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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回春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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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個髒水四淌地牢獄之地,死寂甚濃,確實,今夜是月初,所有入獄的囚犯都已經拉了出去,裝進邢車,趕赴刑場。

也或許是好運,月初不過三,行刑時都説是三的倍數,而推算下來,到了熊淍、夏芸二人,卻是剛好差了一人。

因此他二人的死便比所有人都晚一天,這也是福分。

今天的星辰,或許對於熊淍、夏芸二人而言,是最後一次仰望了。

今天牢獄裏很靜,靜到只有髒水滴答的聲音,所有獄卒都已經不見,當然,大牢之外還會守着衞軍。

“熊哥,這麼多了,你從未理會過我,芸兒到底錯在了哪裏?”夏芸紅着眼眶,楚楚動人的望向熊淍,有些哽咽的開口。

熊淍沒有回答,只是輕閉上了眼,沒有開口説什麼,只是默默地,眼角濕潤。

“我錯在了哪裏?熊哥,你還記得曾經對我説過的話麼,我是你的芸妹啊。”夏芸看到熊淍這般模樣更是心生憔悴,幾乎是嬌喝着大呼道。

時間滴答,如似飛輪,轉眼即逝。

心死的人,腦子已經僵硬,心臟幾乎停跳。

“海誓山盟,難道終是一場夢麼…為什麼如此?熊淍,難道你就這麼恨透了我?來吧,我們轟轟烈烈地愛一場,哪怕你對我已經沒情了,可我已經深愛着你,我們明便要徹底長辭人世,我從沒求過你,今天,我求你這一次。”夏芸口中斷斷續續地乞求着,聲音中幾乎已經帶了許些哭腔。

“夏芸,你和我的關係,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要再理會我,否則我會提前送你去見閻羅王,我不會手軟!”熊淍猛地將手中那具泥碗摔砸在地上“砰!”地一聲,四分五裂,而隨之傳來地,則是夏芸很陌生的語氣,殺氣凌然,又似乎沒有那麼決斷,反而有些不捨。

夏芸聞言,卻是驟然楞在當場,即便是再明的女子,在此刻也會呆立,沒有人可以在極度動地情況下去分析你的語氣。

“好,殺了我,你殺了我,死在你手裏,我認了!”半晌後,夏芸猛地似是發瘋般的尖叫一聲,接着一頭將頭深深地扎進了熊淍的懷中,緩緩泣…

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殊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或許有些時候,佳人紅塵中葬下的一滴淚,可以震碎一顆心,同樣,亦可以將心攢起。

“別哭了,芸兒,太多的塵世恩怨,我不願再去想,再去提起,既然明便要趕赴末路了,何必在今哭泣?”熊淍依舊閉着眼睛,但卻用手僵硬地拍了拍夏芸的香肩,苦澀開口道。

夏芸的幽泣聲漸止,緊接着,紅着眼眶柔聲開口道;“我奢求的,不止這些。”

“麼。”冰涼温暖的瓣突然印在了熊淍的嘴上,有些芳香,或許還有些淚水的鹹腥。

好似心靈的風暴,瞬間破碎了熊淍所有的心魔。

是啊,人之將死,何必顧慮?

庸人方自擾!

或是夏芸的主動,亦或者是兩者本就難捨難分,即便是熊淍知道夏芸對他而言的身份後卻也是如此。

粉黛媚,一吻芳澤。

,破曉。

今天午時是押送熊淍的時辰,本應是壓抑的氣氛,卻誰想,今的天氣格外好。

排空,晨霧初凝。

明太子朱標一襲紫金羅袍加身,錦帶束髮,烏黑的髮絲如同水般,垂髫而下,一張英俊的臉龐上映現出幾縷若有若無的殺意,眉宇微展,卻好似懸刀一般,等待着殺伐的來臨。

沒有知道太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當然,也沒有人敢去問。

深廷闊院,青石板鋪路,筆直的墊了開去,若是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只怕還看不盡,府院開闊,徑道分明,大大小小的屋子上都刷着或硃紅或赤金的漆,房瓦也盡是琉璃瑩轉,極人眼目。

奢侈二字,只怕完美的體現在了這紫大內之中,雖有奢譽之嫌,不過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更何況是皇者的棲身之所。

