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海島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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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兒童?”信吾拿起喝食麪具,抓住穿過兩邊耳孔的紙繩在觀賞。
“上面畫了劉海兒,是銀杏型。這是舉行元服③前的少年。還有酒窩呢。”
“嗯。”①慈童,本能劇的面具之一,象徵品格高尚的少年的面具。
②喝食,本能劇的面具之一,象徵英俊青年的面具。
③元服,本男子成人時的冠禮。
信吾很自然地把兩隻胳膊伸得筆直,然後對英子説:“谷崎君,請把那兒的眼鏡遞給我。”
“不,你呀,這樣就行了。能劇面具嘛,據説觀賞的時候,要把手抬高一點。按我們老花眼的距離,應該説這樣正合適。再説,面具眼睛朝下看,面帶愁容…”
“很像某一個人。是寫實的。”鈴木解釋:人們説面具眼睛朝下,面帶愁容,表情顯得憂鬱;眼睛朝上,面部生輝,表情就顯得明朗。讓它左右活動,據説是表示心的起伏。
“很像某一個人吶。”信吾又嘟噥了一句“很難認為是個少年,倒像個青年哩。”
“從前的孩子早。再説,所謂童顏,在能劇裏顯得滑稽。仔細地瞧,是個少年吶。慈童,據説是個
靈,是永恆少年的象徵。”信吾按照鈴木所説的,活動着慈童的面具,欣賞了一番。
慈童的劉海兒發是河童①的童髮型。
①河童,本的一種想象的動物,水陸兩棲,類似幼兒形。
“怎麼樣?買下來吧?”鈴木説。
信吾將面具放在桌面上。
“人家拜託你,你就買下吧。”
“嗯。我已經買了。其實水田的老婆帶來了五具,我買了兩具女面具,另一具硬給了海野,剩下就拜託你啦。”
“什麼?是剩下的?自己先留女面具,也未免太任意啦。”
“女面具好嗎?”
“就是好也沒有了。”
“那麼,把我的帶來也可以啊。只要你買,就是幫了我的大忙。水田是那樣的死法,我一看到他子的臉,就不由地覺得她太可憐,無法推掉啊。據説,這兩具面具的做工要比女面具好。永恆的少年,不是
好的嗎?”
“水田已經故去。鳥山在水田那裏曾長時間地觀賞過這具面具,如今鳥山也先於我們辭世了。看着它心裏不好受啊。”
“慈童面具是永恆少年,不是很好嗎?”
“你參加過鳥山的告別式了?”
“當時有別的事情就先告辭了。”鈴木站起身來。
“那麼,好歹存放在你這兒,慢慢欣賞吧。你若是不中意,發落給誰都可以。”
“中意不中意都與我無緣。這具面具相當不錯,讓它離能劇,死藏在我們這兒,豈不使它失去生命了嗎?”
“嘿,無所謂。”
“多少價錢?很貴嗎?”信吾追問了一句。
“唔,為了備忘,我讓水田夫人寫了,寫在紙繩上呢。大概就是那個數字,還可以便宜一點吧。”信吾架上眼鏡,剛攤開紙繩,眼前的東西變得清晰的時候,他看到了描畫慈童面具的描線和嘴美極了。他差點驚叫起來。
鈴木離開房間之後,英子馬上走到桌旁來。