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傷痕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船甫抵天下會的渡頭,斷已第一時間告別聶風與孔慈,飛奔回他的馬槽。
緣於為了陪伴聶風這鬱鬱寡歡的好朋友,他已虛耗了不少時光,他每天除了須向天下會那些稍具權力的頭目敬茶遞水外,還要清洗三十多匹駿馬!
好不容易及時趕回自己那個污髒無比的馬槽,已經開始落西山了,而斷更可以遠遠眺見,有兩個人已站在他的馬槽之外。
那是兩個經常愛找他麻煩的人!
秦寧!
與秦佼!
※※※秦寧是訓練天下會初入門少年徒眾的總教,已經快要四十歲了,秦佼則是秦寧之子,今年約為十七。八歲,據聞武藝盡得其父真傳,不過眉宇之間盛氣凌人,經常恃着其父秦寧是總教,在天下會內作威作福,欺壓不少門下婢女!
這兩父子更專愛找斷麻煩,緣於當年雄霸納了步驚云為徒後,秦寧自恃自己的兒子資質也很不錯,若幫主有意再納第三個弟子,相信非其子莫屬,豈料後來雄霸竟又納了聶風為徒,故秦寧父子一直對聶風懷恨在心。
“恨”屋及烏,他們雖不敢欺負幫主的弟子聶風,卻可肆意欺負任從他們凌辱的斷!
就像此刻,他們乍見斷如此晚才回馬槽,那個滿臉盛氣凌人的秦佼登時臉一沉,破口大罵:“他媽的!斷你狗雜種往哪裏撒狗去了?這麼晚才加回來?你知否明早我和爹要訓練三十多個少年徒眾馭馬?但你瞧!馬槽內的馬比你還要髒還要臭!你教他們怎會願意騎上去?”斷這段子總是遲了洗馬,其實是為了陪伴聶風,面對如此高聲辱罵,若換了是當年剛入天下的小斷,早已悲從中來,淚盈於眼了,然而多年在天下會的勞役,早已將其自尊及鬥志消磨殆盡,他雖然並非可以隨意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但對於任何凌辱,早已練就視若無睹的神功,斷只是木然的答:“放心!三十多匹馬,我一定會在明早之前洗刷乾淨,準備妥當。”説着已不想再理會秦佼那瘋狗般的吠叫,捋起衣袖,正往打水洗馬,誰知一直在旁的秦寧總教,此時卻張口冷笑:“小雜種!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在翌晨準備一切嗎?請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邊還有些什麼?”斷順着秦寧所指望去,只見馬槽其中一個暗角,不知何時竟堆滿三十多雙布靴子,這些布靴子盡皆污穢不堪,最令人難受的是,所有靴底,盡踏滿——狗糞!霎時本已臭氣薰天的馬槽,更混和了中人慾嘔的狗糞味,斷見狀不由眉頭一皺,此時秦寧又獰笑道:“看見了吧?臭小子!記着!明天一早,你一定要擦好這裏三十多雙染滿狗糞便的靴子,以及清洗所有馬匹,預備給那三十多個少年徒眾馭馬!否則若明早我發現任何一隻靴子還有少許狗糞臭味,我便要你給我乾淨它!”
“佼兒!我們走!”説着已與其子秦佼掉頭去,只是秦佼在臨走前還回過頭來朝斷陰陰一笑,揶揄道:“嘻嘻!我秦佼真不明白!其實你從前好歹也是南麟斷帥之子呀!你在天下會又不是有很大的作為!何以還老是呆在天下?難道真的天生便是洗狗糞的狗雜種嗎?”
“哈哈哈哈…。。”揶揄聲中,秦佼與其父已趾高氣揚而去!
這個世上真的有天生洗狗糞的狗雜種嗎?
當然不!
也只有斷一個知道,他為何要留在天下。
※※※馬兒都很乖,並沒有太大的掙扎,温順的讓斷為它們洗刷,或許,只因為與斷相處久,早已認定這滿身寒微的小子是它們的同類或朋友吧!
也或許,馬兒認為他每遭人不斷勞役,甚至比它們要被人騎更苦命吧!
然而坎坷苦命,雖早已把斷小時希望能夠有朝吐氣揚眉的鬥志消磨殆盡,卻仍未撲滅他每生存的快樂。
因為他仍可留在天下會呀!留在他最好的知已朋友聶風生活的相同地方!和自己的好友如此接近!他很快樂!
天大地大,他本可四處闖蕩,何處不能容身?甚至當年還可投效仍未亡城的獨孤一方,或許早已有一番作為亦未可料,可是,他偏偏選擇留在天下,只因蒼茫大地,他最珍惜的友情僅在天下會才可延續。
正如他自己曾對聶風説過,翻身的機會還多着,但在這世上對他最好的朋友。…
卻只得聶風一個!
若失去了聶風這個知已朋友,便再也找不回的了!
他是為了聶風而留在天下,任由呼喝勞役,為了聶風,他甚至已忘了當年其父斷帥於凌雲窟失蹤前給他的遺物——那軸載着斷家蝕劍法的字卷!斷帥曾叮囑他必須在十五歲時方可開卷習練,然而如今斷已十六歲了,為了聶風而消磨了鬥志,早已令他連那捲東西也不知丟在何方了!
快樂對於斷而言,原來就是與聶風這段情如此簡單,只要真摯的友情千載不變,他即使一世在天下為驢為馬亦在所不惜!
但,友情真的可以千載不變嗎?
友情總是如此!許多時候,小時候真摯的友誼,都會隨着雙方漸成而有所改變!當時情真,只因為仍天真呀!但…
可憐斷,他對聶風的友情真的未曾有變,然而卻不敢肯定,聶風是否開始變了?
自從聶風從傾覆的無雙城回來之後,好像已變了不少,開始心事重重,彷彿經常在思念一個人,一個夢,許多時候,甚至斷在他身過,他也不大察覺。
後來再經過去時幽若此事之後,聶風更是為對不起幽若的濃情厚意而鬱鬱寡歡,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