“鳳兒,你拜託我的,我會做到的。”朱標蹙眉凝視着前方的徑道盡頭,心中卻是不由得暗歎,不過悵然是悵然,但想到今能抱得美人歸,倒似是也並不算的什麼。

一時三刻後,朱標一襲紫金寬袍輕移,腳步雖緩,但也行到了一座院前,舉目遙望,只覺地這裏戾氣甚濃,且血腥味亦稠。

這院子靠大道的幾個窗户都已釘死,正門也是以一對獅咬把手懸掛,左右兩排共十二名手倚銀槍的兵士,身穿亮銀甲,儼然天兵神將之,且院落前還有兩隊朴刀兵來回巡視,好似這院落是甚麼寶庫一般。

這般一改風格的院落,別人或許不知,但身為明太子的朱標卻是心裏明白,這,便是紫中的深牢所在。

朱標面不改,腳步輕踏,走上石階,就踱進門去,哪知猛地“鏘啷!”一聲鐵器鳴聲響起,還未待朱標反應,只覺面前影光一閃,兩柄銀槍已經卡在了朱標面前,讓它不得再進分毫。

“甚麼人!?”兩名持槍男子猛地叱吒一聲,朝着朱標喝問道。

是啊,這幾名士兵身份低微,大明官級分明,更遑論是太子,他們自然是沒有見過朱標的。

更何況,他們也不會想到面前這人便是大明太子朱標,哪家的大內主子不是差奴才來,似朱標太子這般,怕也是頭一例了。

朱標緩緩轉身,雙瞳猛地一瞪,常年的王者威勢猛地威懾而去,那士兵見到幾乎是瞬間便嚇了個膽寒,雖然他或許沒見過朱標,但見這勢態,便知道定是個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放肆,大膽奴才,幹甚麼,速速退下!”猛地一聲喝問聲自內堂傳來,接着急快的步伐聲傳來,兵甲回首望去,兀的一驚。

那是個挎着紫鯊皮鞘的長刀客,黃衣褚頭,武官打扮,濃眉大眼,約莫三十年歲,但卻生的甚是冷肅,英氣人。

這人一現身,即便是朱標也不由得眉宇一簇,他認得此人,這人是錦衣衞指揮使袁彬手下的一員虎將,掌獄刑,乃是錦衣千户郎。此人久經沙場,武功頗為不弱,傳聞此人刀法也是爐火純青,據説自從刀法大乘後,縱橫數載,殺人從不出第二刀,足見此人的武學造詣可見一斑。

“原來是張千户,本太子先前還在詫異,這本該重兵把守之地怎的如此鬆懈,原來是有張千户在,怪不得有恃無恐,連本太子,都敢攔將下來。”朱標輕輕一挑眉,齒輕啓,冷嘲暗諷道。

那被稱為張千户的武官聞言一驚,趕忙欠身抱歉道;“卑職不知懿文太子大駕,有失遠,還望恕罪,不知太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朱標冷笑一聲,勉強將自己的語氣裝的與平裏無異,開口譏諷道;“怎麼?本太子去向何處,還要先差人給張千户通稟不成?”

“還請懿文太子恕罪,小侯絕無此意,是我管教不利,讓您受驚了,罪該萬死。太子殿下能親歷此地,可謂是貴足踏賤地,卑職怎敢阻攔,只是怕這殺伐氣甚濃,驚擾了太子殿下,讓您受了風塵之苦,還望恕罪。”張千户聞言心中大駭,豆大的汗珠墜地而落,緊張開口道。

朱標眼珠一轉,開口冷聲道;“風塵之苦倒是無謂,只是皮之痛罷了,可本太子這般被攔將下來,卻是心寒之意更甚啊。”張千户這才驚覺,趕忙欠身躬步上前道;“太子勿怒,卑職這就為您引路。”朱標沒有開口,只是鼻腔悶哼一聲,揮了揮手,踏步走過,大步星的跟了上去。

漫漫青石路,盡頭就彷彿能看到朱標心中的佳人,嵐鳳的淺笑如嫣…

女子者,顏未見,韻先憐。

千佳萬麗,鳳女如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