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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夜會十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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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因心懸蘇卿,也是強打神和柳如煙應付,至於柳如煙話中含意,他也未去深想,而心裏也一直在去和留間糾葛着,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柳如煙雖不知楚天秋的心事是什麼,見他悶悶不樂,為逗開心,也是竭盡全力。在這一天中,柳如煙忽而撫琴,忽而呤唱,忽而舞蹈,小樓上琴聲不繼,歌聲不歇,舞蹈不停,更有佳人相伴,旎,美景無邊。

眼看窗外紅西斜,霞染半天。楚天秋想道:“舜妹去了一天,不知可否有了卿的消息?”心裏焦慮,目光頻頻外視,不免顯形於

柳如煙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見公子這一天來都是悶悶不樂,偶有走神,究竟有何心事,可説與小妹聽嗎?”楚天秋見問,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怔了怔後,搖頭道:“我又哪有甚心事?”柳如煙黯然道:“自公子昨搬來此間,便一直難展笑顏,莫不是此舉強公子所難了?”楚天秋忙道:“柳姑娘且莫這麼説,你實是誤會了,我之所以不説,實是難以出口。”柳如煙將臉一抬,雙眸波,説道:“公子又有何礙難之事,竟説不出口?”楚天秋怔了怔,正要開口,忽聽窗外有人冷哼道:“秋哥哥真乃好福氣呀!

“隨着話音,眼前一花,屋裏現出一人來。窈窕俏麗,香氣如蘭,正是蘇舜。

蘇舜甫一現身,似嗔還怒地看了楚天秋一眼,隨又對柳如煙説道:“他之所以顯得魂不守舍的,實因是魚與熊掌而不能兼得罷了。

““舜姊姊可回來!”柳如煙笑盈盈地起身相,嘴裏説道:“舜姊姊卻所為何事一去這長時間,竟直到現在才回來?”蘇舜心裏有鬼,哪敢如實回答,左右而言他地道:“你既有了秋哥哥陪護着,哪有用得着我?”柳如煙羞紅了臉,嬌嗔地道:“舜姊姊休要取笑小妹,實因你不在這其中,出了一些意外,故我才強楚公子搬來這裏的。”隨即便把自己被李林檜擄走的經過説了。

蘇舜聽後,故作吃驚地道:“還有此事?當時如有我在這裏,豈能容那李林檜張狂?”柳如煙道:“若非楚公子將我救回,怕我不僅清白難保,更是兩世為人了。”隨即一頓,又道:“好在事已過去,毋需多提了。”蘇舜心懷鬼胎,卻不敢顯出來,強顏歡笑,説道:“姊姊沒事就好。”柳如煙忽問道:“舜姊姊剛進屋時所説的話,究竟何意?小妹愚頓,還請姊姊明言相告。”蘇舜斜睨了甚覺尷尬的楚天秋一眼,説道:“我還未曾與姊姊説過,我還有個孿生妹妹,她叫蘇卿,與秋哥哥我仨人都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我妹妹蘇卿在前竟也離家出走,據説是來京了,可是直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真怕她出甚意外。這不我滿世界地去尋卿妹妹,而秋哥哥卻在這裏享那無邊豔福。”説完,故作生氣地冷哼了一聲。

楚天秋雖覺蘇舜説得不盡不實,卻也無可辯駁。

柳如煙乍聽到蘇卿的名字後,聯想到楚天秋這一天來的情形,頓時瞭然了。她曾聽楚天秋親口説過他與蘇卿的關係,雖然當時她便已絕望,可是芳心早系在了他的身上,想斷又豈斷得了?自前夜被楚天秋從李林檜手裏救回後,柳如煙又覺有望,滿懷的熱望,再聽到蘇卿名字的那一刻,頓化一腔冰冷,臉也瞬間變得煞白,偷偷地看了一眼楚天秋,見他焦急不安的樣子,心裏想道:“我無論如何,還是不能進到楚公子的心裏。”黯然神傷,哭無淚。

楚天秋乍一見到蘇舜,喜出望外,急於知道蘇卿的消息,只因她與柳如煙一直喋喋不休,説個不停,無法嘴,在一旁顯得既焦着又尷尬,這時得到空閒,忙即問蘇舜道:“你此去可有卿妹的消息?”蘇舜似嗔似怒地道:“你一開口便問卿妹,果真你心裏只有她嗎?”楚天秋一時話,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蘇舜幽幽一嘆,説道:“我知你着急,故一得到卿妹的消息,便馬上回來告訴你了。”她早就與蘇卿見過面的事,卻始終絕口不提。

