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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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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香見多寶道人仍存疑慮,在旁勸道:“師叔不必再猶豫了,楚公子既會醫術,不會讓他試一試,死馬只當…”忽覺用詞不當,忙即住口,一臉的窘態。

多寶道人又氣又笑,對阮玉香説道:“丫頭,你的話卻也不錯,死馬只當活馬醫嗎,又有什麼呢?”説完,哈哈一笑,氣氛也隨之活躍起來了。

多寶道人隨即又向楚天秋説道:“不管最後能否醫得好,總之我都要謝謝楚公子的一片好心。”頓了一頓,又道:“楚公子你們初來時,就是香兒丫頭不説,我已知來意。因你二人曾救了師姊和香兒師徒,我怎麼也會幫助你的。只是要用玉晶球搜人,頗費功力,加之我現在功力盡廢,也只能用殘力搜看就近,再遠卻也無能為力了,故還請公子海涵。”楚天秋道:“前輩的心意,晚輩已然心領,待前輩痊癒之後,才請您出手也是不遲。”多寶道人看着楚天秋點頭道:“楚公子果然宅心仁厚,人中龍鳳呀!”隨即忽又想起一事,道:“在你給我療傷時,還是要做一萬全,以免那野頭陀再捲土重來。”阮玉香吃了一驚,忙問道:“難道那野頭陀竟沒給師叔你殺死嗎?”多寶道人道:“那野頭陀果然厲害,當時雖沒能一擊即死,卻也負了重傷而去。恐他傷好再次尋來,我只是恐防萬一罷了。想來已然過了這些時,那野頭陀仍然未來,怕是也不在人間了。”説完,哈哈一笑,但牽動傷勢,只笑出一半便即停住了,滿臉的痛苦。

阮玉香在旁看得真切,忙勸他不要再多説話了,同時也覺得多寶道人所説極是,故也是一臉的疑慮。

狐仙蕭飛雲忽對多寶道人道:“前輩儘管放心,在秋兒與你療傷時,由我在外守護就是,若那野頭陀敢來,我絕不會讓他得手就是了。”阮玉香在旁亦道:“我也和蕭公子一起給師叔護法!”多寶道人先看了看蕭飛雲,又看了看阮玉香,點頭道:“那就有勞你倆了。”楚天秋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早看出多寶道人果然功力盡失,傷勢極重,又細思療傷之法,覺得把握甚大,當下口裏説道:“若如晚輩所料,當在明此時便可痊癒。在此其中,我與前輩療傷時,確需全神貫注,受不得外人干擾。”隨即又向狐仙蕭飛雲和阮玉香道:“在此其中,你二人責任重大,若那野頭陀敢來,絕不可讓他進得來。”蕭阮二人聽了,點了點頭,齊聲説道:“你儘管放心就是了。”楚天秋仍覺不放心,想説什麼,卻又止住未説,隨即點頭道:“我現在便與前輩療傷,你二人出到外守護吧。”蕭阮二人聞言,並肩出去了。

楚天秋待蕭阮二人出後,便從懷裏掏出一隻白玉瓷瓶,從裏面倒出兩粒豆般大的紅靈丹,遞給多寶道人,口裏説道:“前輩先服下這兩粒‘回丹’,然後晚輩再運功與前輩療傷,當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多寶道人先見楚天秋甫一取出靈丹時,便一股清香直入鼻端,心知靈丹神效非凡,後聽説此丹竟是“回丹”又驚又喜,問道:“這便是華山的‘回丹’嗎?”一面説,一面接在手裏,仔細地打量着。

楚天秋笑道:“正是!”多寶道人道:“我早就聽説華山有種靈丹名叫‘回丹’,可起死回生,胎換骨,神效非丹。”當是喜不自勝。

楚天秋道:“此丹雖然靈效,卻也無前輩所説的那般神效。”多寶道人忽問道:“這回丹你又是如何得來的?你又莫不是華山弟子?”楚天秋笑道:“我並非華山弟子,但我與華山老祖的五位高徒都甚是稔,這回丹也是他們贈我的。”多寶道人口裏嘖嘖稱奇,對楚天秋更是另眼相看了。當下將那兩粒回丹一併納入口裏,甫一入口,便覺清香滿頰,而那回丹遇津而化,順着咽喉直入腹中,頓覺神清氣神倍增。多寶道人先對自己能否復原還不抱希望,此時服下回丹後,竟是信心十足了。

楚天秋當下又請多寶道人盤膝側轉過去,然後説聲“冒犯”後,便也盤膝坐在多寶道人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都坐在石牀上,先見楚天秋左手一揮手,放出一幢玄光,尤如一個透明圓球,將自己與多寶寶道人圍在當中,然後伸出雙手抵在多寶道人的後背,將自身真氣緩緩注入他的體內,為他療傷。

