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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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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間,只見人影閃動。

林寒青閉上眼睛,定定神,再睜眼望去,只見兩張木桌後,已然有人落座。

這時,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論林寒青的內功自力,藉着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着面貌,但那縷起的香煙,有如濃霧,使林寒育有些現線不清,三張木桌,雖然擺的很近,林寒青也難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聽有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要見我麼?”林寒青聽辨聲音,是由右面一張木桌後傳來,凝目望去,隱隱可見有張秀麗的面容,當下説道:“在下林寒青。”那清冷的聲音接道:“我已經知道大名了。”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麼?”那清冷的聲音答道:“不錯!”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只覺千言萬語湧了上來,想不出該如何開口?

那清冷的聲音,接道:“有什麼話,快些説吧!我沒有時間多等?”林寒青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目下最為重要的還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當下問道:“和在下同來的那位姑娘,不知現在何處?”那清冷的聲音,説道:“她很好,安然無恙,只不過此刻你不能見她。”林寒青道:“為什麼?”梅花主人道:“我雖把你們當作上賓就將,但卻不能使你們見面,那位白姑娘人雖聰明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賭時,忘記加上一條,説明在接受款待時,不能把你們分開。”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無恙,就放心了。”梅花主人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難得和她見一面,總該把心中的疑問,問個明白。”當下較輕咳了一聲,道:“適才在大廳上,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你麼?”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個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着把事情瞭解的十分清楚。”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林寒青的視線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見那梅花主人穿着一身深的衣服,手上也帶了一付深的手套,但臉上卻是未戴面具,隱隱可辨端正的五官,秀麗的輪廓,但他卻無法辨識出他衣服上的顏,和那清晰的像貌,濃重的煙霧環繞下,一切都是隱隱約約的輪廓,無法留下清晰的記憶。

只聽那梅花主人冷冷説道:“你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林寒青道:“煙霧繞繞,視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梅花主人道:“已經夠了,未入梅花門下的,能這樣看到我,那已經是很難得了。”林寒青道:“咱們不談此事也罷,在下有幾樁事情,想請教閣下?”梅花主人道:“説快一些,我們最多還有一盞熱茶工夫的相處時間。”林寒青道:“天下武林同道,和你何仇何恨,你要這般對付他們?”梅花主人道:“我如何對付他們?”林寒青道:“你在那烈婦冢設下筵席,邀請天下英雄赴宴,是何用心?”梅花主人道:“箇中的原因很多,但此刻卻沒有時間對你説清楚了?”林寒青道:“此刻在下是何等身份?”梅花主人道:“貴賓身份。”林寒青道:“既屬貴賓身份,在下不知是否有自主行動?”梅花主人道:“自然可以。”林寒青突然由坐位上站了起來,道:“在下承蒙款待,禮該致謝。”緩步向梅花主人的席位上走了過去。

站在身後的小翠,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按在了林寒青肩頭之上,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雖是我們的貴賓,但此地卻是女孩子家,你豈可亂走莽闖!”林寒青只覺那按在肩上五指,勁為甚強,而且指尖觸及之位,分拿肩頭上三處道,決難強行掙動,當下冷笑一聲,道:“梅花主人的待客之道,原來是這般的橫蠻無禮。”梅花主人沉良久,緩緩道:“小翠你放開他,看他要幹什麼?”小翠應了一聲,緩緩放開按在林寒青肩頭的手掌,道:“婢子遵命!”梅花主人道:“林寒青,我已破例對你代客,你如行動大過放肆,逾越我們梅花門下的規範,別怪我翻臉不認你貴賓身份,當場處死。”林寒青冷然説道:“在下並非你梅花門下之人,目是不用遵守你們梅花門下的的規矩了。”暗中提聚其氣,輕輕樣拿推出。

這一拿去勢雖緩,但卻蓄直了極強的內勁,輕輕一推之下,暗勁排蕩,濃重的煙霧,立時被那暗勁排落去,視界突然一清。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見~張微帶怒意的秀麗面孔。

飄開的濃煙,重又聚攏回來,那張微帶怒容的秀麗面孔,又為濃煙籠起。

林寒青心中閃起了無數疑問,暗道:“看那張面孔分明是一位女子無疑,雖道那惡毒狠辣的梅花主人,當真的是一位女子不成?”一個女子,統率了很多隱藏去本來面目的武林高手,當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可惜的是那料事如神,視一知十的白借香不在此地,如若她在此地,當能推想出這其間重重疑雲。

