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楚裔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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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颯颯,卷席呼嘯。
夜晚的秦嶺一定是恐怖的,因為在這座古老的山脈中,蛇蟲走獸無數,因此,在夜晚與秦嶺之上趕路的人,多半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或是人數眾多,因此無懼。
而此時,這蜿蜒的山路上,卻是緩緩踏來兩道人影,兩人身着大不相同,左側的一襲白袍,勝似白雪,右側的一襲黑衣,漆黑如墨。
兩人走路時,會帶起微微的鐵器顫鳴聲,仔細看便會發現,那是兩人臂膀上纏繞的鐵鏈相碰撞從而發出的嗡鳴。
“既然師祖不肯出手,為何我們還要遊歷於這秦嶺山脈?”熊淍緩緩側頭,微微一笑,看着那冰霜般面龐的逍遙子。
“秦嶺…這座古老山脈中藴藏的寶藏,豈是你可以想象的。”逍遙子輕啓微,冷冷低笑一聲。
熊淍聞言一愣,再度開口道;“寶藏?師傅,人無慾則…”
“心中無魔便無佛,只要讓我大仇得報,即便是萬劫不復又如何?”逍遙子未待熊淍言盡,便是冷冷開口,狠歷開口道。
熊淍抬了抬頭,看着逍遙子那一如既往冷漠的臉龐竟然在此刻有些搐,熊淍心中的一些話,也是言又止,片刻後,他低下了頭顱。
他知道,逍遙子決定的事情,即便他不支持,逍遙子哪怕一個人,也要去完成。
“既然都要冒險,那便同生共死!”熊淍微微抬頭,長舒了一口濁氣,緩緩開口。
逍遙子聞言,眼中光一閃而逝,冷寒似冰的臉龐也是略微多了一絲暖意,但片刻後,便又是再度繃起了臉龐,冷冷開口;“你大可不必陪我赴險,若是懼怕,離開便是,我不怨你。”熊淍微微抬頭,斜輝灑下,映現一抹笑意,一字一頓的鄭重道;“一為師,終生為父…”逍遙子聞言身軀不住的一滯,但他沒有多説,他知道,今天開始,熊淍對於自己而言,並不再是故人之子,同時,也是他逍遙子的“孩子”兩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後的靜靜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享受這份昏暗中的寧靜。
不過雖説秦嶺是山脈,但也是有着為過往人提供住宿的客棧,秦嶺上的客棧本就少,這時夜深,正是返點,人更顯得繁多,十分擁擠,分外熱鬧。
這過往之人,也都是隻能夜宿在這客棧中,而逍遙子和熊淍,自然也不例外。
而這客棧的名字,便叫‘楚國客棧。’聽起來甚是荒謬,在這大明王朝中,竟然有客棧名為楚國客棧,不過實則不是如此,此名並非是指這客棧是楚國的,只是這客棧的主人家是楚國後裔,因此才有了這‘楚國客棧’一名。
逍遙子和熊淍看了看這客棧,熊淍很明顯的受到,逍遙子的目光在看向那刻着‘楚國客棧’四字的木匾時,身子猛地緊繃了起來。
“怎麼了?”熊淍不一愣,接着略帶疑問的開口。
逍遙子聞言,眼中光一閃而逝,身子也是緩緩鬆弛了下來,看着客棧大院那一壘壘高牆,還有那圈養的這幾頭牲口,在不斷的啃着柴草,逍遙子的眼中,似乎殺氣隱現。
“沒什麼,只是這裏,曾經是我的墓地…”逍遙子恍惚了半晌,接着這才咧嘴一笑,開口輕輕道。
言語落下,逍遙子也不再猶豫,邁開步子,着客棧的大門踏了進去。
倒是熊淍,聽到逍遙子的回答不一愣,其實也不怪他,恐怕任何一個人聽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告訴你一處地方是他曾經的墓地,也都會被嚇的一愣吧。
不過熊淍知道,逍遙子從不騙人。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啊…”熊淍微微輕笑一聲,刀瞳也是緩緩微彎,冷冷笑着開口。
接着,也是緩步隨着逍遙子着大門走去,兩人的步伐雖然輕快,但腳步聲卻是輕地毫無重量一般,踩過泥土,卻不留痕跡。
客棧鋪子中,不斷有喝的爛醉的人進進出出,有的甚至還未走出幾步就已經一頭栽到在地。
待得熊淍逍遙子二人這時趕來此處時,客棧裏竟連一間空房都沒有,不過好在熊淍和逍遙子也沒有堅持,只是找了一張二樓靠梯的桌案,坐了下來,吩咐讓小二燙壺酒,上些下酒菜便好。
不過不得不説,雖然此時人多,但上菜的速度倒也不慢,只得一刻時,小二已經將酒菜端了上來,酒剛一倒,一股醇厚的麥酒香味便已飄然而出。
“砰!”逍遙子看着這客棧,似是想起了什麼,也不説話,只是一磕酒碗,頭一仰,只聽得咕嘟咕嘟地嚥聲傳出,一碗麥酒已經下肚。
熊淍似是有些好笑的看着逍遙子,半晌後,終於開口笑問道;“你怎得今喝起了悶酒?你説過,出地殺手應該時刻擁有鋭的大腦,你如此喝酒麻痹,倒不是很好啊。”逍遙子沒有説話,雙瞳定了定神,看着熊淍,沒有開口,再度灌了一碗酒下了腹中,不過雖然沒有説話,但逍遙子眼角上漸漸濕潤的淚痕,卻是讓不遠處坐着的熊淍清晰可見。
“唉…”熊淍看着逍遙子,輕輕一嘆,接着也不説話,同樣舉起酒碗,仰頭灌了下去。
或是因為沒有喝過太多酒的關係,只是一碗下肚,熊淍的臉龐,竟然已經微微脹紅,但熊淍卻不以為然,只是抓起酒碗,將那空空無餘的酒碗直直的對準逍遙子,開口豪笑道;“既然你説這裏曾經是你死亡的墓地,那我今天這碗酒,便是為你慶祝死後重生。”
“説得好,為了慶祝死後重生!”逍遙子聞言眼中光暗爍,接着哈哈一笑,開口附和一聲,接着也是端起酒碗與熊淍對碰了一下,豪飲而下。
經歷過輪迴的人才是強者,唯有受過死亡威脅的人類,才是完整的人類。
一泊沙來一泊去,一重滅一重生。
相攪相淘無歇,會山海一時平。
浴火鳳凰,劫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