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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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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簧道:“老夫亦曾為此事,耗費去無數的心血,但每次劍招遞出,就覺破綻過多,數十年竟然空負絕學,未曾一用,想來那下冊之中,定有克敵變化的詳細記載,但上冊乃基本劍式,料想南疆一劍皇甫長風,也和老夫一般,無能以克敵變化,想出‘天龍八劍’基本劍式。”林寒青道:“老前輩可仍然記恨着那皇甫長風麼?”周簧道:“那次火拚之後,我們都有了悔意,雖然杯酒言歡,前嫌盡解,但數十年來,卻從未再見過一面。”林寒青道:“這又為了什麼?”周簧接道:“這其間他雖曾一度到處追尋於我,但均為我避開,後來,他大概已知我心意堅決,也就不再勉強追尋我了,歲月匆匆,如今都已是須發如雪的老人了,回首前塵,當真是慨叢生。”林寒青道:“老前輩既有悔意,何以仍不和那皇甫長風相見呢?”周簧道:“老夫自有苦衷,唉!這痛苦埋在我心中數十年了,今宵要一吐為快,我們那次火拚,雖然導火於外人挑撥,但真正的原因,卻是我們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對我們情意相同,難作取捨,因此青磋砣,空端獨守,我們兩人心中都知道,除非我們兩人之中,有一個死去,那女子恐將永遠不嫁,但自那次火拚之後,我就悄然遠隱,直待他們三年後結成夫婦,我才重出江湖。”林寒青嘆息一聲,道:“老前輩仁俠懷,捨己全人,可敬!可敬!”周簧黯然説道:“孩子,但我付出了可怕的代價,數十年刻骨銘心的相思寂寞。”聲音中隱含着無比的淒涼。

林寒青心想説幾句藉之言,但覺千言萬語,不知從那裏説起,只好默然不語。

周簧忽然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老了!老了!往事如煙,還想它作甚?”目光一轉,望着林寒青道:“孩子,過來,我傳你‘天龍八劍’。”林寒青依言走了過去。

周簧滿臉肅秘的説道:“‘天龍八劍’曠世奇學,非具慧之人,難以習練,老夫今宵傳你,一則酬謝你千里迢迢送藥之情,二則是為令堂苦心所,三則不忍使此一絕技埋沒,但你能否學成,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也許你能憑此絕學,傲視四海,揭開你身世之秘,也許你和老夫一般的空負絕藝,不能用作克敵之用。”林寒青道:“老前輩何等武功,但苦思數十年,仍然難解箇中之妙,晚輩才難得及萬一,只怕有負厚望。”周簧道:“老夫當授你信物一件,你去見那皇甫長風,要他酷給你克敵的變化。”林寒青道:“晚輩當盡力而為。”他想到周簧言中,傲視四海,揭開你身世之秘,隱隱意識到,自己的身世,關係着武林間一大隱秘,必需有舉世無匹的武功,始可擔此重任,是以對周簧傳武之事,亦不再歉辭。

只聽周簧長長嘆息一聲,道:“以老夫推想,皇甫長風這些年來,亦必和老夫一般,對那失去的友誼,有着深深的懷念和悔恨,見我信物,當不致拒你千千裏之外…”他仰起臉來,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道:“這只是老夫的推想而已,人心難測,也許他這些時中早已把昔年老友,拋諸九宵,當年的友誼,忘諸腦後,此事只能盡老夫之力,致於他肯否傳你,那就非老關所能保證了。”林寒青道:“不論那皇甫長風,肯否授以我‘天龍八劍’的變化,對老前輩這番盛情大德,晚輩是一樣。”神判周簧搖頭冷笑,道:“老夫做事,向不要人,只不過是行心之所安而已。”林寒青知他被人尊稱一代大俠,自非平常之八,當也不再多言。

神判周簧暗自提了一口真氣,伏身撿起地上的參商劍,肅然説道:“孩子留心了。”林寒青趕忙澄清中雜念,凝神觀看。

只聽周簧説道:“上乘劍道,貴在以心使意,以意馭劍。”林寒青仔細看去,只見他緩緩閉上雙目,神態間一片誠敬,氣度威嚴,凜然難犯,單是這份氣度,就使人油生傾服。

周簧劍橫前,凝神況立片刻,突然睜眼大喝道:“天龍八劍第一式‘潛龍昇天’。”左手一領劍決,右手短劍斜斜指天,身軀凌空而起,升高一丈左右,短劍忽然一沉,疾落原地。

林寒青幼得名師指點,劍術造詣甚深,這等舉劍而起,揮劍而落,在別人看來,毫無出奇之處,但林寒青卻注意他手中的短劍,起落之間,緩緩移動的部位,無一處不是可攻可守的地方。

但見周簧收了短劍,説道:“這一式,必須得絕佳的輕功,才能配合,孩子,你自信能夠用得麼?”林寒青道:“晚輩雖難及老前輩的從容鎮靜,若無其事,但自信尚可應付。”周簧道:“那很好,這一劍本該很多變化,但老夫卻悟它不出,但如劍不離身前部位,不論敵人從何方攻來,均可從容化解,絕世劍招,曠古奇學,老夫雖不知它原有的變化劍路,但隱隱覺着它藴含玄機,變化無方。”林寒青道:“晚輩眼看老前輩劍勢隨着升起身軀,移動的部位,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周簧哈哈一笑,道:“好貨賣識家,只憑你這幾句話,老夫已覺着,藝得傳人了…”語聲微頓,肅然又道:“孩子,第二式‘龍游大海’。”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見他劍尖領路,身隨劍走,左右折轉,繞行了一週,重又退回原地。

