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江南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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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連綿,這夜,靜地有些出奇。
“蹬蹬蹬…”沉重且迅疾的步伐遙遙傳來,熊淍發足狂奔,自林影間不斷穿梭。
“為什麼…”熊淍邊哭邊嘶吼了起來,吼聲之強,幾乎將他的膛撕開。
“為什麼我剛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我的父親便被西域人殺死了…”
“為什麼我剛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便知道她竟是…”
“為什麼我熊淍得一生死兄弟,他便死在了九道山莊的刑之下…”熊淍仰天咆哮,跪倒在地,他的雙瞳幾乎已經哭的紅腫,下的血線,足以淌滿草地。
逍遙自的死,以及逍遙子死前告訴他的親生父親的消息,甚至是那臨死前的終言,附在耳邊,那時,熊淍才知道夏芸對他而言,真正的身份該是什麼…
暗的秋荷,同樣,那是一個夜。
黑石和秦嶺劍幫主,秦嶺閒夫,劉天龍。
那是墨冉和黑石,與西域九重峯妖人戰的前一天,也是黑石死前的,最後一。
客棧的昏燈黯爍,黑石和墨冉都在這座客棧的一間房裏。
“裘哥,中原的一切我們終於都已經做完了,明,我們便趕赴外,在遼闊草原,騎馬打獵,放牛放羊,過着平淡的子。”墨冉菩提黑髮如瀑,晶瑩的雙眸裏充盈地温柔,楚楚動人,或許那是因為嚮往美好而動的淚。
黑石聞言也是莞爾一笑,微垂着頭,在墨冉那光潔的額頭上深情輕吻,撫着墨冉那因動而微顫的嬌軀,柔聲道;“我會記得承諾,明我們便策馬邊關,從此封刀勒馬,再也不理會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封名隱退。”墨冉聽到黑石這樣説,自然心中欣喜,當下乖巧地點了點頭,將臻首緩緩埋入黑石温暖的懷之中。
“此生有你,無憾。”墨冉羞澀的話語淡淡,暖着黑石的心,熱着兩人的情。
黑石也是深幸運,剛答言,哪知紙窗猛地颼颼颼,破開一個大窟窿,冷風隨之吹進,接着一柄綁着紅線的飛刀已經狠狠地在了屋內的木柱上,而刀尖,着一紙信函。
“誰!”黑石冷嘯一聲,青龍劍驟然出鞘,氣勢外,猛地劍氣靈空貫出。
“噹啷!”猛地,如環佩相鳴一般,青龍劍當空被三柄梅花鏢擊回,可見這人,功力並不算淺。
“鏘!”青龍劍自半空兜了一圈,再度歸鞘,而黑石的目光,卻並未停留在青龍劍身,而是盯着地上那三柄梅花鏢,眼瞳的神情,驚疑不定。
“裘哥,裘哥,你沒事吧?沒傷到哪裏吧?”墨冉被這突變嚇得一驚,接着趕忙拉着黑石,左看看右看看,急促問道。
黑石搖了搖頭,複雜的看了一眼墨冉,接着輕聲安道;“沒關係,冉妹你且先留在此,我出去看看!”墨冉剛開口,黑石卻已經如風一般,躥了出去,行匆匆。
沒人注意到,此時此刻,先前在客棧上被飛刀着的信紙,已經隨着黑石的離去,不翼而飛。
“颼!”黑石若影般,驟然掠出,腳步斜踏,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可以説到了黑石這個層次的武者,輕功是否高明都已無用,單憑內力的勁氣便已可以飛掠出數丈之遠。
而這客棧之後,便是緊靠着一片湖,前面的那出飛刀的人影,此時此刻也已經是在踏水借力,蜻蜓點水而過。
“鳶兒,是你嗎?這麼多年,你去了哪裏?”黑石眼瞧前面的人身影連爍,自水面只是輕輕一低,便已二度拔起,不邊追邊發問道。
前面的身影聞言一顫,但卻也不止步,只是悶着頭的只顧前行。
“鳶兒,等等我。”黑石低吼一聲,開口疾呼道。
黑影依舊不停,只是掠過水麪,躥逃而出,消失在夜茫之中…
黑石趕忙掠了過來,卻已不見人影。
“鳶兒…”黑石低頭打開先前的信紙,緩緩打開,大家閨秀般的工整字體浮現眼前。
“在你的長安,夢我的江南。三更夜,小河畔。君人才子伴紙鳶。”黑石看着信封的三行字,細細呢喃,讀着讀着,淚水湧現。
長安,江南。
才子,紙鳶。
“真的是她…”黑石看着信紙,角都有些顫抖,發的蒼白。
三更時分,小河畔旁相見麼,即使如此,先前你為何不能留下片刻,與我相談?
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而此時此刻,真正的橋畔,一道黑影已經掠了來。
“颼!”這人絲毫未做停留,猛地掠進湖旁的林子。
“他怎麼樣?”一道女子的聲音猛地自林子裏傳來,接着,一個穿着青素袍的傾城女子已經急忙輕移蓮步,走了出來。
那掠下的黑影抬頭看了看這女子,半晌後,終於開口説了第一句話。
“還沒死。”那黑影開口,沉悶且嘶啞,竟是個男子的聲音。
看來這黑影,本不是黑石意料之中的紙鳶,那麼…
他是誰?為什麼會有紙鳶的紅線飛鏢。
“首領,我做不到,我怕再次見到他,這個任務,血鳶要讓您失望了。”那穿着素袍的女子咬了咬,半晌後,看着那飛來的黑影,嬌聲開口道。
黑影聞言,卻是猛地驟然猙獰冷笑,冷聲開口道;“血鳶,既然入了暗河,就沒有可以放棄的任務,除非,你死。”那女子聞言,卻是愣在了當場,接着,她卻猛地抬起已經充滿淚光的雙目道;“首領,讓我見他最後一次,大不了,我一死,只求首領看在我血鳶多年為暗河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命。”那黑影聞言沉默了下來,看着素袍女子道;“我可以讓你見他最後一面,等你離開,我再帶人一齊出手殺了他,這樣你心願已了,而且,在他心裏,你永遠是温柔嫺淑的江南紙鳶!”原來,這位傾城女子,便是黑石口中的紙鳶。
“不,首領…求你不要,血鳶這麼多年為暗河賣命,接下的任務超過百件,從未失手,今天變只求您這一次,鳶兒在見過他後,便自行了斷。”素袍女子幾乎哭了出來,不斷央求道。
那首領看着素袍女子如此作勢,身形微顫,半晌後,終究是暗歎一聲;“便依你罷。”素袍女子聞言哭聲一止,接着破涕為笑,欣喜開口道;“真的?首領,鳶兒果然沒有跟錯人。”
“你為我暗河,戎馬半生,既然是你最後的請求,自然便依了你。”首領擺了擺手,開口道。
人心險惡,卻也有善良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