多寶道人雖經楚天秋叮囑,要自己凝思澄慮,全神貫注,但見他如此為自己療傷,方法雖然普通,卻甚是耗費功力的,心裏又是又是歡喜,一時心澎湃,不能自己。

楚天秋受到了多寶道人的波動,忙出聲提醒道:“前輩莫要胡思亂想,抱元守一,以免你我兩敗俱傷。”多寶道人聽了,悚然一驚,才想起自己莫才胡思亂想,不自己會走火入魔,還會連累了楚天秋,當下忙即收起雜念,心神如一,很快便一片空明,到了忘我之境。

多寶道人現在傷勢與當年瘋道人倒也有幾分相似,只因當年楚天秋還未曾修習天書仙法,無法用仙法為其療傷,故才使瘋道人同修天書仙法,用了一年工夫,才使瘋道人恢復如初。此番楚天秋不僅已修成天書仙法,又有回丹相助,心裏已有把握,故才説只需一一夜工夫,便可使多寶道人痊癒。

楚天秋在裏與多寶道人動功療傷,倒也無事可説。且説阮玉香與狐仙蕭飛雲出了府,在口外守了一塊大石並肩而坐,相對默然,竟無話而説。

此時已是金烏西匿,皓月東昇。月光底下,清風陣陣,暗香浮動,一陣陣幽香,時時由風吹到,頓覺心曠神怡,百慮皆忘。

阮玉香悄悄地看了狐仙蕭飛雲一眼,月光下又見他俊郞飄逸,丰神如玉,不由得芳心一陣砰砰亂跳,俏臉緋紅,連忙閃開,不敢再看了。

狐仙蕭飛雲發覺到了阮玉香的異樣,心裏一動,暗咐道:“阮姑娘為什麼會臉紅?我又為什麼心裏發熱呢?”不怔怔出神。

相對默然一會兒,還是阮玉香先開口了,怯生生地問蕭飛雲道:“蕭公子,你説那野頭陀真得會來嗎?”蕭飛雲正在出神,不妨阮玉香會突然有此一問,怔了怔,回道:“不敢説!若那野頭陀未死,定會再來的。”阮玉香此番回山重新修練道法,自覺道法大成,心裏正盼着那野頭陀能再來,正好一試身手,同時又想到那野頭陀連師叔都不其對手,自己更難敵他,幸身旁還有蕭飛雲相助,勝他自不在話下了。心裏拿定主意,卻盼着那野頭陀能早些來。

話既已説開,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説了起來,越説越是熱絡。阮玉香本就情開朗,説話更是妙語連珠,逗得蕭飛雲笑聲不斷。

蕭飛雲以前修道之時,身邊相伴得只有妹妹蕭飛絮,自二十多年前,妹妹嫁給了蘇翰青之後,遠走楚村,就剩他孤身一人。雖説近十年來他隱居在斷雲嶺下潛心修練,楚天秋等人也時常去看他,除有限幾人之處,但所之人甚少,異女子更是沒有。此番與阮玉香單獨相處,相隔又近,鼻端更嗅到一股似蘭似麝的香氣,心裏便是一陣晃忽,先還有些不自然。隨着兩人越説越高興,又見她笑語盈盈,玉靨如花,吐氣如蘭,心裏竟起眷戀之情,真恨不能永遠這樣下去才好。

斗轉星移,月落烏啼,東方現出一線曙光。蕭阮二人竟在外説了一夜,只是二人中蕭飛雲説得少,聽得多罷了。好在這夜無事,對頭也未尋來。

曉霧散去,旭東昇,金光的陽光照耀着着谷裏,花草樹木上都如鍍了一層金衣似的,耀眼生花。加之鳥語花香,蝶鶯飛舞,更顯得景清麗。

兩人就這樣在大石上連帶説笑,一直坐了一夜。直到陽光刺眼,蕭飛雲才驚覺天已明,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香,見她兀自一臉的興奮,説個不停,笑道:“阮姑娘,你都説了一夜了,不覺得累嗎?”阮玉香聞言才發覺陽光滿谷,耀眼難睜,又驚又喜,叫道:“哇!不知不覺都到了第二天。”説完,張開雙臂,舒展筋骨,着陽光深一口空氣,甚是愜意。

蕭飛雲側面看着阮玉香,只見她映在朝陽中,渾身好似披了一層霞光,人本就生得秀美,此時越發顯得光彩照人,明豔無比。

蕭飛雲不由得看得痴了,嘴裏口説道:“阮姑娘,你可真美呀!”阮玉香聽得真切,心裏先是一慌,玉靨緋紅,後又是一喜,好整以暇,只是裝作未曾聽到,轉頭對蕭飛雲説道:“蕭公子聽我説了一宿的話,你累也不累?”蕭飛雲搖頭道:“不累!一點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