話説出去,所以他無所忌憚?

還是因為它有雙善體人意、澄澈無垢的慧點大眼,讓他在它面前到無所遁形?

那是條怪魚,而他,又何嘗不是個怪人?

對着滿屋子想奉承他的人們,他無話可説,卻跑到這裏和一條魚兒自言自語半天。

“只可惜你不會説話,”任劍飛悶悶地道。

“要不然,我真想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魚兒瞠瞠目,差點兒忍不住眨眼。哎呀呀,魚沒有眼臉,是不會眨眼的,她老給忘了。

“也幸好你不會説話,否則,會説話的女人都是很吵的,想來一條會説話的雌魚也好不到哪裏去。”魚兒鼓高了腮幫子,彷彿一臉不服氣。

“猜猜看,一個男人加上一個女人,是個什麼字?”他問着,然後低聲自答。

“你肯定猜不出,那是個‘吵’字。真的,男人和女人會在一塊兒,先是看對了眼,後來才知是看走了眼,最後就剩下漫天嗆人的煙硝味了。”眼神一黯,任劍飛憶起了爹孃和童年的時光。

“所以我不想成親,不願被一個女人鎖住,人生苦短,又何必自討苦吃?

但偏偏有不識相的人總愛來煩我!

“我不需要女人,也厭惡女人,我現在活得很自在,幾座金山銀山都讓我掙來了,唯一掛在心頭的,是爹猝死的真正原因!”因為酒醉的頭疼,還有這問題所帶來的重重困擾。讓任劍飛忍不住扣緊腦袋吼着。

“可是爹臨終前特別代,一是不許習劍,二是不許我追究此事,也不讓我為他報仇!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吼聲漸漸低緩,睡意襲來,任劍飛趴卧在湖畔,就這麼睡着了,在他的二十五歲生辰之夜。

他睡得很沉,直至東方出魚肚白。

而伴了他一夜的,除了月兒和璀璨的星子,就只有那睜着一雙無的眼瞳,似是聽得懂人語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