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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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是什麼呢？

友情就是，在冷雪悽風中送來的一點炭。

在洶湧洪中一雙義不容辭的援手。

還有，友情亦是，一個無論遇上任何險阻困難，亦絕不會失信的承諾。

※※※斷終於沒有失信，他終於堅守對聶風的承諾，及時回來天下參與檢閲大會；聶風乍見斷，那種喜悦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但聽他對身邊的孔慈不住的道:“孔慈，你看見…了吧？”

“終於守信來了！他…並沒令我失望！”孔慈眼見聶風如此雀躍，也是由衷的為他倆到高興:“是…的，斷來了…就好了。風少爺，無論斷今會不會被選，他總算有志氣面對這個…難得的機會，並沒有辜負你…”斷何止沒有辜負聶風？他更沒辜負此刻靜立一旁的步驚雲！只因他亦不相信斷會是失信於聶風的人。

斷只是辜負了秦寧父子買兇殺他的一番“好意！”只是，及時趕至的斷，雖眺見在教場前排的聶風喜形於，心中還是有少許歉意，蓋因聶風曾吩咐他買件像樣的衣衫，可是折騰整夜，他不但未能換上一身新衣，反之，身上那襲殘舊綠衣，更因在夜叉池畔昏了一夜而益發污穢不堪！

故而，此際於三分教場上，最令人矚目的已不再獨是秦佼了！

斷也非常矚目！

矚目的髒！矚目的——賤！賤！賤！

縱觀數千少年徒眾，個個衣履光鮮！只有斷，一眼便知是雜役中的——賤僕！

所有少年徒眾都不約而同朝斷這方望過來，瞧他們的眼神，儼如全都在説:“笑話！這樣的賤人也敢參加檢閲大會？也配與我們站在一起？”可是，縱然衣履下賤，身份低微，斷這一次，卻並沒有自慚形穢，也沒有半分自卑！他無視所有人的鄙夷目光，起膛，抬頭，並沒窩囊得垂首屈膝！

緣於他知道，他若表現得有半點自卑，半點退縮、怯懦，便對不起聶風！

他從不奢望自己會被雄霸選中，只求自己能像聶風之前所言——堂堂正正抬起頭，告訴全天下的人，他並不是可隨意欺侮的弱者！

就在此刻，站在遠處，目光從未有半分離開斷的聶風，面上不期然出一絲滿足的微笑，他似乎明白斷為他如此勇敢似的。

“，你是為了我聶風，當年才會捨棄投效無雙城的大好機會而留下的…”

“如今，你也是為了不想令我失望，才會如此勇敢的面對所有人吧？”

“，謝謝你…一直都只是為了成全我的受，而…忽略了自己的受…”不錯！斷固然一直為了聶風而忽略自己，然而，聶風又何嘗不是？

還記得當年二人同入天下，斷曾在敬茶時濺了一滴水珠於雄霸臉上，差點便要處斬，幸而聶風及時代他向雄霸跪地求情，最後斷才能倖免一死！

欠人一文錢，不還債不完；賒人一生債，不還不痛快！

借來的，欠人的，無論所借所欠的是錢還是“情”亦須清還方才心安理得，那管要還上一生？若真的要一生才可還清情義，那就當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好了…

斷！聶風此刻就如此遠遠的眺望着對方，良久良久，二人驀然相視一笑，他倆曾經歷的一切苦難、互相扶持，已經盡在不言之中…

※※※遽地，一聲高呼猛然驚醒了沉緬在過去中的這雙好兄弟，但聽文丑醜朗聲宣佈道:“好了！午時已至！所有少年徒眾亦已齊集！檢閲大會正式開始！”

“恭請幫主檢閲所有少年門下！”此語一出，場中數千少年更是倍為抖擻神，“嚴陣以待”雄霸檢閲，而一直傲坐教場龍椅之上、對周遭一切不聞不問的雄霸，此時，已霍地站了起來！

眼前少年門下多達數千，縱教雄霸如何目光如炬，若每一個都細意檢閲，恐怕需時甚久，雄霸亦決不會如此費自己的寶貴光陰，所以他用了一個最節省工夫的方法！

赫見雄霸驟然而起的同時，驀地沉聲一喝，道:“所有少年門下！”

“接——”

“老夫一指！”※※※啊？雄霸竟然向數千門下出指？他究竟想幹什麼？

步驚雲、聶風、秦霜、斷，與及場中所有人都不知雄霸為何要這樣説？然而，他們很快便知道，雄霸到底意何為了！

就在眾人驚愕之間，雄霸右掌食指一戟，接着“波”的一聲巨響！一道凜冽無匹的指勁已自指塵轟出，頃刻指勁再分，更即時分岔為紅、藍、綠三道不同顏的氣芒，直向場院中數千少年門下的頂上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