周簧收了寶劍,問道:“孩子,你可看出這一式的神妙何在?”林寒青沉了一陣,道:“晚輩才智,難窺奧妙,這一式可是在步下的方位麼?”周簧點頭讚道:“不錯,這第二式基本之變,在腳下繞行的方位,明踏八卦,暗合五宮,可惜的是老夫不知手中劍勢變化,數十年來老夫苦思此招之用,似是適用在強敵環攻之中。”林寒青道:“大海遼闊,龍行無阻,顧名思義,這一式當在老前輩的預料之中。”周簧道:“這一番曲轉行來,看似簡單,實在腳下的部位,極是難練,今宵你只要能夠練步法,已是才智過人了。”林寒青道:“晚輩當全心習練。”周簧道:“你隨我身後,看我腳步,比照學習,當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林寒青應聲行去,隨在周簧身後宛轉而行。

看來容易學着難,林寒青學習了一個時辰之久,仍然是難以運轉自如。

但在周簧的心目之中,已然對林寒青大加讚賞,昔年他得到“天龍八劍”劍譜上冊,為這“龍游大海”一式,苦習三月之久,廢寢忘食,才得勉強記憶,後數年間,無時不習,才能漸體微,依然是依圖索級,不若傳授這般易學,但林寒青能在一兩個時辰,行其概略,那也是極為難得的了。

初練時光,林寒青只覺舉步運行之間,甚不習慣,他是側轉突變,都和去勢力道,大反而行,漸漸的熱其要訣,興致大增,一遍又一遍,接連而習,不稍停息。

周簧從分指點,時作糾正,不覺間天已大亮。

東方天際,升起了一輪紅,金黃的陽光,由峽谷口處照進來,草上珠,閃閃生光,有如萬千顆的珍珠,灑在山石間,深谷晨景,幽美如畫。

周簧仰臉長長一口氣,道:“孩子,今咱們就到此為止,三後,咱們在這谷中相見。”伸手遙指着東南面一座雙峯接山頭,説道:“過了那一處雙峯接的山頭,就可以看到青雲觀了。”林寒青道:“怎麼?老前輩不回觀中去麼?”周簧道:“老夫不回去了。”轉身西行,越過高峯不見。

林寒青望着周簧的背影消失不見,才依照着周簧指示的去路行去。

果然,越過了一座雙峯接的山頭,已看到巍峨聳立的青雲觀。

林寒青急步奔行,直入觀中。

這時,觀中道童,都已起身,正在打掃庭院,一見林寒青回來,遙遙施禮相,但卻未問一言。

林寒青匆匆奔入室中,只見案上早已擺好了細的早點,熱氣還蒸蒸上騰,分明剛剛擺好不久。

林寒青腦際之中,一直盤旋着那兩招劍拍的變化,步下方位,生恐忘記,匆匆食過早點,又在室中練習了幾遍,才登上木榻,盤坐調息。

時光,匆匆而過,這三有着出奇的清靜,除了一個道童,出入卧室,送來茶點、飯菜之外,再也無人來打擾過,連那青雲觀主,也未來過。

這回,已是和周簧約會之比那學過的兩招劍式,經這數來的習練,已漸悉,看時光距約會周簧的時間還早,心中忽然想起已數未見知命子了,亦不知李文揚、韓士公是否已返回來,於小龍可有訊息?

一念啓動,百念隨起,紛至沓來,湧集內心,舉步向知命子的靜室之中尋去。

這時,已經是申未酉初時分,西服,透簾而入。

只見知命子盤膝坐在雲牀上,正自運氣調息。

林寒青掀起垂簾,一支腳尚未跨入室中,知命子已覆然警覺,睜開雙目,下了雲牀,緩步了上來,笑道:“林公子,有何指教?”林寒青道:“打擾道長清修,在下想探聽幾件事,問明之後,立刻就走。”知命子道:“你儘管問吧!不妨事,我行功已畢。”林寒青道:“晚輩那位師弟的行蹤何處?可是找上參仙龐天化那裏去了麼?”知命子道:“貧道昨天還接到飛鴿傳來書信,沿途之上,並未發覺他的行蹤,如非走錯了路,就是他變了主意,中途折回別處。”林寒青心中焦急,眉頭連連聳動,道:“在下擔心他遭遇了什麼不幸。”知命子道:“你那兄弟不似早夭之像,你可以儘管放心。”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道:“他年輕幼小,單獨一人行走在江湖之上,實難叫在下安心。”知命子緩緩説道:“這幾對你的關係至大,最好暫時忘去一切喜悦、麻煩,全心一意,學習武功,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如若輕輕錯過,後悔就來不及了。”説到最後兩句,神間一片莊肅。

林寒青心頭一凜,道:“晚輩敬領教言。”知命子起身説道:“令堂命你千里迢迢,送來千年參丸,用心甚苦,尚望你能上體慈母用心,不負她一番期望,你此刻時光寶貴,寸陰如金,貧道也不多佔你的時間了。”林寒青起身一揖,道:“多謝教誨。”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