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冬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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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活到我們這把年紀的,有時一天就增添許多白髮。豈止一天,眼看着就變成花白哩。”
“不至於吧。”
“真的。你瞧。”信吾稍稍把頭探出去。
保子和修一一起瞧了瞧信吾的頭。菊子也一本正經地凝視着信吾的頭。
菊子把房子的小女兒抱在膝上。
三為房子和她的孩子另加了一個被爐,菊子走到她們那邊去了。
信吾和修一圍着這邊的被爐對酌對飲,保子把腿腳伸進了被爐裏。
修一在家裏一般不怎麼喝酒,也許是元旦遇上雨天,也許是不知不覺地喝過量了,他彷彿無視父親的存在,一味自酌自飲,眼神也漸漸變了。
信吾曾聽説這樣的事:修一在絹子家裏喝得酩酊大醉,還讓與絹子同居的那個女友唱歌,於是絹子哭了起來。現在看到修一的那雙醉眼,就回想起這件事來了。
“菊子,菊子。”保子呼喊“拿些桔到這邊來。”菊子拉開隔扇,把
桔拿了進來,保子就説:“喂,到這兒來吧。瞧這兩個人問聲不響只顧喝酒!”菊子瞥了修一一眼,有意把話頭合開,説:“爸爸沒有喝吧。”
“不,我在思考爸爸的一生吶。”修一像是説別人壞話似的嘟囔了一句。
“一生?一生中的什麼?”信吾問道。
“很朦朧。硬要作結論的話,那就是爸爸是成功呢還是失敗?”修一説。
“誰知道呢,這種事…”信吾把話頂了回去。
“今年新年,小沙丁魚乾和魚卷的味道基本上恢復到戰前的水平了。從這個意義上説,是成功了吧。”
“您是説小沙丁魚乾加上魚卷嗎?”
“是啊。估計就是這些玩意兒,不是嗎?倘使你稍稍考慮爸爸這一生的話。”
“雖説是稍稍考慮。”
“唔。平凡人的生涯就是今年也要活下去,以便能再見到新年的小沙丁魚乾和青魚子幹呀。許多人不是都死了嗎?”
“那是啊。”
“然而,父母一生的成敗,與兒女婚姻的成敗也有關聯,這就不好辦啦。”
“這是爸爸的實際受嗎?”
“別説了,元旦一大清早…房子在家裏吶。”保子抬起眼睛,小聲説。然後問菊子:“房子呢?”
“姐姐睡覺了。”
“裏子呢?”
“裏子和她妹妹也睡覺了。”
“唷唷,母女三個都睡了嗎?”保子説着臉上出了一副呆然的神
。一副老人的天真爛漫的表情。
廳門打開了,菊子走過去看了看,原來是谷崎英子拜年來了。
“唷,唷,這麼大雨天你還來。”信吾有點驚訝,可這“唷,唷”顯得與方才保子的口氣很協調。
“她説她不上屋裏來了。”菊子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