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回劍絞碎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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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熊淍的腳掌狠狠地震地一頓,全身的力量都以此處為支點,亦是力量的源泉。
儘管他此刻有些落入下風,但剛才那四柄劍刺到他的身上,都不能傷到他分毫。即便是此刻的無形劍氣也不過只是把他退回來。
熊淍心中知道,這份攻勢,並不會要他命,因為這四個人所組成的劍氣,此刻就如同形成了一面無形的簾幕,慢慢地向前收攏,向熊淍濤般綿綿攻來。
但這般以一敵四,內力相博,拖延下去輸的必然是熊淍,與其坐而等死,不若放手一搏!
熊淍身子低壓,一腳在前,一腳在後,雙拳緊攥雪霽,曲臂作勢,就勢發。
“芸妹,到我身後來。”熊淍深知下一式便要爆發,若是兩放劍氣對轟,夏芸孤身一身勉力支持,必死無疑。
夏芸並不是傻姑娘,從小生活在翠華山莊,見多識廣的她並不需要在此刻去發問為什麼躲藏,當然,熊淍自然也知道她不會發問。
下一刻夏芸便已退到了熊淍後面,而此刻熊淍的雪霽劍鋒早已舉起,劍氣勁力早已凝結,熊淍此刻,已準備好發出那石破天驚的耀陽一劍。
果然,這股凌厲至極的劍勢,懾住了這四名劍奴,他們的進勢驟然停頓了下來,雙方各自倚劍橫立,膠着起來。
“主人説藏劍廬之外的劍客,能悟出的劍氣的,不超一手之數。”甲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熊淍,依舊是古木無波的開口。
熊淍聞言,只是冷冷的輕笑一聲道:“這江湖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超一手之數,在我眼裏不過是笑話。江湖上無名的人,往往比有名的人更要命。”
“無名的人通常庸碌無為,怎會比有名的更加要命?”乙丑聞言,已經有些突然開口發問道。
熊淍聞言,卻是不一笑,他的腦海中想到的,便是當年隨師父逍遙子第一次出手幫助樂仲擊殺慕容三傑時,只不過一劍。
但當時的熊淍,也是無名之人。
熊淍抬了抬雙目,看着甲子和乙丑半晌,開口道:“你們四人也已悟透了劍氣,亦是無名之人,你以為這江湖中,有多少有名的人能敵過你們的劍?”
“不錯,有時無名的人遠比有名的人要命。”甲子突然結果話柄開口,只是讓人到奇怪的,便是無論他們説的話多麼衷心,卻也都是古木無波的冷然。
熊淍點了點頭,半晌後,卻又想起來一個人,便再度開口道:“正如你們的主人,同樣沒有名氣,若是他去江湖上挑戰羣雄,試問誰可與之匹敵?”四名劍奴聞言,沒有再開口,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主人的劍法。
同樣,深知他的恐怖!
乙丑卻在此刻突然陰笑一聲,森然開口道:“還好,你並不是個無名的人,即便我從未出過藏劍廬,但我卻猜得到,你應該是個有名的人。”熊淍笑了笑,不錯,他並非無名的人,相反,他非常有名。甚至名頭有些大,一刀重創卜鷹,至少江湖中除了他,還未有人做到過,即便是曾經的劍神獨孤痴也一樣。
“有的時候,名氣大的人也並非全是酒囊飯袋。”熊淍緊攥雪霽,輕輕笑了笑道。
這句話後,他們便沒有再説話。
劍客本就是苦修者,孤獨與冷漠。
無情的劍方能遇敵致勝!
他們的話本就不多,此刻惺惺相惜,或許才變得囉嗦。
因為接下來的決鬥。
事關生死!
他們的距離,不過丈遠。
這距離內空無所有,但在此刻,卻含着兩股難以比擬的巨力在相互衝擊着,雪霽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冷冷作響,而四名劍奴的劍卻也不知何時早已律動。
藏劍廬外刮來的微風捲起了一片落葉,輕飄飄地掉進了熊淍與劍奴衝擊的空間,葉子還未落地,已在半空裂開無數瓣,突然消失了。
這彷彿空無一物的一丈之地,此刻就彷彿有着幾千萬支利劍,幾千萬把利刀,再由幾千萬雙無形的手在控制着。
就如似先前,哪怕掉進來的是一片柔弱的落葉,也會在瞬間之內被斬成幾千萬片,成為眼不辨的細粉。
熊淍的面有些蒼白,如此刻的夏芸一般。
區別的是,一個力竭,一個擔憂。
夏芸的臉嚇白了,瞳子裏盡是擔憂。
不因別的,只因為她看到了石徑之中四散裂開的碎磚爛瓦,這石徑之中,熊淍周圍的地磚早被那無數劍氣刺破了去,震裂了去。
更教她擔心的是熊淍,他此刻的呼很急促,催動劍氣以一敵四的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其實熊淍此刻想到的更多,他想到了逍遙子曾經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逍遙子在楚地客棧遇難,黑石倚着青龍修羅劍掠進來,與那黑衣蒙面人劍氣相比。
熊淍從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有以劍氣相比的時候。
或許只有將死之人才會將世事看透,就如同現下,熊淍雖已看透,但卻已將死。
以劍氣相博,此刻氣已將竭,又怎會不敗?
劍是兇器,練劍便是為了殺人。
劍鬥之時敗下陣來,便必死無疑!
這無聲無形的衝突,平靜,無聲。
但平靜不代表祥和,有時寂靜,代表着死亡,正如同熊淍與劍奴之間的衝突似乎只有生或死才能結束。
就在熊淍以為必敗之時,突然一聲劍器的錚鳴兀自爆發,隨之而變的,就是那四名劍奴,幾人忽然地後退一步,劍勢收攏,驟然下跪。
“噗!”熊淍自覺將死,本沒有留手,四名劍奴驟然散氣,熊淍的劍氣便猛地怒襲而出,直貫四人。
英雄相惜,更遑論熊淍並非無恥之徒,武人有武人的道,熊淍絕不希望讓這四人如此冤死在自己劍下。
為何不避?!
那四名劍奴就如同奴僕接主人一般,木然無語亦無動作,只是靜靜地等待着主人,靜靜地等待熊淍劍氣臨頭。
熊淍突然看到四人那如似古木從未動容過得面龐在此刻竟然面如死灰,他們堅毅的身軀也在這一刻微微顫抖。
他們在恐懼。
恐懼什麼?
未知的恐懼,可他們為何顫抖着膜拜。
他們在…
接着誰?等待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