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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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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百步的距離,對人類手們來説基本上是個不可逾越的障礙。

使用河絡強弓的時候,真騎們的齊也只有不到兩百步的有效程。即便如此,他們的威力也足以令東陸任何一支軍隊為之膽寒。

可是短短几天裏,界明城竟然接連遇見兩位跨越了這個障礙的手。風是真騎的額真,那也沒有什麼出奇了。可對面這個小小的馬賊也能憤力來一箭,就不能不讓界明城震驚了。

斷馬賊長弓的那一箭看似輕鬆,界明城實際已經出了全力。羽箭弦的時候,他聽見了弓背發出細碎的撕裂聲。這白木弓十分長大,是那些蘭泥獵手們最珍愛的一把,又被用脂油仔細維護過,所以能夠及遠。饒是如此,聽那聲響,界明城知道這弓也不能再撐得幾箭了。

二哥張弓的時候,界明城心中一涼,要是這什麼四十八箭都是一般驚世駭俗的神手,他和四月哪裏還能走,不如老老實實出馬匹金錢就是。待到二哥這一箭劃出一道尖鋭的風聲,界明城心裏忽然一鬆。

箭矢來的快,可是絕不出奇,光聽風聲,就知道這二哥的手勁比那小賊差的遠了。難得他還信心滿滿,敢不自量力地出頭發難。更難得那四十來個馬賊還對他心悦誠服。

界明城看着那箭穿過夜北清冷的空氣,逐漸遲鈍下來,終於在離四月百來步的地方落下。

“哧”地一聲在雪地上,箭羽兀自抖個不停。

場面頓時凝滯了下來,馬賊們呆呆地望着那箭,終於齊齊長出了一口氣。那小馬賊笑道:“二哥心裏頭果然是軟的。”眾馬賊一時都鬨笑起來。離得遠,也看不出那二哥臉上有沒有幾分顏

“原來是個草包。”界明城心裏的話忽然從四月嘴裏輕輕吐了出來,兩個人都覺得有趣,不由會心一笑。

藏在背後的手悄悄鬆開,四月把剛才默唸的“雲鎖訣”無聲無息地釋放了出去,已經用不着了。和界明城一樣,她也沒有掂清馬賊們的底細,一連用了兩個法術,額頭上已經密密佈了一層汗珠。

“那是!”只聽得二哥嘶啞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咱要真把這位姑娘給傷了,到時候怎麼向大哥代?”一個馬賊回道:“二哥的箭法力度掌握的當然是一等一,説話分寸時機掌握也是一等一哩!”話音未落,眾馬賊又笑做一團。那領頭的二哥也不知道害臊,左顧右盼居然一臉的得意洋洋。

“向我代什麼?”背後遠遠地有人喝道,眾馬賊頓時沒有了聲息。

界明城和四月這才又回過頭去,剛才還很遙遠的蹄聲就已經到了面前。背後追來的這兩個騎的竟然是天下少有的快馬,比倏馬差得也不算太多。馬上的兩個漢子打扮的就如天水鎮中最普通的商旅一樣,面目也用帽檐遮蔽了一半,卻是姿態瀟灑,神氣豪放。

騎花馬的一個在幾十步遠的地方站定,掀開了帽檐,掃了一眼界明城和四月。

略有點不滿地對馬賊們説:“怎麼回事,連兩個人都沒有鎮住?”那漢子狼背蜂,劍眉朗目,説得上十分俊美,就是剛才發出一聲大喝的,顯然是馬賊的頭領。

小馬賊搶着説:“大哥,那男是有點古怪,可也不是不好對付。主要是二哥看那小娘生的好看,想給你留下做媳婦兒哪!”馬賊頭領鼻孔裏出了一聲氣:“你們倒還義氣了。”抬眼看了看四月“小姑娘長得是不錯,就是脾氣不太好。”旁別那個騎黑馬的漢子冷冷哼了一聲:“媳婦兒?!”到了面前,他也沒有掀去斗篷上的大帽,眾人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不知道這一聲算什麼意思。