只聽梅花主人説道:“林寒青你可看清楚了?”林寒青道:“雖然是匆匆一瞥間,但已留有記憶。”梅花主人道:“你要仔細的想清楚了,答覆我問的你的話。”林寒青道:“什麼事?”梅花主人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找,你如答錯了一句話,可能為我處死,如是答對了一句話,也可能被我恭送離此,你不用妄動心機,自作判定,別讓聰明反被聰明誤,只要你據實而言,縱然是被我處死,那也算死的無憾了。”林寒青道:“在下被禮至此,身為貴賓,如若是翻臉成仇,在下當不甘束手就縛。”梅花主人突然格格大笑道:“你可是覺着自己的本事很大麼?”林寒青道:“那怕是一招之戰,在下亦不畏縮。”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你很英雄…”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現在要問你了。”林寒青道:“在下洗耳恭聽。”梅花主人道:“如是我們異地相逢,你還能不能認得出我?”林寒青略一沉,道:“如是仍然穿着這樣的衣服,自然是能夠認得出來。”梅花主人道:“我穿的什麼顏衣服。”林寒青道:“深藍,或是黑。”梅花主人沉良久,冷冷説道:“咱們如異地重逢,你雖然未必能夠認得出我,但你心目之中,恐怕已留下我很深的印象,如是咱們重逢之處,環境清幽,在給你一段時間去仔細想上一想,恐怕你就可以想起我了?”林寒青道:“這話不錯。”梅花主人道:“你可知道見過我真正面目的人,該怎麼樣?”林寒青道:“不知道!”梅花主人道:“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林寒青道:“那兩條路?”梅花主人道:“一條是死,另一條是歸附我們梅花門下,自烙梅花標識。”林寒青咧的一聲,出懷中的短劍,道:“大丈夫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在下極願一戰。”梅花主人冷笑一聲,道:“好!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鐵打羅漢?”林寒青長長一口真氣,短劍斜斜指出,蓄勢待敵,説道:“儘管出手。”但見梅花主人,緩緩站起身來,舉手一樣,道:“你們都給我下去。”羣婢應了一聲,齊齊退去。

一陣步履之聲過後,幽暗的大廳中重歸寂然,靜的聽不到一點聲息。

林寒青全神貫注,手橫短劍,只要那梅花主人一出手,立時將全力反擊。

那知過了良久,仍然聽不到一點動靜。

林寒青緊張的手心沁出汗來,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再看那梅花主人仍然如一座木雕泥塑的神像一般,靜靜的站着不動。

林寒青舉手拂試一下頭上的汗水,道:“你怎麼還不出手?”梅花主人冷笑一聲,突然舉手一揮。晃燃了一隻火摺子。”幽暗的大廳中,突然亮起了一點火光,顯得十分明亮。

火光照耀下,林寒青到了一張絕世無倫的美麗面孔。

長髮散披,垂在肩上,長長黛酒,圓圓的眼睛,櫻輕啓,微帶着笑意。

羣婢退出大廳時,順手熄滅了廳中燃燒的香火,飄浮的煙氣,愈來愈談,那張美麗的臉,也愈來愈見清楚。

林寒青長長的一口氣,心中暗暗的讚道:“好一位絕世佳人!”只聽那梅花主人冷冷的説道。

“你看清楚了麼?”林寒青道:“看清楚了。”梅花主人道:“如若你未看清楚,那是死有所憾了。”林寒青忽然想起了白惜香來,那位嬌弱不勝的姑娘只餘下了有限的數月生命,她本該歡樂樂的渡過這寶貴的子,但她卻捲入了武林中一場浩劫的旋渦中,這襟是何等的豪壯,何等的高潔!

只聽那梅花主人道:“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以後的該怎麼辦?”林寒青道:“該怎麼辦?在下就不知道了?”梅花主人突然輕輕一皺眉頭,道:“你再仔細的瞧瞧我。”林寒青果然抬起頭來,仔細瞧去,這仔細一看,頓覺全身血得大增,百脈憤張,只覺地眉目神態之間,有一種人給唸的情,盪漾如波,動人心絃,不自覺的緩緩垂了手中的短劍。

梅花主人道:“現在你該明白了吧?”林寒青似是中了瘋魔,啪的一聲,投去手中短劍,雙目圓睜,走了上去,道:“我明白了…”但見火花一閃而熄,大廳中恢復了黑暗。

原來火摺子經過這一陣點燒之後,已然燒完熄去。

林寒青亂的神志,突然一清,停下了腳步。

只聽梅花主人那甜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怎麼不過來了?”她的聲音中,亦似是帶着動人心魄的磁力,林寒青只覺心頭一震,幾乎又情不自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