當得知蘇卿有了消息,楚天秋心裏高興得不得了,臉上卻不敢太過表,口裏説道:“卿妹人現在在哪?一切可好?”蘇舜道:“卿妹果然快就到了京城,只是…”言又止。

楚天秋急道:“有甚事你倒説呀,莫不是卿妹出甚意外了?”蘇舜佯裝氣道:“我實是無以出口,到時還是你自己去看吧!”隨即又道:“今晚三更,卿妹會是城西十里亭出現,你到時一看便知。”楚天秋乍聽到蘇卿的消息,歡喜無限,恨不能馬上便能看到她,對於蘇舜的話,雖覺一頭霧水,卻也未在意,想道:“卿妹既要在十里亭出現,當是在那等我。”現在只才初更,距離三更天還有兩個時辰,楚天秋竟覺比兩年還要長。

楚天秋之前與蘇卿常在一起時,還不覺得如何,可是自這一別半載以來,才知相思之苦,實是魂牽夢縈。在得知蘇卿竟為自己孤身來京時,自己一顆心便早就飛到了她的身邊。此時更中恨不得馬上便飛到蘇卿的身旁,將她擁在懷裏,傾訴自己的相思衷腸。

隨即想到自己若去見卿妹,丟下柳如煙獨自在家,又覺不放心,心裏躊躇,不由得將目光轉到了蘇舜的身上。

蘇舜見狀,當然明瞭,笑道:“你只管去好了,我今晚留在這陪護如煙姊姊,卻是那也不去了。”楚天秋喜道:“如此甚好!”終於沒了後顧之憂,就唯盼馬上便到三更天了。

屋裏三人都各自想着心事,竟都誰也不再開口説話,默然無語。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消逝,楚天秋竟覺得過得好漫長。

二更剛才,楚天秋便急不可耐地長身站起,説道:“我不再等了,這就去十里亭。”隨即又向蘇舜道:“柳如煙的安危就給你了。”説完,穿窗而出,身在空中便化作一道遁光,瞬間便消失在夜空中不見了。

柳如煙先見楚天秋説要走,本有話要説,可是嘴只微微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説出口。目送楚天秋飛走,她神情既失落又悽婉。

蘇舜看着楚天秋飛走,眸中芒一閃,嘴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十里亭,呈八角,朱木做柱,玉石為欄,因在城西外十里處,又名曰“西十里亭”這晚正值天空昏暗,月隱星遮。楚天秋剛剛飛離燈火輝煌的京城,便見前方一片昏暗,天地茫茫,竟難視物。幸仗着近來楚天秋功力大漲,雙目竟也能在黑暗中視物,倒也不怕岔了方向。

正往前飛,忽聽到異響,隨見一道白遁光從側面飛來,又高又快,從頭頂一掠而過,晃眼夜空中便只剩一個白點。

楚天秋那遁光而不正,且又飛得匆急,甚覺奇怪,心裏想道:“深更半夜,莫不是有妖人要作祟?好在離三更天還有段時間,我不如跟去看看,若果是妖人作惡,我正可收拾了他。”想罷,在空中將遁光一折,便朝那飛遁光後面跟了去。急追出十數里,果見前面那遁光正疾如星馳地往前飛,竟似沒發覺後面有人跟來。

飛不一會兒,前面崗嶺起伏,連綿不絕,那遁光竟飛進了羣山中,黑暗中竟也看不清是何所在。隨見先飛那遁光斜飛向下,投入羣山中便不見了蹤跡。

楚天秋飛臨上空,憑空下視,卻見下面崗嶺險峻,叢荊密莽,甚是荒涼。再找先前那遁光的影蹤,卻哪裏還找得着?

楚天秋想道:“這裏如此荒涼,那妖人飛來當不是做甚惡事。要不這是妖人的巢,要不是無心路過。人影既已不見,且先不去管,還是先趕十里見卿妹要緊。”想及此,在空中折轉回身,又向來路飛去。

就在楚天秋飛去不久,先見那白遁光重又人亂山中飛出,在空中頓了一頓,便向着相反的方向飛走了。

楚天秋只為好奇,竟追那遁光直出有數十上百里,待無功而返後,這一個來回便用去了一柱香工夫,待楚天秋飛到十里亭時,已將要到三更天。

越是臨近十里亭,楚天秋心裏越覺莫名的動,想道:“我和卿妹已有半載不見,不知卿妹見到我後是喜是驚?卿妹為何不直接去見我,卻又要約在這十里亭相見?”隨又想道:“先見舜妹説話時,閃爍其詞,其中莫有隱情?”想到這裏,心裏七上八下,並沒直接落到十里亭,而是在稍遠的地方降落,然後穿樹拂枝往過走去。

距十里亭尚有一箭地的遠近處,楚天秋將身停住,此時恰巧夜空中暗雲有一條縫隙,月光乍現,清輝下,正將眼前看得真切。前面亭中現出一孤單俏麗的倩影,隨聽一聲幽嘆,竟是那麼的悉,果是自己思夜想的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