四月聽他哼得古怪,心中懊惱,大聲説:“誰要做他媳婦了,真是不知羞恥。

別説打我的主意,就是這馬,這錢,什麼都別想帶走。”馬賊頭領盯着四月又看了會兒,笑了起來:“果真好脾氣!你放心吧,我們四十八箭雖然只是馬賊,倒也沒有那麼不知羞恥。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做的。不過説了要你們的馬和金銖,就都得留下,別在這裏討價還價當我們是吃素的。”四月也笑了起來:“不知道天高地厚,面對東陸最強的天驅武士説話還那麼不知輕重,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話一説出口,界明城和馬賊們都是大大吃了一驚。

天驅的傳承,界明城和四月説的明白。如今四月不但把他説成是天驅,還吹牛説是東陸最強的天驅,界明城好歹忍住沒有反駁四月的話,心中卻是大大不以為然。

“天驅這個名分哪裏是這樣隨便拿出來嚇唬打劫的的?”馬賊們可是知道天驅的來歷。説實在的,十六國境內,習武之人不知道天驅的也是少數。天驅既然都是最優秀的武士,那小馬賊也就不在懷疑界明城回來的那一箭,嘟嘟囔囔地罵:“難怪那麼利害,還真嚇了我一跳呢!”馬賊頭領淡淡看了眼界明城:“這倒是沒看出來。不過他再利害還狠過我們四十多個弟兄?”

“狠不過。”界明城笑笑“不過有四月姑娘幫手就能狠過了。”鴨子趕上架,他倒篤定起來,總是要打一架,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再説。他也不是無的放矢,見識了四月的魅惑術,知道她的秘術實在很了得。聯手一博,如果佔據先機的話,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敗局。

馬賊頭領聽得失笑起來:“原來又是個膽大包天的。你們果然登對啊!得成全你們才行。”他轉向身邊那個黑馬漢子:“非先生覺得怎麼樣?”界明城的手又握緊了弓,輕聲對四月説:“我對付那個大哥。”四月點點頭:“你去好了。”嘴角彎了一彎,眼睛就甜了起來,要對馬賊們強用魅惑術。

馬賊頭領的身手看起來不錯,要是比那小馬賊強上一點,界明城也有把握用連珠箭壓住他。只要到了近前,他的八服赤眉還沒有遇見過敵手。但是那個非先生讓他覺得不安,那雙目光就是在北星客棧裏投在他背上的。彎刀剛才震的很厲害,那是很久以來都沒有過的事情了,説明馬賊頭領和非先生的絕對不是好對付的。千鈞一髮,他也顧不了那許多,只是待機發動。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只能做不能想,如果開始多想了想,那就多半做不成。

界明城如果總是思前想後,早該死在東陸不知道哪個偏僻的角落了。

騎黑馬的漢子猶豫了一下,忽然掀開了斗篷,手按甲,對界明城行了一個禮,肅然道:“鐵甲依然在!”左手的拇指上赫然是一枚天青的指套。

馬賊頭領的身軀重重震了一下,愕然道:“你…果然是天驅…”界明城腦中不由一亂,下意識地舉手按,卻説不出那句話來。

過了片刻才道:“抱歉,在下還不是天驅。”馬賊頭領眯着眼睛笑了:“有趣有趣,稱天驅的反而不是天驅。”那名天驅舉手拂開帽檐,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神疲憊,蒼白的臉上一雙灰的眼睛發出森然的光來。他長噓了一口氣,説:“如此極好,如此極好。”馬賊頭領攤攤手:“好,拉上關係了。非先生,這次咱們還打劫不打劫了?”天驅冷冷地看着他:“大哥若是想要那倏馬,便去要吧。”他年紀看起來比馬賊頭領還大,卻仍然叫馬賊頭領“大哥”言下之意,界明城既然還不是天驅武士,就與他無關。

馬賊頭領猶豫了一下:“倏馬還是要的,難得還是兒馬,養兩匹小馬出來也好。我們這兩匹血馬,雖然腳程還快,畢竟是老了些。”天驅笑了起來:“大哥幾時那麼不快過?去拿就是,馬賊搶馬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他的笑聲高亢尖鋭,聽起來讓人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